接連招呼了十多個客人,趁著空檔李桂花趕緊去喝水。
咕咕咕地喝了一杯水,她與二丫說道:“你別杵在這兒啊,也幫我招呼下客人。”
二丫很無辜地說道:“娘,我不是不招呼客人,但客人都找你,我也沒辦法。”
她就只會乾巴巴報價,也不會誇讚恭維對方,而且又從不願讓價。這客人自然不樂意找她,都轉頭跟李桂花去談了。
“老板,這衣服怎麽賣啊?”
李桂花顧不得罵她了,只能又去招呼客人。過年逛街的人多,一直到下午五點多天暗下來了才沒客人。
沒客人並不代表事情就沒了,他們要將繁亂的衣服整理好,然後在掛上新的衣服。等這些都做好以後,已經快九點鍾。
李桂花捶了下腰,苦著臉說道:“我這腰都快斷了。唉,沒生意時著急,有生意累得人要癱。”
田大林笑著說道:“臘月裡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做什麽?等回去擦下藥油,明早起來應該不會疼了。”
二丫催著道:“娘,點點跟牛牛也不知道睡下沒有,咱們得趕緊回去。”
田大林先送他們回去,然後叫上李大舅又回了店裡。
店鋪裡那麽多的貨,晚上得要人守著,不然的話可能等天亮衣服都不翼而飛了。現在政策放開,人們的日子越來越好,但犯罪率也在攀升。前些天有家米糧店就被撬了,裡面的東西搬空了。報案後也沒抓著人,之後永寧縣的店鋪晚上都有人守夜了。
李大舅打獵的時候經常在野外過夜,現在店裡有單人折疊床,比那時候條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自然不會嫌。
兩人進了店裡並沒立即躺下,而是開著燈聊天。田大林問道:“大哥,我聽桂花說三魁媳婦想要生個兒子?她這有工作,怎麽生兒子?”
李大舅說道:“三魁媳婦是好的,但她父母不是東西,竟盯上了三魁的房子跟錢財。三魁媳婦不答應,他們就一直到學校鬧,鬧得三魁媳婦想生個兒子斷了他們的念想。這事三魁也同意了。”
“若是要再生,那工作就保不住了。”
李大舅無所謂地說道:“三丫每個月給的分紅,都是她一年的工資了。三魁現在工資跟獎金也都翻了兩倍,她沒這工作,三魁也養得活一家老小。”
話是這般說,田大林還是有些可惜。
李大舅也覺得可惜,但他覺得孩子比工作更重要:“現在喊著口號說生男生女一樣好,除非女兒能像咱大丫這般有出息,不然的話老了真指望女兒,到最後還不是得看女婿跟親家的臉色。”
頓了下,他又說道:“而且要隻生嬌嬌一個,以後嬌嬌嫁的男人家裡也隻一個,那小兩口就得養四個老人,想想都覺得難。”
若是兩個人都有工作,哪怕有這樣的顧慮也不敢生的。現在三魁有這樣的條件,兒媳婦自己也願意生,那就皆大歡喜了。
田大林聽她這麽一說,有些擔心起三丫了,畢竟三丫如今也隻妙妙這個女兒。
李大舅知道她的擔心,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正清那麽好的工作不可能辭了。你多叮囑下三丫,讓她好好培養妙妙,長大以後像她大姨或者小姨一樣能乾。”
“不求像大丫跟六丫,能有她們的一半就好。”
聊了小半天兩人都困了就睡下。半夜的時候警覺的李大舅被一陣聲響驚醒,他爬起來大喝一聲:“誰在外面?”
李大舅一邊說一邊將棉襖棉褲穿上,然後抄起放在床頭的獵槍喊道:“識相的就趕緊滾,不然老子的槍可不長眼睛。”
田大林驚醒後趕緊去開燈,然後拿起斧頭走到店門前,要有人破門而入直接一斧頭下去,砍死也活該。
過了一小會,李大舅朝著緊張的田大林說道:“沒事了,他們已經走了。”
田大林抹了下額頭的汗,有些擔心地說道:“你說他們會不會跑到家裡去啊?家裡隻鎖柱一個男人在也不安全。”
李大舅倒是不擔心,說道:“店裡的錢每天都存進儲蓄所了,他們摸去家裡也偷不到錢,去家裡做什麽?”
而且左鄰右舍都有人,派出所就在對面,一旦驚醒了人就跑不掉。這些狗東西都精著,不敢摸去家裡的。
田大林還是不放心:“大舅哥,我覺得家裡還是要養條狗,這樣更安全些。”
“可以,我去幫你問問,到時候給你抱兩隻回來。”
“謝謝大哥。”
第二天天蒙蒙亮後兩個人打開門出去查看,發現中間的那扇門有撬痕。昨晚李大舅那一嗓子,旁邊幾家店鋪的人也都聽到了,看他們蹲在那你查也都圍了上去。
其中一個人問了李大舅:“老哥,我昨日聽到你說槍沒長眼睛。老哥,你這槍是從哪弄來的?你外甥女婿幫忙搞來的。”
李大舅拉著臉罵道:“胡說八道什麽?我這是獵槍,我爹傳下來的,當年可是打死過大蟲的,對付幾個小毛賊不在話下。”
這人又厚著臉皮說道:“老哥,你那獵槍,能不能讓我們看看。”
李大舅可不給他臉,不客氣地說道:“要是擦槍走火了打著你了,到時候可賠不起。好了,都散了,我們得回家吃飯去了。”
天亮了那些賊也不敢來了,等到八點半李桂花會跟二丫過來開門買衣服。
學校放假,田大林白日也來這兒幫忙。不會賣東西,就幫著整理衣服以及檢驗票據。不過因為手腳比較慢,這些天一直被李桂花罵。他已經習慣了也不生氣,反正就不吱聲由著她罵去。
在回去的路上,李大舅突然想起一件事:“今日的事可千萬不要告訴大丫,不然她會讓你們關了這店的。”
田大林沒想過這個事,他覺得大舅哥說得很有道理。要女兒知道開店有危險,絕對會反對的:“我回去就跟桂花說,讓她管好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