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田韶正在花園陪孩子玩,譚越與李春說道:“你去幫著照料下兩個孩子,讓小韶過來,我有事跟她說。”
看他這麽鄭重其事的,李春趕緊去了後花園裡將田韶換了回來。
田韶進屋就發現譚越臉色很難看,她有些詫異地問道:“譚越,蔡筠不會真的伸手了吧?”
她是覺得蔡筠沒那麽糊塗,但譚越有疑慮覺得查下也沒什麽。
譚越什麽都沒說,從公文包拿出那兩份帳單:“這兩份帳單,長的那份是蔡母這十年每年的醫藥費清淡;短的那一份是修平從出生到五歲時的醫藥費。”
田韶翻了下帳單,修平剛出生那年住了五次醫院花了268,然後是188、138,到第五年只花了86。但蔡母的帳單卻不一樣,最先一年是兩百左右,然後年年增長,去年花了一千五百多。
田韶心算厲害,修平五年下來醫藥費有八百多;而蔡母這十年下來卻是花了七千八百多。
在心裡將總金額算出來後,田韶斟酌了一番後說道:“蔡筠的大哥是因公殉職,公家應該會有撫恤金的。”
譚越點頭表示是有,只是蔡筠大哥是十一年前意外過世,公家給了兩千塊的撫恤金,然後每個月還有十多塊的補助。當然,這個補助會隨著物價上漲增加。
譚越說道:“蔡母當初要供三個孩子念書,跟親戚朋友同事借了很多錢,這些錢一直到蔡筠工作一年後,才跟她大哥一起還清。所以,他們家不可能有積蓄的。而這兩張清單只是醫藥費,沒包括蔡母的滋補品。蔡筠弟弟工資還可以,但他的工資都是妻子管著的。而她這個弟媳婦,跟蔡母關系並不好。”
田韶說道:“這兩份帳單,確實超了他們的收入。但蔡家也許跟譚家一樣,祖上傳下了東西呢?”
譚越點點頭道:“你說的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準備將這份帳單給大哥,讓他去處理這件事。沒伸手自然好,伸手了……這事一定要處理的。”
話是這樣,但田韶覺得頭疼:“譚越,這事咱們該怎麽跟大哥大嫂說?他們知道了肯定說不準會氣出個好歹來。”
譚越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也是擔心大哥會被氣著,所以才回來跟你商量,看該怎麽開口才好。”
這種事怎麽開口都一個結果,田韶問道:“譚越,你說,敏才知不知道這件事呢?”
譚越搖頭說道:“肯定不知道,再糊塗也不可能由著她乾這種事。”
田韶不能理解蔡筠,說道:“若她真的伸手,就不怕爆出來?一旦爆出來不僅敏才完了,三個孩子前程也要被毀了。”
譚越覺得蔡筠不是瘋了,而是她覺得敏才背靠譚老爺子跟譚興國,不可能有事:“我盤算了下,就算真伸手,涉及到的金額不大。只要敏才願意主動跟組織交代問題,他自己也是不知情,後果不會很嚴重。”
說起來蔡筠真的很可笑,嫁進譚家這麽多年竟連老爺子跟大哥的脾性都不知道。他們一旦知道,絕不可能姑息縱容敏才的。
譚越看著田韶,說道:“小韶,之前譚興廉的事是你發現的,蔡筠也是因你而暴露,你是譚家的福星。”
“說得好像我們不是譚家的一份子。”
譚越搖頭說道:“你跟我都是譚家的一份子,但要不是你,我也發現不了這些事。”
他也是將自己當成譚家的一份子才會調查譚興廉跟蔡筠的,不然也不會浪費人力財力去查了。
田韶覺得這種事要告訴,宜早不宜晚,不過在說之前也得做好準備:“大哥有高血,你讓大哥先吃了降壓藥。”
血壓高的人受不得刺激,所以這事必須考慮到。不然沒任何準備,田韶怕譚興國受不了這樣的刺激,血壓飆升暈厥。
譚越點頭應下了。
夫妻兩人商量好了以後,譚越就跟譚興國打電話。先打去辦公室,見他在辦公室就開車過去了。
譚越拿了降壓藥給譚興國,說道:“大哥,你先吃藥,吃完藥我再跟你說。”
“我血壓只是超出正常范圍,沒你想的那麽誇張,有什麽事趕緊說。”
在譚越的堅持下,譚興國還是吃了降壓藥,合著水吞下後問道:“現在可以說是什麽事了吧?”
藥吃下去肯定得要些時間才能起效,於是譚越故意說了田韶的家電廠要擴建這事。
譚興國等他說完,想了下還是問道:“老三,你跟我說實話,小韶在港城那邊是不是還做了其他生意?”
譚越笑著道:“就家電廠跟服裝廠,不過羊城那個是分廠,總部在港城。”
這兩個他都知道,但譚興國覺得以田韶的野心跟能力不可能隻開兩個工廠。只是譚越不願說,他也沒追問下去。
隨後譚越又聊了工作上的一些事,東拉西扯了二十多分鍾。譚興國不耐煩地問道:“說吧,到底什麽事?”
譚越這才從公文包裡掏出那兩份帳單遞給他,說道:“大哥,你自己看吧!”
看完帳單,譚興國臉上青筋都起來了。
譚越見狀忙說道:“大哥,也許蔡家跟我們家一樣,祖上留下了值錢的東西。”
譚興國忍不住暴了粗口,然後忍著怒火說道:“他們蔡家往上三代都是貧農,窮得叮當響,能留下什麽值錢的東西。”
譚越沒吱聲了。
“老三,咱們回家。”
白初榕看到兄弟兩個一起進門,很是驚訝地說道:“小越,這麽晚了過來是有什麽要緊的事?”
譚興國將兩份帳單遞過去,冷著臉說道:“你先看看這個?”
白初榕看完以後臉色有些白,拿著紙的手都在發抖。過了一會,她抱著僥幸的心理說道:“這醫藥費,也不一定是蔡筠給的。”
譚越打破了她的幻想:“除了醫藥費,蔡筠母親每個月的滋補品也都是她買的。”
倪小珍是明目張膽地貼補娘家,但蔡筠做得很隱秘。別說譚家人了,就是左鄰右舍都不清楚這些事。畢竟蔡大哥當初有一筆可觀的撫恤金,蔡筠貼補些也差不多。
白初榕氣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