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韶奇怪地問道:“你怎麽現在才來,這幾日很忙嗎?”
三魁點頭說道:“你們回來第二日,姐夫就讓我去郊外將孫大爺那兒的東西運到長安街去。一直到昨日,我才將孫大爺鑒定好的東西運完。”
“對了,姐夫還定了好多箱子跟架子,我過兩日還要送過去呢!”
田韶笑著道:“裴越沒跟我說,這幾日辛苦你了。”
三魁在家做習慣了苦力活了,這些並沒什麽。他奇怪地問道:“姐,我在那院子裡看到許多各式各樣的東西。姐,你這是從哪兒收到的啊?”
田韶看著他沒說話
三魁輕輕拍了下自己的嘴巴,笑著說道:“姐,對不起啊,我這嘴巴就是沒把門。姐,這些東西我都按照姐夫的吩咐放到你們房間裡了。不過這些東西據說有些是底下挖出來的,孫大爺說放在房間會對身體不好。姐,等咱搬過去這些東西可不能放裡面。”
他好奇心並不重,但那房子裡堆得滿滿當當的,估摸著有一車那麽多了。近郊外他們也去收過,收過三十多麻袋車,但後來有人跟風價格上去就不收了。
田韶叮囑道:“三魁,這事你知道就好,不要告訴任何人,就是舅舅都不要說。”
精明的人若知道此事,到時沒在家裡看到那些老物件,會猜測到那房子有密室的。到時候說不準會有人挺而走險來他們家尋寶了。
三魁忙應下了。
田韶突然問道:“三魁,你現在手上還有多少錢?”
三魁以為田韶要給他錢,忙擺手道:“姐,不用,我手頭錢夠用的。”
“夠用是多少?”
三魁不明白田韶為何突然問這事,不過他還是實誠地說道:“兩百九十八塊六毛錢。”
田韶想了下說道:“我記得回家過年時你手頭有四百八十多塊錢,過年時舅舅跟舅媽並沒要你的錢。現在四月,照理你這錢應該更多,怎麽就剩這麽點?”
三魁住在家裡,吃穿用都現成的不用花錢,而他又沒有喝酒吸煙這些惡習。徐琨年後每個月給他五十塊錢,而他每個月開支在十塊左右,再怎麽著也得超五百了。
三魁聽到這話,有些不自然地說道:“我借錢給朋友了。”
“借了多少?”
三魁心頭一跳,硬著頭皮說道:“借了兩百。”
他不敢讓田韶知道,是因為田韶之前說過不要輕易借錢給別人。
田韶繼續追問:“男的還是女的?”
三魁不敢再瞞著田韶了,說道:“都有。一個是喬海,我頭次收東西沒經驗被人追著打,是他幫我擺脫那些人的。他有個妹,前兩個月他妹在家暈了,送到醫院發現是餓暈的,他一氣之下就將妹妹帶出來單過。當時他手頭沒錢,我就借了他一百塊錢。”
誰都有難的時候,這錢田韶覺得應該借:“另外一個呢?”
三魁說道::“另外一個是寧琳,她是我朋友以前的鄰居。我朋友說這姑娘挺可憐的,父親是個酒壇子,而且喝醉了就發酒瘋打她跟她媽。上個月他爸又喝醉打人了。她媽為護她被打得頭破血流昏迷了。”
“你借錢的時候,見過這寧姑娘幾次?”
“兩次……”
說完,三魁面露不忍地說道:“姐,她媽據說被打得很嚴重,不送醫院可能會每名。我覺得他們母女挺可憐的,就、就借了一百。”
田韶之前數次提醒他,說不要輕易借錢給別人,這幾年他也確實聽進去了。可現在卻輕易借給一個只見過兩面的姑娘一百塊錢,這就很有問題了。
田韶問道:“三魁,這姑娘是不是很漂亮?”
三魁想也不想就說道:“長得還可以,但沒姐你跟三丫好看。”
三丫自來到四九城沒再曬太陽皮膚變白皙了,個頭也長了很多,水靈靈的誰見了都喜歡。三魁那些沒成家的兄弟不止一次跟他打聽了。就是過年回老家那幾天,就有好幾撥媒婆上門說親。
田韶原本還擔心三魁是看上那姑娘,看他這樣放心了,這小子分明是還沒開竅。這樣也好,省得自己做惡人了。
既然三魁沒喜歡上這姑娘,那處理方式也跟著改了。田韶問道:“三魁,你那兩次是怎麽碰見她的?”
三魁不明白田韶為何會問得這般仔細,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第一次她來找王哥,我就打了個招呼,第二次來找王哥借錢,我跟她不熟當時沒說話……”
田韶蹙著眉頭問道:“喬海幫了你避開那些混混,又幫著你收東西,現在他碰到難處借一百塊錢應急可以理解。可這個寧琳你不過是見了兩面話也沒說幾句,為何會借這麽多錢給她?”
三魁解釋道:“姐,當時我本來是借她二十的,就當做善事了。但她哭得都暈厥了,我覺得她太可憐了一時心軟就借了。不過姐你放心,她說了以後會還我錢。”
田韶問道:“這時間也不短了,還了多少呢?”
老爺子說得很清楚,三魁跟這個女的走得很近,顯然借錢以後兩人經常往來了。
三魁說道:“她媽出院以後,每日中午她都給我送飯,說為了報答我的恩情。我都說了不用她還是來送。姐,說起來這寧姑娘做得菜味道還挺不錯的,只是跟姐比差遠了。”
這小子,倒是會拍馬屁了了。
田韶也不再拐彎抹角了,說道:“三魁,這姑娘的爸爸是酒鬼母親生活作風有問題。就是她自己也喜歡裝柔弱扮可憐博男人的同情,你以後不要再跟她接觸了。”
三魁啊了一聲道:“姐,你是不是弄錯了?”
田韶沒好氣地說道:“你覺得我是閑得沒事去說一個素未謀面的姑娘的壞話?若不是你被她盯上,我才不管呢!”
三魁不能理解,說道:“姐,你肯定是誤會了。我這什麽都沒有,她盯上我做什麽?”
“你怎麽就沒有了呢?你這不是大方的人家一哭,你就借一百塊錢啊!滿京城都找不出你這麽大方有錢的主了。”
三魁忍不住摸起了鼻子。不敢告訴田韶這事,就是怕被罵,沒想到最後還是沒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