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嵐,”他知道她對他沒有這種心思,他抬起手來,撫在她柔軟的發上,終於將忍了許久的話說了出來:“別難過。”
蔚嵐有些詫異,她沒想過,蘇城深夜到訪,居然只是為了同她說這麽一句話。
蘇城見她詫異的模樣,也是有了幾分尷尬,搖了搖扇子道:“見你還好,本王便走了。多吃點飯,瘦成這樣根本沒法見人。”
“是。”蔚嵐忍著笑,送著蘇城出了門。等蘇城上了馬車,侍奉他的大太監汪國良跟上來,有些無奈道:“殿下,您對這魏世子,到底是怎麽個心思啊?”
若說喜歡,他蘇城的xing子怎麽能忍這麽久不露半分痕跡?
若不是喜歡,他蘇城的xing子又怎麽會這麽大半夜巴巴跑過來?
汪國良是個擅長察言觀色的,他知道此時此刻蘇城是有很多話想說,他便給蘇城開了口。
蘇城閉著眼睛,用扇子敲打著手心,慢慢道:“她不喜歡本王,本王喜歡她,不是自己找麻煩嗎?”
“本王本以為可以不喜歡她。”
他歎息出聲,突然覺得這個人,讓人有些無可奈何。
本來以為可以不喜歡。
卻不曾想,遇見過這樣好的人,以後再遇到任何人,也都不過是陪襯和對比。再多的侍妾孌寵,也不過只是對比出那個人有多麽不可替代。
馬車碾著月光走遠,蔚嵐送走了蘇城,回到屋中,謝子臣謹慎,還沒從櫃子裡出來。蔚嵐掃了一眼,笑著上去打開了櫃子。謝子臣一大個人蹲在櫃子裡,抱著自己不說話,冷冷一眼掃到蔚嵐披著的披風上,目光更加不滿起來。
“出來吧。”蔚嵐讓開來。
謝子臣從櫃子裡跳出來,立刻解開了她身上的披風,朝著外間扔了出去。
蔚嵐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你這是生哪門子氣?”
“我覺得我像個jian夫。”謝子臣伸手去脫她衣服,蔚嵐笑著按下他的手,謝子臣解釋道:“有他的味道,趕緊換了。”
“好好好,我去換。”蔚嵐拂開他的手,從櫃子裡取了睡衣,走到屏風後面去換衣服。謝子臣坐在chuáng上,越想越不是滋味。
隔著屏風悶聲道:“他來做什麽?這麽大半夜,皇帝駕崩了?”
“他聽聞阿華的死訊,便來看看我。”蔚嵐換好衣服出來,謝子臣冷笑出聲來:“huáng鼠láng給jī拜年。”
“我知道他不懷好意了,會小心提防的。”蔚嵐拉著他睡下,握著他的手道:“你明日還要上朝,趕緊多睡一會兒。”
謝子臣沒說話,蔚嵐握著他的手,閉上眼睛。謝子臣輾轉反側,過了一會兒,他搖醒蔚嵐,有些不滿道:“你和我說實話,你當年到底親過他幾次?”
蔚嵐剛剛入睡,又被搖醒,朦朧道:“這麽久的事兒了,你突然提起來做什麽……”
“幾次?”謝子臣十分執著。
蔚嵐想了想,猶豫道:“兩次?”
“你是不是喜歡他?”謝子臣黑了臉,蔚嵐立刻來了jīng神,知道這事兒要是說不清楚是沒完了,忙道:“子臣你切勿誤會,那時候我少不經事,知道什麽喜歡不喜歡呀?”
“你不喜歡他,為什麽要親他兩次?”
聽到這問話,蔚嵐真是後悔到了極點。好端端說什麽兩次,謝子臣看到幾次就是幾次,她多嘴什麽?
可話都說出來了,她也只能是硬撐著道:“那時候真的是不懂事,看他長得好看……”
“那我不好看?”
“所以我親了你好多次啊。”
“你看見好看的就親?”
“也不是……”蔚嵐掙扎道:“我也是有原則的,要麽我打算娶他,要麽就是他也不需要我負責的。你看你和蘇城……”
“你還敢說?!”謝子臣提高了聲音。蔚嵐知道這事兒今晚是沒完了,只能使出必殺技來,gān脆就撲了過去,一口咬到謝子臣唇上。
謝子臣起初還掙扎一下,撐不過一刻鍾,就不說話了。
蔚嵐qiáng撐著jīng神給安撫他,一面動一面道:“子臣你別總是胡思亂想,我真的就隻喜歡你。我也就同睡過,別總是疑神疑鬼了,啊?”
謝子臣低低喘息,什麽都思考不了。
他理智告訴自己,這樣不好,不好極了。蔚嵐總是這麽蒙混過關,這不行。
可是現實qíng況卻是告訴他,他什麽都沒辦法想,他緊咬著牙關不叫出聲,已經是最後的尊嚴了。
等做完了,謝子臣也就什麽都不想了。蔚嵐看著面前累得睡過去的人,舒了口氣,倒在謝子臣身邊。
謝子臣就這點好,想法來得突然,去得也快。
只要做乖了,一切都好說話。
第二日謝子臣上朝去,永昌侯案的證據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張程和陳鶴聲被當庭定了罪,準備秋後問斬。這案子吵了一個月,總算有了個終結,朝堂上一片寂靜。
下了朝去,蘇城主動迎著謝子臣走了上來,笑著道:“謝禦史。”
謝子臣朝著蘇城行禮:“三殿下。”
“謝禦史這是要回府了?”蘇城微笑著開口,謝子臣看著蘇城,覺得格外不順眼,點了點頭,便道:“下關告退。”
竟是連客套話都不願意說了。
他轉身離開時,身上熟悉的香味讓蘇城皺了皺眉,片刻後,他不由得冷笑起來:“謝禦史身上的味道,倒讓蘇城想起一個故人。”
謝子臣頓住腳步,轉頭看向蘇城。
“本王記得,當年謝禦史在宮中時與魏世子倒是同chuáng共寢了一年。”
“殿下對魏世子倒是關注很多,”謝子臣從容開口:“便就是魏世子的香都聞得出來,到不知殿下對魏世子,是有什麽心思?”
“這話應是我問你,”蘇城見謝子臣如此坦dàng承認,沉下臉來:“你身上這味道是哪裡來的?”
“殿下問這個問題是做什麽?下官身上的味道哪裡來的,與殿下什麽關系?”
謝子臣回答得坦坦dàngdàng,蘇城不由得捏緊了扇子,而後便見謝子臣從腰間抬起一個香囊,淡道:“不過殿下想知道,下官便告訴殿下,這香是從這香囊來的,這香囊的味道,是當年在下讓人向魏世子求的,殿下可滿意了?”
聽到這話,蘇城不由得愣了愣,一個男人去向另一個人求香囊裡的方子,這是為什麽?
見到蘇城的神色,謝子臣放下香囊,手持笏板,面上不見半分難堪,直接道:“所以,在下的心思想必殿下也清楚了,就煩請殿下別太掛念魏世子,連她身上的味道都這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