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切勿衝動,我這是擔心你!”
“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我今天一定要砍死他……”
在桓衡和蔚嵐對話拉扯中,謝子臣默默走開了。走到院外,剛好遇到王曦帶著人搬著東西進來,見謝子臣走出來,王曦行了一禮道:“謝四公子。”
“王七公子,”謝子臣握書還了一禮,掃了一眼道:“王七公子剛來?”
“母親掛念,絮叨了許久,”王曦笑了笑,轉頭看向內院道:“聽說我們是兩人共居,謝四公子可知自己室友了?”
“魏世子。”謝子臣表qíng淡淡,王曦微微一愣,用折扇敲了敲手,惋惜道:“可惜了!來時曦還在想,是否有機會能與魏世子同居,居然讓子臣捷足先登了!”
聽這話,謝子臣悠悠看向了院子,淡道:“也不一定,方才桓公子來了,要與我換房,也不知張公公那邊是什麽意見。”
“換房?”王曦眸中眼珠轉了轉,隨後朗聲笑道:“要換,子臣也該換給我才是!我且去看看。”
說著,王曦便帶著人跨入大門中,他讓下人去了他的房間,自己轉頭去了蔚嵐的房間。剛一入內,就看到蔚嵐正在哄著桓衡:“你看你就住在我隔壁,根本沒有換的必要,要不這樣,你要是想我,我便去與嵇韶說上一聲,同他換一夜睡一下,你看可好?”
“那我若是想阿嵐,阿嵐可來呢?”王曦在外聽到這話,揚聲搖著扇子進來,桓衡豁然起身,指著王曦怒氣衝衝問蔚嵐:“他又是誰?!”
“在下王曦,”王曦秉持了一貫搶答jīng神,上下打量了桓衡一下,目光中全是欣賞之意:“這邊是桓衡桓公子了吧?”
王曦態度好,桓衡也惱怒不下去,僵硬點了點頭,又去磨蔚嵐,正巧,一個身著藍色宮人服侍的太監走了進來,見到三人後,那太監恭敬行了個禮道:“王公子、桓公子、魏世子。”
“張公公。”王曦同蔚嵐向太監見了禮,桓衡看見蔚嵐行禮,也不甘不願的點了點頭。太監笑眯眯掃了三人一眼,卻是問:“謝公子呢?”
“子臣出去了,”蔚嵐接了張公公的話,上前道:“張公公尋子臣何事?”
“是這樣,”張公公笑了笑:“林公子今日找到奴才,說是想和謝公子換個房間,林公子臉薄,老奴這就來問問,現在謝公子不在這裡,不知魏世子可知道去了哪裡?”
聽到這話,在場人面色各異,片刻後,桓衡最先出聲:“不行,要換也是我和那個謝子臣換!”
“呃……”張公公面露難色,王曦搖著扇子道:“張公公,恰巧,我來此處,也是找子臣說這事。”
“這……”張公公看了一眼幾人,有些為難道:“這可如何是好?”
說著,張公公就看向蔚嵐:“要不,就由謝公子自己決定吧,他要換,與誰換,如何換,都端看謝公子的意思。”
張公公這話,就是又將鍋扔到謝子臣身上。可謝子臣一個庶子,真要和這些人纏起來,必然是吃虧的。蔚嵐也明白張公公的心思,清咳了一聲後道:“既然大家都想換,不如不要換了。”
“阿嵐……”桓衡有些不滿,蔚嵐淡淡掃了過去,桓衡一看就知道,她這個樣子,就不必再說了。
蔚嵐雖然喜歡男人偶爾耍小xing子,可她不喜歡徹底將她的話當做不存在的男人。
知曉蔚嵐的xing子,桓衡也不再說話,退了一步道:“那過些時日,你帶我逛逛盛京吧。”
“當然,”蔚嵐複又笑開,轉頭瞧著王曦道:“阿曦以為如何?”
“如此甚好。”王曦眨眨眼,蔚嵐瞬間反應過來,他來時的時間剛好和謝子臣出去的時間差不多,他來攪和這一趟,怕是特意來給謝子臣解圍的。
她不由得笑了笑,張公公點頭道:“那奴才這就去和林公子說一聲,就先退下了。”
說著,張公公便退了出去。
三人聊了片刻,蔚嵐將桓衡和王曦一一送走後,站在門口,輕歎出聲。
染墨在後面恭敬站著,有些疑惑道:“世子在歎息什麽?”
“謝子臣的路……”她面露不忍,歎息道:“不好走啊。”
“謝四公子畢竟是庶子出身,”這次染墨覺得主子說得甚有道理,決定不懟她了,認真道:“能入宮已是極有本事了,逆水而上,自然艱難。”
“可惜了,”蔚嵐轉過身去,口氣猶是憐惜:“如此一個美人,何必走得這樣艱難呢?”
若他願意好好嫁給她,她自然會護他一方天地,何須在外如此備受屈rǔ?
蔚嵐搖了搖頭,來到案牘邊上,隨意翻了本書,坐了下來。染墨在一旁繼續打掃屋子,心裡思索著,主子不好過,那個下人估計也不好過吧?
這樣想來,雖然她女扮男裝跟著世子,但也算吃香喝辣沒人敢欺負,想想竟有點開心呢!
主仆兩心思各異想著的時候,另一邊站在樹下chuī冷風的謝家主仆一人一個噴嚏打了出來。
“公子,”謝銅揉了揉鼻子:“起風了。”
“嗯。”謝子臣點點頭,思索著蔚嵐那邊應該清靜下來了,轉身道:“回吧。”
謝子臣回到屋中時,果然不出所料,屋中已經安靜下來了。
他脫掉木屐踏入房中,在蔚嵐的注視下走到她身前,端正跪在案牘面前。
他的衣服一直很簡單,單純的玄色布料,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這樣樸素的穿著,若是在一般人身上,便顯得寒酸了些,但是在謝子臣身上,因容貌太盛,眾人也注意不了太多。
謝銅上前來,給他們兩人倒了茶,蔚嵐知道他有話要說,溫和瞧著他道:“子臣何事?”
“你yù與誰共室?”謝子臣開門見山,蔚嵐挑了挑眉,頗為詫異:“你是何意?”
“為何是我?”
謝子臣腦子轉的太快,來之前他就想過,必然是會有人去找張公公的,一旦找的人超出兩個,張公公就要將這事兒的決定權放到他身上。可他自然不會因為這種事真的和這些人起衝突。但只要這事兒推在他身上,無論他讓或者不讓,都是要得罪人的,不讓,都得罪;讓,得罪沒讓給的那個。那最好的方案便是蔚嵐來選,將事qíng推到蔚嵐身上去。
然而蔚嵐反問出聲,他即刻明白,蔚嵐已經替他擋了下來,不由得問了這一句。
王曦與她關系頗好,桓衡又與她乃舊友,最後選的卻是他,這是什麽緣由?
聽謝子臣的話,蔚嵐握著書卷,不由得笑了笑,清麗的眉目在燈火下帶了幾分溫和:“子臣救我長信侯府,我自會報恩。將子臣jiāo給別人,嵐不敢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