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榕看著蔡明翰,說道:“你爸從跟你媽離婚到現在,每個月十五號就會將一半工資寄過去,二十年來一次都沒少過。”
“你爸工資並不低,哪怕只有一半也可以養活一家子。所以蔡明翰,你可以責怪他沒有陪伴教導你,但你不能說他沒有盡到當父親的責任,更沒資格指責他不配當爹。”
蔡明翰知道譚敏才每個月給他們匯錢,但說辭卻不是這樣的:“那是他做了對不起我媽的事,心裡有愧疚給我媽的補償。”
白初榕笑了起來,那笑容滿是嘲諷:“那不是給你媽的補償,而是給你的撫養費。你爸跟她離婚半年後,我才托人給他做的介紹。在此之前,他爸跟你高阿姨從沒見過面。蔡明翰,你爸沒有任何地方對不起她。反倒是她害得你爸履歷有了汙點,讓他這些年仕途停滯不前。”
說完,她從包裡掏出三捆錢,說道:“這裡是三十萬,是你爸知道你要買房沒錢找人借的。你爸以後要還錢,而你如今已經研究生畢業了,撫養費以後不會再給了。”
本來她還湊了三萬準備給蔡明翰,但這會不想給了,所以這錢還在包裡。
蔡明翰根本不信她的話,說道:“你們那麽傷害我媽,現在還信口雌黃汙蔑她。你們這些人,為什麽那麽狠毒。”
白初榕聽到這話,突然明白丈夫為什麽當初態度那麽堅定地不認這個孫子。因為他早明白,這個孫子會被蔡筠養廢。
想到這裡,白初榕歎了一口氣:“事情都跟你說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都隨你。以後啊還是多長個心眼,不然遲早要被你媽跟外婆拖死。”
最後那句話,算是她作為奶奶的忠告了。沒了敏才一半的工資,蔡筠肯定要將負擔轉嫁到蔡明翰跟修遠他們身上。
修遠腦子清明不會滿足不合理的要求,修然心軟但有媳婦盯著,所以兩個大的她不擔心,隻擔心蔡明翰。畢竟,這孩子被蔡筠養得對她言聽計從。而一個剛步入社會的年輕人,還背負著房貸,她不認為蔡明翰挑得起這個重擔。
修然聽到這話,神色有些複雜。
蔡明翰非常氣憤,大聲說道:“你不要挑撥離間了,我一定會將我媽跟外婆照顧得很好。”
白初榕也沒生氣,輕輕點了下頭說道:“那你好好努力。”
譚修然朝著蔡明翰說道:“趕緊將錢存到銀行去。我跟大哥商量過了,我們每人借你三萬,你買個八十平房子沒太大壓力。”
只要不是中心地段,八十平房子價位大概在六七十萬之間,一家三口是足夠用了。
蔡明翰低著頭沒說話。
譚修然也沒時間再跟他說了:“奶奶年歲大了,我得送她回家。你自己好好想,別一味地聽媽的話。”
說完這話他就出去了,不過走時還貼心地將門關了。隻留下蔡明翰神色複雜地盯著那三捆錢。
白初榕到家後,與譚修然說道:“修然,我知道你記掛著你媽跟明翰。這個沒有錯,但你也要為自己小家庭考慮。”
譚修然苦笑道:“我就是心疼他……”
白初榕擺擺手說道:“不用再說了,我累了得去休息下。”
三個月後,譚修然回來告訴白初榕,說蔡明翰的婚事定下來了:“奶奶,明翰的婚期定在元旦這一天。”
白初榕問道:“房子已經買好了?”
譚修遠點頭道:“買好了,買了套一百三十多平的房子。錢是兩家出的,一家四十萬,貸款三十萬慢慢還。”
白初榕覺得這姑娘家裡挺不錯的,現在希望蔡明翰能珍惜:“告訴你爸,讓他爭取趕回來參加婚禮。”
至於她跟興國是不可能去的,沒的自找沒趣。
譚敏才本來準備回來,結果蔡筠不願意還將他罵了一頓。擔心在婚禮上鬧出不愉快,敏才就沒回來,隻讓譚修然代交了一份禮物。
婚禮當日,陸家看到譚家的人除了譚修遠兩兄弟其他人一個都沒出現,臉色很難看。開始以為是譚家人冷漠,結果發現是蔡筠不讓譚敏才來,陸父當即就有些後悔同意這門親事了。只是房子買了證領了婚禮也辦了,後悔也來不及了。
蔡明翰結婚沒多久,譚修遠主動找著譚興國,表示自己想到基層去工作。一是鍛煉,二也是積攢資歷。
譚興國也有這個意向,當下爽快地同意了。至於他老婆周鳳,想要單位的集資房,準備等房子拿到手再去。
在他們去羊城沒多久,郭瀟瀟也求到譚興國面前:“爺爺,你讓修然也調去外面吧!不然這一天天的,日子沒法過了。”
譚興國皺著眉頭問道:“怎麽,蔡筠又找你們了?”
郭瀟瀟點頭:“是,直接到家來說老太太身體不舒服要去醫院看病,讓我們拿三千塊錢。我不同意,她就說我沒良心黑心肝。可前不久我們才拿了兩千,這又要三千。照她這麽弄,我跟修然的工資都搭進去都不夠。爺爺,這兒真呆不下去了。”
“你們想去哪?”
郭瀟瀟說道:“自然是越遠越好,哪怕條件艱苦一些都行。”
之前婆婆也會打電話給丈夫訴苦,但電話是一回事,當面哭訴又是一回事。而且她婆婆那架勢,好像整得她十惡不赦似的。惹不起,那就躲遠些。
“好。”
經過譚興國的運作,譚修然也被調去了貴省。這次調令很快就下來,前後不到一個星期譚就去報道了。而郭瀟瀟行事乾脆,將工作跟家裡的事都安排好,帶著兒子包袱款款過去了。
因為郭瀟瀟的刻意隱瞞,等他們都走後蔡筠才知道,氣得不行。打電話將譚修然痛罵了一頓,還在蔡明翰跟前說了譚興國許多不是。
兩兄弟這一走蔡筠也沒辦法,只能都指著蔡明翰了。
蔡明翰雖然剛參加工作,但他是研究生也很有能力,三個月後轉正工資有六千多。還完房貸,不大手大腳日子一家子完全可以過得下去。但蔡老太太每天都要吃藥,隔三差五還得去趟醫院,這些都是要錢的。不僅如此,母女兩個人還跟陸雪晴合不來,家裡都整成了戰場。
蔡明翰被鬧得焦頭爛額,有時候都不想回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