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人迎進屋後,老孫頭指著年輕小夥子說道:“田同志,這是我外孫小舟,去年下鄉回來在家沒什麽事,我就讓他來給我打下手。”
老孫頭要留胡小舟在這兒,肯定要跟裴越說的。裴越過來見了覺得小夥子是個塌實肯乾的就同意他留在這兒,有他的幫忙,老孫頭的工作效率快了很多。
田韶蹲下身,發現老孫頭清洗的是一件面上布滿綠色、看起來像是酒杯的東西。她問道:“孫大爺,這是酒杯嗎?”
老孫頭笑著說道:“在商周時期這是盛酒的器皿,不過那時不叫酒杯,叫尊。”
田韶大吃一驚,問道:“商周?大爺,你的意思這是商周時期的東西?”
老孫頭一邊清洗,一邊笑著說道:“這東西可以確定是真的,不過具體是哪個朝代的還得清洗後鑒別才能確定。”
說到這裡,老孫頭問道:“裴同志、田同志,我聽說這些東西是你們從別處收上來的。幫你們收東西的人眼光不錯,收的東西近一半是真品。”
剛開始他鑒的幾樣都是真品,當時還以為是盜出來的賊貨。好在三魁解釋說是從別省鄉下收上來的,裴越也證實了這點,他才放心。若是賊貨,他是萬萬不乾沾手的。
田韶聽到這話心情大好:“孫大爺,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老孫頭搖頭道:“若不是你跟裴同志,我這條命都沒了。而且這也是我的老本行,沒什麽辛苦的。不過這些東西你們要藏好了,讓心懷叵測的人知道會有災禍的。”
田韶笑著道:“孫大爺,你不用擔心,現在不跟以前了。現在抓人都講究證據的,我這東西來路正當不怕被查。”
這次兩人過來主要是看望老孫頭,至於東西就沒什麽看的。之前鑒別出來的真品前幾日被三魁送到長安街的院子裡,留下的都是還沒有鑒別並且需要清洗的。
兩人說了一會話,將帶的東西放下就離開了。
胡小舟說道:“姥爺,你之前說這田同志是大學生。”
“是啊,怎麽了?”
胡小舟說道:“我見過好幾個大學生,他們都穿得很樸素。但田同志穿得好時髦,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大學生。”
老孫頭笑著說道:“有句老話說得好,人靠衣裳馬靠鞍,你看到穿的樸素的大學生肯定是家裡條件不好的,家裡條件好的肯定會穿得很體面。你啊,也別想那些有的沒的,老老實實跟著我學手藝,學好以後就是一輩子的飯碗了。”
他雖然幫田韶鑒別老物件,但也不是不出門。每日他都要出去外面走一走聽一聽,他有種感覺,天要變了。
胡小舟猶豫了下問道:“姥爺,這麽多東西收得再便宜也得上萬了。姥爺,你說裴同志跟田同志哪那麽多的錢?”
老孫頭告誡道:“剛才田同志說了這些東西來路正當,那表明錢的來源也能查到的。可有些人的錢卻不一定乾淨,咱們只是幫著鑒別東西,其他的不要多管。知道得太多並是好事,否則不知道哪一日就遭來殺身之禍。”
胡小舟嚇了一大跳,忙表示以後不會多嘴詢問了。
看著地上放著滿滿當當的東西,老孫頭說道:“別說話,好好乾活。”
這些東西清洗鑒別,沒半年時間弄不完。不過他也不著急,裴越每個月不僅給了豐厚的工錢,另外還送五十斤糧食來。他一個老頭哪吃用不了這麽多,節省下來的都接濟了女兒。救命之恩加上豐厚的報酬,老孫頭乾活也很仔細。
田韶離開院子,上了車後與裴越說道:“你說堆在角落的東西就一定是假的嗎?”
裴越笑著說道:“以老孫頭的本事,應該不會看走眼的。你若實在不放心,可以請章教授再幫著鑒定一次。不過咱們這可不是一兩樣,章教授可沒那麽多時間幫我們鑒別。”
田韶說道:“那些東西就放房子裡,以後尋了機會請章教授過去看下。萬一有看漏了,當垃圾倒掉就太可惜了。”
裴越笑著道:“許哥跟陳哥他們,又幫咱們收了不少的東西,年底應該又能裝一車回來。這些假的,不丟掉到時候東西放不下。”
田韶財大氣粗的說道:“那就將旁邊的房子也買下。”
郊外的房子都很便宜。像剛才那宅子,面積跟他們住的三眼井胡同的面積差不多,但價錢卻只要一千多,非常便宜。
裴越聽到這話,不由說道:“買這麽多房子做什麽,咱們又不住。”
田韶笑了下,說道:“四九城的人會越來越多,到時候肯定要往外擴建的,房子會越來越值錢。錢放密室裡也是上灰,買房買地卻可以升值。以後咱們兩人就是什麽都不敢,靠家裡的房產咱都不愁了。”
裴越對物質並不看重,能吃飽穿暖就好,所以錢再多對他來說也只是數字:“我們的工資就夠平日花用了。”
田韶沒反駁。現在物價低,裴越的工資確實可以讓兩個人衣食無憂,不過也僅限於此。
兩人到了長安街的房子,進了房間就發現放了五十多個木箱子。田韶張了張嘴巴,問道:“裴越,這些都是真品?”
裴越笑著說道:“有的東西體積大有的很貴重,孫大爺特別叮囑這些東西要單獨存放,不然磕壞了無法修複。”
所以木箱子雖然很多,但東西並沒這麽多。
田韶看到了一個大家夥,是一個銅鼎,瞧著有上百斤重了。她看到旁邊放了一張紙,這上面是孫大爺的說明
這銅鼎,是西周皇室用來祭祀的,田韶看完說明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裴越看她這樣哭笑不得,不過是一些死物也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喜歡。裴越說道:“這些東西,這些日子我會放到密室去的。你以後要看,只能趁著家裡沒人或者晚上去了。”
田韶覺得入口在臥室還是很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