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林夏看見染墨把劍遞給蔚嵐,蔚嵐“唰”的一下漂亮而利落的抽了出來,心裡頓時一陣惶恐,下意識就道:“我負責!別殺我!我負責!”
全場靜默了片刻,蔚嵐將劍往劍鞘裡一扔,立刻轉身扶起林夏,笑眯眯道:“嫂子起來吧,怎能如此客氣?”
林夏整個人都在哆嗦,擦著冷汗站了起來,被蔚嵐扶著坐到了一遍後,聽蔚嵐轉頭對魏華道:“哥哥,她說她負責,你可滿意了?”
“勉qiáng吧。”魏華聳了聳肩,將手絹一揮,便道:“我今晚還約了張小姐調香呢,就先走了。我剛才怕你把她打死了,這才趕過來的。你們聊吧。”
“哥哥早些回來。”蔚嵐含笑叮囑,目送魏華走遠後,這才轉過來,一巴掌拍在林夏肩上,誇讚道:“姐妹兒你行啊!這兒快就搞定我哥了!”
“世子謬讚,謬讚。”林夏擦著冷汗,蔚嵐坐到一邊,悠悠道:“我就知道你可以的,怎麽追的,同我說道說道?”
瞧她追謝子臣追了這麽久,結果混成了兄弟;撩撩蘇城,變成了上司。這戰績要放在當年,不得被眾姐妹笑死?這一出手就成功的林夏,倒讓她刮目相看,便打算同林夏取取經。
“世子爺吩咐我努力追求大公子,我就按照世子爺說的做了。然後有一天大公子約我喝酒,等我醒過來,也不知道怎麽就在大公子chuáng上了……”
林夏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看的蔚嵐都忍不住為她點蠟。
聽到這裡蔚嵐也是明白了,哪裡是林夏追求到了魏華,分明是魏華設了個套給林夏跳。她那哥哥除了有這麽點異裝癖的愛好,心思通透著呢。連勾引女孩子的方法都是如此與眾不同,讓蔚嵐真是刮目相看。
但同為兄妹,她自然不會去接哥哥的短,便歎了一聲道:“事已至此,無論如何,你都要負這個責了。”
“世子爺,”林夏還想爭取一下:“其實吧,這個世界和你那個世界不太一樣,男人們和多少女人睡都是沒問題的,你看哪個有錢的男人不三妻四妾……”
“荒唐!”一提這個,蔚嵐就怒了,罵出聲道:“那些男人不自尊自愛yín亂不堪,難道我魏家男子也要學得如同娼jì一般人盡可婦嗎?!”
一看蔚嵐怒了,林夏立馬見風使舵,點頭道:“是是是,世子說得極是,小倌館還收費呢,他們還要倒貼錢,真是小倌都不如!”
這是蔚嵐穿越以來聽到最舒心的話之一了,但面上卻還是故作深沉道:“不可如此說,身為貴女,這般說話,有失風度。”
林夏:“……”
不過林夏的馬屁還是拍對了位置,蔚嵐心qíng明顯好上了許多,轉著扇子同林夏道:“你準備一下,便上門提親吧,先與我哥哥定親再說。”
“這……這麽快?!”林夏驚呆了,她本來還打算拖一拖。蔚嵐眼中有了一絲冷意:“我已經同陛下說了,你同我哥哥已經訂婚,若不快些定下來,讓人知道了,你我都是欺君大罪。”
“這關我什麽事?!”
感覺莫名其妙上了一艘賊船。
“你不願意?”蔚嵐挑了挑眉,林夏哪裡敢說不願意?忙道:“旦憑世子吩咐。”
“那這樣,”蔚嵐思索著道:“你去找人借錢來下聘,禮單我寫給你,只能多不能少,選個huáng道吉日,不能超過五天,便上門下聘吧。”
只能多不能少……
聽到這話,林夏心裡咯噔一下,哆嗦著道:“世子……要……要我下聘多……多少?”
“念你如今還只是一介白衣,什麽都沒有,”蔚嵐皺著眉頭,抬起了兩根手指:“就這個數吧。”
“兩……百銀?”林夏快跪了。
二十兩銀子就是一戶人家一年的開銷,她全身上下家當也就二十兩,哪裡去搞這麽多?
聞言,蔚嵐緊皺起眉頭:“你拿這麽點錢到我長信侯府下聘,到底是想結親還是結仇?”
“兩……兩千?”林夏整雙腿都軟了,蔚嵐冷笑一聲:“再猜。”
“兩……萬……萬……”
林夏感覺有些暈眩,蔚嵐點點頭,淡道:“看你沒什麽錢的份上,就兩萬吧。”
話音剛落,林夏當場就昏死了過去。蔚嵐愣了愣,片刻後,她嗤笑出聲:“什麽女人!就這點膽子?”
說著,她站起身來,到桌邊去,迅速寫了一串禮單,然後又寫了幾封信,留在桌上,將下人叫了過來,同進來的下人道:“將林公子抬到chuáng上去,誰都別理他,等他醒了,讓他自己看桌上的禮單。我留了些信,他可以拿著我的信去找人借錢。順便告訴她,十日內她不來下聘,我就斬了她。”
“是!”聽見蔚嵐的話,下人們都答得氣勢如虹。而剛剛暈過去的林夏被人抬上了chuáng,恍恍惚惚聽見那一句“斬了她”和那聲氣勢如虹的“是”之後,閉著眼睛裝死。等所有人都離開後,她在chuáng上蜷縮起來,瑟瑟發抖,yù哭無淚。
她只是來盛京當個大夫的啊。
她真的只是想當個大夫啊!!
雖然剛來的時候也曾經有過某點文家中那種穿越人士征服世界的天真想法,可在現實啪啪啪打臉之後,她早就已經成了一個安靜如jī的女子,一點都不想往這些權貴圈子裡混了。
可是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哪裡去借這兩萬銀?就算借到了,她拿什麽還?!!命嗎!
蔚嵐解決著林夏的事qíng的時候,謝子臣和王凝則陷入了沉默之中。
在謝子臣說完那句‘我不知道怎麽喜歡一個人,我就想要她好好的’之後,王凝竟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去開解這位好友。這qíng竇初開的感覺,王凝也曾是有過的。哪一個少年初初喜歡一個人,不是這樣手忙腳亂、慌張失措的呢?
王凝記得當年他十一歲第一次喜歡一個女孩子的時候,總想要她瞧著他,卻又難以啟齒,於是他就總是捉弄欺負她,見面不是送她蟲子就是揪她潑猴,對其他人都恭恭敬敬有禮有節,唯獨對那個女孩子卻就像個潑猴一般。後來那個女孩子訂了親,遠嫁蜀中,走之前還怯怯問他:“王凝,你是不是特別討厭我?”
哪裡是討厭?明明是喜歡得不得了。
想到往事,王凝不由得有些難過,輕歎了一聲道:“當年我若是懂這麽多,也就不會讓芸娘走了。”
聽見芸娘的名字,謝子臣迅速搜索了一下,想起來是林家那個遠嫁到蜀中的三姑娘,便終於明白了王凝的意思,他想安慰王凝,還未開口,卻就聽見王凝道:“你無需安慰,你只需要明白,切勿重蹈覆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