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大嫂家,洗衣做飯搞衛生這些有四個孫女乾,趙母過得很輕松。現在趙康要她乾家務,趙母當然不肯了。
趙康單位有供中午晚上兩餐,趙母不做飯他就在單位吃,隻晚上回家,還不一定每晚都回去。
趙母一個星期都沒堅持到,就要求搬去趙老大家裡。
趙大哥對於母親搬回來無所謂,反正也不要他伺候,但趙大嫂卻氣得不行。可趙母現在身體已經好了行動自由,她自己不願意,也不能綁了去。
李愛華在她搬走以後回家看了下,看著弄得亂七八糟的屋子,她換了鎖後請了阿姨。在阿姨搞了大掃除以後,才搬回家住。
趙康回家看到桌子上的熱飯熱菜,立即拿起碗來大口地吃,那模樣好像餓了好多天。
李愛華看得又好笑又好氣:“以後不要再接她到家裡來了,不行的話就在附近租個單間,請個人照顧她。”
趙康連連點頭。
第二天上班,趙康也穿上了乾淨整潔的衣服,他覺得這才是人過的日子。現在只希望母親別再作怪了,像這樣大家都好。
轉眼兩年過去了,趙靜大學畢業。李愛華讓她考研她不願意,說讀了這麽多年不想再讀了,想早些找工作。
李愛華也隨她,打了兩千塊錢給她用。
又過了一年,趙萱研究生畢業。她沒靠家裡跟李紅星幫忙,憑借著自己的能力進了省重點高中任教。
老師在婚戀市場一直都是受歡迎的職業,而趙萱長得好家庭也好,剛進去沒多久就有人給她做介紹。
領導跟同事給做的介紹對象條件都很好,趙萱隻一句話就讓這些人退避三尺了。
趙萱說她家隻兩個女兒,她要留下招贅,孩子以後得跟她姓。這話放出去,條件好的銷聲匿跡,介紹的都是有各種問題的。
李愛華知道以後,周末過來找她,將她罵了一頓:“我跟你爸什麽時候要求你招贅了?趕緊跟你領導同事解釋沒這事。”
趙萱笑著說道:“媽,我就是想找個真心愛我,不重視姓氏的男人。”
“可這樣你很難找著中意的。”
趙萱覺得自己還年輕,當以工作為重:“媽,我才二十四歲,結婚不著急。還是說媽你想早些將我嫁出去。”
她五歲多上的一年級,所以比那些七八歲上學的小兩三歲。
李愛華笑著道:“媽不會催你,但也希望你們別太晚了。太晚了,好的都被人家挑走了,生孩子有危險還不利於恢復。”
趙萱做了承諾:“媽你放心,我三十歲之前一定將自己嫁出去。”
都不用三十歲,隔年就有個男同事將嬸嬸的娘家侄子介紹給她。
男同事也沒瞞著她,說他嬸嬸的侄子人品樣貌都是一等一,工作也好,就是有個偏心混帳愛喝酒的爸。
“我那表弟叫顧樹傑,五歲那年他媽因病逝了,他爸再娶後又生了一兒一女。後面那女人有了自己的孩子後,對他非打即罵,他爸不僅不護著還跟著一起打。有次我嬸回家看到他被虐待得身上沒一塊好肉,哭著將他帶回家。我叔也心善,就將他留在了家裡,供他讀書直至大學畢業。”
聽到是大學生,趙萱覺得可以見見了。畢竟找的對象學歷相差太大,以後可能沒有共同話題。
趙萱問道:“是不是他上班以後,他爸就來要錢了?”
男同事讚賞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對,他一參加工作,他爸就要他上交一半工資。他不願意,他爸就動手打他。”
“他不會還手?”
男同事糾結了下後說道:“還手了,但打不過。”
趙萱一言難盡。
男同事趕緊解釋道:“我那表弟像媽媽身形比較單薄,不過哪怕被打,他也沒給他爸一分錢。”
趙萱暗暗點頭,雖然弱雞了點,但還是有原則的:“多大年歲?”
“二十八歲了。”
比自己大三歲,年齡在可接受范圍內。趙萱問道:“這麽大年齡怎麽還沒結婚?”
男同事說道:“兩年前通過相看處了一個,他爸知道後跟他要錢。他沒給,他爸就去女方家裡鬧,姑娘家被嚇著了。”
“為什麽不離開這兒,去一個讓那畜生找不著的地方工作呢?”
男同事解釋道:“我叔這兩年身體不大好,乾不了重活。我表妹還在念大學,樹傑為了照顧我叔才留在這兒工作。哪怕他爸這麽折騰他,也沒想過離開。”
心有牽掛,就走不拖了。
趙萱問道:“我是要招贅的,你叔跟嬸還有你表弟都願意?”
男同事笑著說道:“都願意的,不然我也不會跟你張口。不過樹傑提了個條件,說他以後要照顧叔叔跟嬸嬸。若是你不介意,我可以安排你們見一面。”
是他過去看望叔叔時,聊天提起了趙萱。他嬸掛心顧樹傑的終身大事,聽了他的話就起了心思。至於入贅她嬸說不在乎,反正她那混帳弟弟也不缺兒子。趙萱爸爸跟親戚都是大官,侄子跟趙萱成了以後,她那混帳弟弟也能消停不折騰孩子了。
趙萱對顧樹傑印象挺好的,同意見面。
見到人時,趙萱覺得他太瘦了,臉色也不大好:“顧同志,你們公司應該每年都會有體檢吧?”
顧樹傑明白她的意思,表示自己每年都會體檢,身體沒問題。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聊天,挺有話題的。吃完飯,顧樹傑鼓足勇氣問道:“周一你有時間嗎?我想請你看電影。”
通過剛才的接觸,趙萱對他印象挺好的,笑著點頭應下了。
等到周一兩人見面,顧樹傑就將一份體檢報告給她。
趙萱接過來一看,日期是昨天,忍不住笑了起來:“昨日周日不約我,約在今天,是特意去做的體檢?”
顧樹傑點頭道:“我說再多身體好,也不如這一份體檢報告來得讓你安心。”
趙萱覺得他很真誠。
李愛華聽到趙萱談了戀愛很高興,表示想見顧樹傑。
趙萱想著顧樹傑太瘦了,想養胖一些再讓父母見,就找理由推脫了:“媽,等確定了,年底我帶他來見你們。”
這日,顧樹傑的爸爸找上了他,說了自己的身份後表示不讚同他們在一起。
趙萱看著他五大三粗的,頓時明白為什麽顧樹傑打不過他了:“我知道你要錢。昨日姑姑讓我跟樹傑今日過去吃飯,正好去姑姑家談。”
在學校吵起來丟臉的是她,而為了避免以後還來糾纏她決定主動出擊。
顧父訝異於她的乾脆,不過他的目的原本就是錢:“現在就去。”
趙萱打電話給顧樹傑:“你不用擔心,他不敢將我怎麽樣的。他的目的是要錢,這麽鬧也不是事,先坐下來好好談。”
顧樹傑說道:“不能給他錢,給了一次,以後會一直趴在我們身上吸血的。”
趙萱笑著說道:“放心,一分錢都不會給他的。”
到了顧大姑家裡,顧父就開始耍橫表示要顧樹傑上交一半的工資,不然就讓他這輩子都結不了婚。
顧大姑跟他吵了起來,吵到最激烈的時候動起了手。
顧樹傑看到姑姑被打準備上前幫忙,被趙萱一把拉開,三下五除二很快就製服了他,然後用準備好的繩子將人捆起來。
看他罵罵咧咧的,趙萱又用擦腳布堵了他的嘴。
顧大姑夫妻跟顧樹傑都驚呆了,再沒想到文文弱弱的趙萱這麽厲害。
趙萱朝著顧大姑說道:“姑,以前他是怎麽打樹傑的,你就怎麽打他。”
顧大姑因為太震驚,一時沒反應過來。
顧姑父明白她的意思,拿起棍子打顧父。因為顧父被綁著不能還手,疼得只能嗚嗚嗚地拚命在地上滾動著。
“讓你欺負樹傑……”“讓你天天來家裡鬧,鬧得我們家不得安寧……”“讓你打我老婆……”
顧姑父一邊打一邊罵,顧大姑想去攔卻被趙萱保住了:“不將他打怕了,以後還會來鬧的。”
顧大姑聽到這話,轉過身去擦眼淚。
顧姑父打得出了一身的汗,打累了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氣。
趙萱瞧著差不多了,拿起電話報警,然後一家子去了派出所做筆錄。
最後,顧父因為尋隙滋事被派出所拘留半個月。
走出派出所,顧樹傑一臉的恍惚。從小到大,顧父就像山一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可今日,不僅被女朋友製服還被姑父打了一頓,完了還要被拘留半個月。
趙萱問道:“你怎麽了?”
顧樹傑說道:“總覺得像在做夢。”
趙萱笑著道:“放心,有我在,他以後不敢再欺負你了。”
顧樹傑有些羞愧,本來應該是他保護女朋友,現在卻調轉了了個。
顧父恨透了趙萱,在看守所時發誓等出去就報復她。只是從拘留所放出的當天晚上就被人套了麻袋,被打得斷了四根肋骨,右腿也被敲斷了。
趙萱得知這件事,以為顧樹傑會質問自己,結果兩人吃完飯看了電影都沒問。
“你沒什麽想問我的嗎?”
顧樹傑苦笑一聲道:“我知道不是你。”
趙萱看著他,面露驚訝之色。
顧樹傑搖頭表示不是他,解釋道:“上個星期,姑父跟我要了一萬塊錢。我當時沒多想,去銀行取了將錢給他。萱萱,對不起,可能要你擔了這惡名。”
之前趙萱那一番操作,讓顧姑父想到一個絕後患的法子。
趙萱還以為是顧樹傑,再沒想到竟是顧姑父。她默了默:“對付這種潑皮無賴,這種方法是最有效的。”
當然,她是不可能用這種方法的,追查到身上留下案底影響前程。
顧樹傑說道:“他肯定會以為你做的。等他傷好了,我怕他會報復你。”
趙萱說道:“他要知道我爸跟我小姨父是幹什麽的,他應該沒膽子報復我。”
“好。”
顧父被打成那樣,醒過來後就報案了,而且矛頭直指趙萱。可惜警察調查了一番後,表明這事跟趙萱無關。
在住院期間,顧父知道了趙萱的背景,當下明白為什麽派出所的人說不是趙萱雇凶打她了。雖然心裡憤恨,但趙萱這麽凶殘他是萬萬不敢招惹的。之後,再不敢去騷擾顧樹傑跟顧大姑了。
年底,趙萱帶了顧樹傑上門。看著長相斯斯文文的女婿,李愛華很喜歡。
一年後趙萱跟顧樹傑結了婚,結婚沒多久就懷孕了。
知道她懷孕,顧樹傑工作越發努力了,並且按下決定要在寶寶出生之前買房。這樣等寶寶出生,就能住自己家了。
在趙萱懷孕七個多月的時候,趙母暈倒送去醫院。
因為年歲大,趙母不僅有高血壓跟高血糖,還有腦梗。這次是跟趙大嫂吵架氣暈過去的,等醒過來發現半邊身體動不了了。
這次就不是醫藥費的事了,得商議如何照顧了。
趙大嫂聽到她癱瘓在床,直接叫嚷著她伺候了老太太二十多年,不可能再管了。
李愛華不露面,她當年就跟趙康說過,趙母以後老了病了動不了了都不會管。
趙康找著趙大哥,說道:“大嫂不照顧,那就每家出一千五塊錢。兩千塊錢請人,剩下的錢用來租房,有結余就留給媽當做生活費。”
趙大哥自然不願意,他一個月的工資也才兩千多。這要給出一千多,日子不要過了。
趙康冷著臉說道:“要不一人輪著照顧一年,要不一起出錢請保姆照顧,兩者你選一個。若你都不願意,我就去你單位,找你領導好好聊一聊。”
趙父退休時還可以頂班,當時趙大寶還小,所以趙老大就將自來水的工作給了大女兒,他自己頂了趙父的班。
雖然進去是打雜,但也是鐵飯碗了。若趙康去找他領導,工作肯定會受影響。不會開除,但可以將他邊緣化或者讓他乾更累更苦的活了。
“老二,你真要做得這麽絕?”
趙康冷笑道:“是我做得絕嗎?媽以前幫你們帶孩子,不僅她,就連爸的工資都貼補給你們了。怎麽,現在病了動不了就將她當包袱一樣扔給我管,沒這樣的道理。”
他願意負責一半,是顧念母親的養育之恩。按照她以前做的事,真的想丟下不管。
趙大哥知道趙康說得出做得到,他舍不得出這麽多錢請保姆伺候找老太太,就選擇了折中了:“我將媽接到家裡照顧,讓你嫂子照顧,你將錢給我們。”
趙康沒同意,他表示自己信不過大嫂:“她現在對媽滿腹怨言,讓她照顧,我怕她會虐待媽。”
哪怕趙大哥給出保證,趙康都沒同意。沒辦法,趙大哥說他最多只出一千塊錢:“大寶還沒結婚,我得攢給他娶媳婦。”
趙康沒同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