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韶不明白,為什麽譚老爺子不認裴越。
裴越神色很平靜地說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剛查到身世的時候他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為此還折磨的好些天吃不好睡不著。後來查案子的時候跟死神擦肩而過,他就放開了。不認就不認,他是個父母緣淺的人。
田韶卻是有些心疼,說道:“既他不認你,那咱也不認他。不過若是你兩個哥哥是好的,你可以跟他們相認。”
“沒必要。”
田韶想了下說道:“若他們態度誠懇,也不要拒之千裡之外。不當兄弟也可以當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伱說是吧?”
裴越搖頭說道:“我不想跟譚家的人有交集。”
田韶聞言就沒在勉強他。上輩子她那渣爹渣媽雖不負責任,但爺爺奶奶卻很寵她,要星星絕不會給月亮的。不像裴越,六歲以後那日子就跟泡在黃蓮裡,除了苦還是苦。
裴越又突然說道:“小韶,國慶的時候,我想帶你去見下我的母親。”
田韶明白,這裡的母親應該是指生母,她點頭應下後說道:“等寒假回家,我跟你去給阿姨上一炷香、”
“好。”
譚興國下區裡調研一個星期,回到家就從妻子白初榕那兒得了個重磅消息,二十七年前那具面目全非的屍體並不是他弟弟。他弟弟現在還活著,而且還在四九城。
將外衣脫掉,譚興國神色嚴肅地說道:“初榕,這事誰跟你說的?”
白初榕也覺得匪夷所思,本以為死了的人時隔這麽多年竟又出現了:“興華打電話跟我說的。老三跟他長得很像,劉景福媳婦見了懷疑他是咱家老三,然後告訴了興華。”
“興華剛開始不相信,但劉景福也不是莽撞的人,於是他派人去查了老三的底細,然後又回四九城見了人。興華說,不會有錯就是老三。”
興華雖然性子大咧咧的,但既敢這麽說那應該是老三無疑了。
譚興國問道:“老二留了電話沒有?”
白初榕憂心忡忡地說道:“留了,不過這事有些棘手。老譚,興華說老三其實早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他並不想認親。這次興華去找他,他態度很冷淡。”
譚興國皺了下眉頭:“為什麽?”
白初榕歎了一口氣,說道:“興華說問題在老爺子身上。老爺子早知道他的身份,但當時沒認他。老三又是個有本事的,後來查到了自己的身世又發現老爺子不願認他,所以造成了現在這個結果。”
頓了下,她將裴越現在的單位告訴了白初榕。
譚興國什麽都沒說,立即拿起電話撥了過去,聽到接電話的是譚興華後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詳細說一遍。”
譚興華心裡憋著一團火,將查到的消息都說了,說完後他著惱道:“老爺子七年前就知道了老三的身世了,但他沒認老三,連我們也不告訴。”
不管什麽原因,親生父親都不認那就表示放棄了自己,有點自尊的人都不會認親了。
越想譚興華越憤怒:“大哥,老爺子到底想幹什麽?那是他親兒子啊,被養父虐待在外頭又被人欺負,他竟不露面?他不方便就算了,為什麽不告訴我們。”
那是他弟啊,是母親冒著生命危險生下來的弟弟,只看母親的面也不該這麽對他,這幾日,譚興華整個人都處在暴怒的邊緣。
譚興國沉聲說道:“我給爸打個電話,或許這裡面有什麽誤會。”
譚興華不讚同他打電話。這種事電話裡根本說不清楚,還是得面對面談。另外老頭子身體不好,到時候還得提前安排好醫務人員。
也是因為老爺子身體不好,所以譚興華沒敢去質問他。就怕自己控制不住脾氣跟老爺子吵起來了,老爺子可是有高血壓,這要有個三長兩短他可就是罪人了。
譚興國作為一把手,一大堆事等著他處理,不過此事不同其他得盡快解決。他說道:“等我將手頭的工作安排好就回去。”
“大哥,我等著你。”
白初榕看著丈夫疲憊的神情,說道:“老譚,要不我回去一趟。”
譚興國搖頭說道:“你回去沒用,這事只能我去。”
白初榕沉默了下說道:“老譚,曲阿姨一直照顧著爸,她不可能不知道此事。可她一點消息都不透露,明顯是不想認回老三。”
她說的這個曲阿姨是譚老爺子後娶的妻子,比老爺子小了二十五歲。因為她進門時,譚興國已經參加工作譚興華也十五歲念高三了。老爺子再婚後,譚興國覺得繼母跟自己年歲差不多同住一個屋簷下別扭就搬去單位住,譚興華沒多久就投奔他了。
因為接觸得比較少,前些年見面時都客客氣氣的。矛盾是她兩個兒子長大以後出現的,譚興國跟譚興華兩兄弟能力出眾發展順利,可她生的兩個兒子卻資質平平。
譚興禮念完高中被推薦為工農兵大學,畢業的時候正巧碰到恢復高考,原本是要分到外地去的,是曲顏打著老爺子的名頭找人讓他進了四九城水務局。工作沒多久譚興禮在學校談了對象懷上了,而他竟不想娶,這事被捅到老爺子跟前,最後譚興禮被逼著娶了那姑娘。曲顏查到這事背後有譚興華的影子,至此關系開始惡化。
至於小的譚興廉就更差勁了,初中考試就沒及格過,老爺子想讓他參軍也不願意。最後還是曲顏找人將他塞進了糧食局,上班三天曬網兩天打魚。老爺子知道後,將他調到郊外的工廠。曲顏認定是譚興華告的密,所以關系勢如水火。
譚興國點點頭:“這事別跟老二說。”
老二那暴脾氣,知道以後怕直接找了曲顏理論了。可老爺子現在年歲大了離不開曲顏,所以一些事能忍則忍。雖然兩兄弟發展都很好,但老爺子是家裡的定海神針。他在譚家才安穩,他要有個三長兩短譚家肯定會有大震蕩的。
白初榕說道:“老二又不傻哪能猜測不到,不過老二脾氣雖大但也有分寸。這次回去你好好看老爺子談,若是老爺子還是不願意人老三也不要跟他吵。”
白初榕其實知道丈夫行事沉穩,不會跟老爺子吵,只是還是不放心地叮囑一番,畢竟這事老爺子做得太過分了。
譚興國說道:“不吵。他不認,我跟老二事是要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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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