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票一開始,等車的人一窩蜂地朝著檢票口湧去。前面的人喊著別擠,後面的人生怕坐不上火車,怒吼聲叫罵聲以及孩子的哭成交織成一片。
田韶等前面沒什麽人了,這才與張建和一人拖著一個箱子走到檢票口。張建和買了一張站台票,所以也可以跟著進去。
找著車廂,拿著車票找到了位置。田韶將兩個箱子都塞到床底下,然後與張建和說道:“天色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
張建和有些不放心,問道:“嫂子,那你到了那邊,有人來接你嗎?”
除了裴越,她又不認識四九城的其他人,怎麽可能有人來接呢!田韶說道:“我早就打聽好了路線,下了火車直接做公交車就到學校了。”
張建和雖然不放心,但他也沒更好的辦法了。除了裴越,他也就認識郭興跟貝爺了,可田韶顯然不願跟貝爺他們接觸。他心道,裴越這次出差時間也太不湊巧了。也幸虧嫂子夠獨立不依賴人,不然肯定要生氣了。
“嫂子,那路上伱要注意安全,到了那邊也給我回個電話。”
田韶笑著道:“知道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不會弄丟的。”
張建和又叮囑了兩句才下車。
田韶買的是硬臥下鋪,等張建和走後她從箱子裡拿出水杯放進挎包,然後將箱子重新拉上塞到床底下。
住在田韶對面的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老人家,他無意中看到田韶箱子裡有不少書。老人家笑著問道:“這位小同志,你也喜歡看書?”
田韶一到這兒就注意到這位老人,雖穿得很普通但眼神溫和平靜還透著一絲的睿智。她笑著說道:“平日沒事的時候就會翻書看。”
老人家看出她不欲與自己聊,也就沒繼續問了,小姑娘出門在外有警惕心是好事。傻乎乎地對所有人熱情才危險。
田韶將東西都歸置好了,拿了杯子去洗漱。不過還沒靠近衛生間就聞到了一股味,她立即敗退,轉身回來拿了水隨便漱下口就上床睡覺了。
晚上八點多是沒有公交車的,張建和送走田韶後就去朋友家湊合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他坐公交回了家。
家屬樓這邊都是熟人,張建和一路上都跟人打招呼。其中有個大媽攔著他,說道:“建和啊,你處了對象怎麽也不跟你媽說,讓你媽天天著急忙慌的。”
張建和一愣,他姑父這麽快就將事情說出去了。不對,昨日他都說了田韶是越哥的對象,姑父肯定不會亂說。
想到這裡,張建和道:“胡嬸,你聽誰胡說八道呢?我若是處了對象,我還能不告訴我媽。”
大媽說道:“你就別否認了,昨日我家小玉看見你跟一個年輕姑娘在公園聊天。我家小玉可說了,那姑娘長得很漂亮。”
張建和以前覺得省城很大,現在才發現,這省城太小了不然就去公園談個事怎麽就被家屬樓的人看見了。不過這事必須解釋清楚,不然以後田韶去裴家會鬧誤會的:“胡嬸,那姑娘是越哥的對象。昨日她是來省城轉車的,我送她上火車。”
不等大媽詢問,張建和就說道:“嫂子昨日就住在公園旁邊的招待所。她要坐三天的火車,我就帶她去百貨商場,她出門崴了腳,所以我們就在旁邊的公園坐了一會。”
大媽一聽就信了,就算編造謊言也不可能拉裴越出來:“原來王紅芬說的是真的,裴越真處對象了?建和,那姑娘家在哪裡,是做什麽的啊?”
張建和笑著說道:“嫂子家裡是種地的。”
田家祖上五代貧農,田韶父母也在地裡刨食,這話說得沒毛病。
大媽愕然,不相信地說道:“那姑娘家裡種地的?你可別騙我。”
就裴越那長相那工作,能看得上一個村姑。在裴越轉業後,汽配廠不少人想跟裴學海結兒女親家,可惜裴學海都以孩子大了管不著為由拒絕了。
張建和笑著說道:“胡嬸,我騙你做什麽?嫂子父母跟祖上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不過嫂子她聰明,自己考上了四九城的大學。她昨日來省城,就是坐車去四九城上學的。”
見大媽還要再問,張建和以自己肚子餓了要回去吃飯趕緊溜了。
回到家,張建和又面對母親的一輪盤問。他將剛才說的話轉述了一遍,說完後叫嚷著快餓死了:“媽,你等我吃完了再問行不行?”
張母將買的包子跟油條以及煮的粥端了出來,然後坐在旁邊看她吃。等他一吃完,張母就問道:“那姑娘叫什麽名字?”
“媽,這又不是我對象,你管她叫什麽名字。”
“這姑娘哪的人?家裡真是種地的?”
張建和笑嘻嘻地說道:“媽,你怎麽突然變笨了?嫂子肯定是咱江省的人,不然也不會來省城轉車了。至於其他,嫂子不讓說,萬一裴學海跟那惡婦知道會去煩她。”
一聽這話,張母就知道田韶是個厲害的了:“逃得了一時,還能避得一輩子。她既然跟裴越處了對象,將來肯定要上門的。”
張建和默了默,說道:“我也是這麽跟她說的,醜媳婦總要見公婆嘛!卻不想嫂子說、說處對象又不一定會結婚,她現在還不確定將來是否會嫁給越哥呢!”
“啥?”
張建和也覺得田韶的思想很前衛,他說道:“嫂子說,她將來未必會嫁給越哥。不過這話也不算錯,咱們汽配廠不也有許多小年輕,處了幾年最後鬧掰沒成的。”
張母以前跟裴母關系很好,聽到這話很不高興地說道:“這怎麽能一樣呢?哪有在處對象的時候會說這話,既然不是奔著結婚去的就別耽擱裴越了。”
張建和暗道要糟,他趕緊解釋道:“媽,這也不能完全怪嫂子。越哥不知道幹啥去了,走之前也不知道跟嫂子說一聲,幾個月都找不著人,而他也不知道提前跟人透個話。你說,換誰不生氣?”
張母狐疑地看著他:“你為什麽要向著那姑娘說話,莫非你對她也有意思?”
張建和說,這是我的財神爺我能不向著她說話嘛!不過張母不讚同他弄這些,所以也不能說是話:“媽,朋友妻不可戲,你可不要再胡說八道了。”
張母想著兒子的性子,也覺得自己想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