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正清從四九城出發,火車換汽車,然後再從縣城走路去的田家村。等他到田家村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因為分田到戶,村民都乾勁十足,五點多了還有許多人在田裡乾活。有個嬸子正巧乾完活準備去摘菜回家做飯。
武正清見了趕緊上前,問道:“大姐,請問田大林家怎麽走?”
這位嬸子看他穿著一身軍裝,非常有好感,她打量了下後笑容滿面地問道:“這位大兄弟,你剛說什麽?”
“大姐,請問田大林家怎麽走?”
一個聽不懂普通話,一個聽不懂方言,雞同鴨講。不過這嬸子反應也快,立即將一個念一年級的小男孩叫了來。
因為辛校長的緣故,小學的老師都是用普通話講課。所以這孩子能聽懂明白武正清的話,他轉頭跟大嬸說道:“五奶奶,她是來找大林爺爺的。”
大嬸子一聽就拍大腿:“原來你是三丫的對象啊!來,嬸子帶你去。”
小孩子一翻譯,武正清道謝後就跟著這位嬸子走了。結果這位嬸子到房子外面就大嬸喊道:“桂花、桂花,你女婿來了,快來迎迎啊!”
李桂花正在摘菜,聽到這話很是納悶。譚越要上班,且半個多月後要在四九城辦喜宴,哪還能回這兒來。
三丫正在屋裡做衣裳,聽到這話立即走出來朝著桂花喊道:“娘,應該是武大哥來了。”
李桂花一聽到這話騰地站起來,昨日還跟當家的念叨說武正清怎還沒來,卻沒想到今日就上門了。
她用手在圍裙上擦了兩下,然後再將圍裙取下來朝著外面疾步走去。
武正清最先看到的就是三丫了,兩個月沒見非常想念,哪怕寫信也不能解相思之苦。現在見到人,那眼睛就黏在身上舍不得移開了:“三丫,這兩個月你還好嗎?”
李桂花沒說話,只是暗中打量。嗯,個頭挺高身板也結實,長得也很端正,都符合田韶所說的。不過跟大女婿比,還是差了不少。
三丫點頭表示挺好的,然後說道:“武大哥,這是我娘。”
武正清立即站得筆直,敬了個禮後說道:“嬸子你好,我是武正清。”
李桂花看著隔壁鄰居有兩人探出頭,明顯是想看熱鬧。她先讓武正清進屋,然後朝著眾人說道:“別看了,趕緊回家做飯去吧!”
與送武正清過來的嬸子道謝,她也跟著進屋了。
李桂花坐下後,也沒招呼武正清坐,而是看著他問道:“跟我說說你每個月多少錢,家裡什麽情況。”
其實這些三丫都跟她說了,但還是要武正清自己講一遍。田韶走之前特意叮囑過讓他們不要太好說話,得拿出未來嶽父跟嶽母的氣勢來,挫一挫武正清的銳氣。
武正清心頭一緊,這跟想象的不一樣啊,他還以為會受到熱情的接待呢!畢竟不管個人條件還是家裡,都沒什麽可挑剔的。不過他反應也快,說道:“我每個月的工資是七十塊錢,等結婚了,我會申請要個房子。”
頓了下,他說道:“我家裡就爸媽跟兩個哥哥。我爸在西北任職,媽媽在子弟學校幫忙,兩個哥哥都在軍中,他們三個人的職位都比我高。”
這些情況田韶都告訴他們夫妻,李桂花問道:“三丫的性子軟,若是有人欺負了他,你能護著他嗎?”
這個問題大姨姐可是問過,武正清拍著胸脯保證,不管是誰欺負三丫都不會讓,他會用生命保護三丫。
三丫聽到這話,感動得不行。
李桂花問了自己關心的一個問題:“現在計劃生育一家只能生一個,到時候萬一生個女兒你跟你們家會不會嫌棄?”
武正清愣了下,不過很快就搖頭道:“不會,不管男女都是我的骨肉,我都會疼。至於我媽那邊就不用操心,她生了三個兒子,最想要個女兒了。沒有女兒,孫女也能圓了她的夢。”
作為過來人的李桂花很清楚,婚前講得天花亂墜沒用,得看婚後的表現。畢竟許多人婚前一副臉婚後一副臉,這種事她見多了。
李桂花說道:“若是我家三丫將來生的是女兒,你們不喜歡可以直接跟我們說,我跟她爸會將她們母女接回來……”
三丫打斷她的話,紅著臉說道:“娘,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啊?我、這、怎麽就扯到生孩子上面去了。”
李桂花知道她不好意思,不過有些話最好先說明白:“等你們結婚了肯定要生孩子。現在一家只能生一個,這男女各半數的概率,咱家的情況你生女兒的概率很大。”
武正清立即表態,女兒他也會好好疼愛培養絕對不會嫌棄的。
李桂花希望他能說到做到,但該有的警告卻不能少:“你不喜歡告訴我們,沒事,好聚好散。可若是心理嫌棄卻裝成疼愛的樣子,背地裡薄待他們母女,到時候我們饒不了。”
田韶讓他們夫妻擺高姿態是覺得娘家人姿態高了,男方就不敢怠慢新嫁娘。不過李桂花有顧忌,怕隻生女的體質遺傳給了孩子,所以就有了這話。
武正清忙道:“嬸,你說的這事絕不可能在我身上發生。而且我也可以給你保證,我爸媽也都喜歡女兒的。”
這樣自然最好了。
將武家的情況問了個底朝天后,李桂花正準備進廚房做飯了,李大舅過來了。
李大舅也是聽到武正清上門立即過來了。主要是田大林在縣城沒回來,他得來掌掌眼。看著武正清以後很滿意,這些個外甥女婿裡武正清這模樣跟身板能排第二。
都說酒桌上見人品,李大舅讓李桂花整了一桌子的菜,晚上跟武正清喝酒。不想武正清的酒量比他還好。幾杯白酒下肚,他舌頭都有些卷,武正清還面不改色的。
李大舅拍著他的肩膀問道:“年紀輕輕的,你這酒量怎這麽好?”
武正清不好意思地說道:“我爸酒量好,這點我比較像我爸。”
“那你酒量多大?”
武正清很實誠地說道:“不知道,最多一次喝了一斤白的,當時沒有醉意。”
他沒喝醉過,也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