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榮灩珠哭道,「你是我七妹,我如何會害你,七妹,你誤會了,真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她如何敢承認,毒害姐妹,送去官府是要被活活打死的,她怕就怕榮家人會為了榮家的名聲根本不把她送去官府,而是直接給弄死。
這會榮家人都回了神,岑氏也強忍著從地上站了起來,幾乎是撲到榮灩珠身上的,也顧不上儀態,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你這賤人,連自己妹妹都要害,你自個喜歡男人就是,何必拉上寶珠,何必嫉妒寶珠!」
岑氏幾乎是相信了女兒的話,不然怎會這般巧,她們一到平安寺就出了事,甚至搬出妙空大師來,妙空大師對寶珠的恩情也只有榮家人知曉。看來看去,這件事兒就是熟人所為,府中跟寶珠不對付的似也只有榮灩珠一人。岑氏真恨當初第一次寶珠落湖的時候為何就沒瞧著這丫頭的詭計來,如今害的寶珠毀了容貌。
女子毀容下半輩子也就毀了,這跟要了寶珠的命有什麼區別。寶珠臉上的傷疤甚至比當初妙玉臉上的更加嚴重,妙玉因為體質的原因能夠痊癒不留疤痕,可寶珠能嗎?
岑氏看了眼女兒血肉模糊的左臉,心裡恨不得殺了榮灩珠。
岑氏這一巴掌比寶珠還重,榮灩珠另一側的臉頰也迅速腫脹了起來。
「你可知為何你會暴露了?」寶珠心裡恨極,「方纔那小和尚挨近我時,我在他身上聞見了蘭花的香味,是你常用的蘭花膏的香味。榮府就是你最喜歡蘭花,且你不愛市面上那種摻雜了各種香味的蘭花,一定要讓丫鬟們親手做,你身上的蘭花膏香味在京城都算是別具一格,你可莫要忘了當初許多人還稱讚你身帶異香!且小和尚出現之前,所有人當中也就你消失了一刻鐘,說是去如廁,其實就是去通知這小和尚了!」
榮灩珠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不是我……」為什麼七妹的鼻子會這麼靈敏?
狄氏已經果斷道,「現在趕緊下山去官府報案,想必那歹人還沒走多遠……」看了眼院子外,已經有幾人在指指點點的了,這事兒怕是根本包不住。狄氏原本是想秘密結果了榮灩珠,可寶珠臉上的疤痕卻無法對外說,若是讓京城人的亂傳,指不定傳出什麼樣的謠言來,說不定會傳出寶珠在寺廟被歹人所害,且寶珠有張這樣的臉蛋,就怕外人傳那歹人會毀了寶珠清白。
想來想去,只能去官府報案,榮家六姑娘殘害七姑娘的事情對榮家的名聲有影響,卻不會傳的寶珠更加不堪。且榮家除了寶珠其他人都已經定親成親了,榮家人也都不怕了。
榮家人一路下山碰見不少人,也有幾個相熟的,瞧見臉上血肉模糊的寶珠,在瞧被打腫了臉的榮灩珠,那些人心中立刻就有了答案,曉得怕是榮家六姑娘嫉妒七姑娘的美貌,毀了榮家七姑娘的臉啊,好狠的丫頭。
大家都被寶珠臉上的傷口給嚇住了。
下了山坐馬車回去的時候,岑氏抱著寶珠哭的傷心,寶珠這會半邊臉已經麻木了,心中更是麻木不已,自幼她就為了逃離今後跟蜀王在一起的命運打算著,哪兒想到如今陰差陽錯的毀了名聲毀了容貌,怕是被宮裡那位知道後會立刻賜婚吧。
這幾年的功夫都白費了,還搭上了盛大哥,她恨,她好恨。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兩輩子良善,可到頭來得了什麼,害死了盛大哥,讓家人為了她如此的傷心,最後還要嫁給蜀王。
人善被人欺嗎?榮寶珠心中冷笑一聲,慢慢閉上了雙眼,耳邊傳來岑氏和姐姐嫂子的哽咽聲,刺她的心生疼生疼。
馬車很快回去了榮府,狄氏立刻讓人請了大夫,又把還在衙署的國公老爺和三老爺,四老爺找了回來。
三位老爺很是震撼,國公老爺以前在五城兵馬指揮司當差,如今那裡還有不少有交情的同僚,這事兒那邊應該能幫的上忙。
國公爺瞧了眼寶珠血肉模糊的左臉也心疼的厲害,轉身跟榮家的女眷們道,「可瞧見了那歹人的容貌,立刻去畫了他的畫像出來……」
海珠紅著眼眶道,「我去畫吧。」
那歹人在榮家女眷面前露過臉面,海珠的書畫也是最厲害的,轉身去了書房。
寶珠忍著痛道,「大伯,他們應該是兩人,還有一人也是男子,跟那喬裝成小和尚的年紀應該差不多,都是約莫二十左右……」寶珠又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回想了一下當時那人砍她脖子的力道和角度,「把我打昏的那人應該是左撇子。」
國公爺點頭,「成了,我都知道了,你先回房去,大夫很快就來了,等海珠的畫像出來我會派人去追查了,這事兒我待會自會去上報承天府的。」又看了一眼榮灩珠,厭惡的道,「至於她,就先捆了送到柴房去!」
榮灩珠尖叫道,「大伯,憑什麼,不是我做的!」
國公爺也不是傻子,也看的出來這次的事件應該是熟人所為,除了國公府的,有誰那麼熟悉榮家人的動向,這詭計可比當初榮灩珠她爹的還要不堪,更是重重破綻。
國公爺並不搭理她的尖叫,讓婆子把人捆了扔進了柴房。
寶珠受傷的事情根本瞞不住,榮家人也不想瞞了,倒不如讓京城的人知道,省的他們又亂傳出什麼話來。
寶珠被丫鬟們攙扶著回了房,身上已經一絲的力氣都沒有了,讓丫鬟扶著她來到銅鏡前,寶珠就那麼看中鏡中血肉模糊的左臉。妙玉跟碧玉都哭的傷心,「姑娘,您先躺著休息會吧,大夫很快就來了,姑娘……」
碧玉也哭道,「六姑娘怎麼就這麼狠的心腸,她怎麼就下的了這個手?姑娘以後可怎麼辦啊。」
耳邊是丫鬟傷心的哭泣,寶珠伸手摸了摸左臉,傷口附近已經腫的不成樣子了。
寶珠沒什麼表情,只起身讓丫鬟幫她把身上的髒衣裳換了下來,又端了清水過來把臉上的血跡擦拭了下。
查看了一下傷口裡,寶珠又讓丫鬟去取了幾種草藥過來她親自熬煮了,裡面加了一滴乳液,用熬煮好的藥水又把傷口清洗了一遍,這藥汁有止血跟消腫的功效,傷口清洗乾淨後血也差不多止住了,這下更能清楚的瞧見這傷口有多深。
妙玉跟碧玉都不忍心再看,眼睛都快哭腫了。
寶珠又淡聲道,「去把我房中那一套銀針用熱水煮了,在取了針線過來放在一起用熱水煮過。」她自從庵裡回來了,院子裡就準備了一個小藥堂,裡面大多數的草藥跟醫用銀針和針線都有。
家裡的人卻只當她是一時興趣,根本都不知道她醫術如何。
碧玉顫聲道,「姑娘,還是等大夫來了讓大夫來處理吧,您若是一個不小心……」
「快去!」寶珠的聲音已經冷了兩分。
碧玉從沒瞧見自家姑娘如此的樣子,心裡竟有些怕這樣的姑娘,不敢多說什麼,去小藥房裡取了姑娘要用的東西用熱水煮開,卻讓小丫鬟偷偷的去跟岑氏報了信。如今岑氏還在大房那邊商量寶珠的事情。
聽見小丫鬟的通報岑氏嚇了一跳,心裡又痛又難受。她知道寶珠學了醫術,可也只當是女兒一時興趣,如今見她竟要親手處理傷口,又是擔心又是難受的。
等岑氏過去的時候就瞧見寶珠已經準備開始縫合傷口了,她立刻上前握住了寶珠的手,哭道,「我兒這是作何,就算你真會醫術,可這是給自己縫合,該有多疼,就等大夫來了好不好?就聽娘一次好不好?」
看著岑氏淚流滿面的樣子,寶珠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柔聲道,「好,就聽娘的,娘,您不用擔心我沒事,不疼的。」用了乳液後的確沒有那麼疼了,而且有乳液,她幾乎是想要臉上什麼時候恢復就能什麼時候恢復。
岑氏讓丫鬟把桌上的東西都收走了,自己抱著寶珠到床榻上,「寶珠好好休息,大夫很快就來了,寶珠不會有事的,莫要多想,不管如何還有爹和娘知道嗎?」
寶珠乖巧的點頭,「娘,我都知道,我不會有事的,爹娘也不要擔心。」
岑氏哪裡都不敢去了,只在房裡陪著寶珠。
大夫很快過來了,一進屋瞧見榮寶珠臉上血肉模糊的樣子心裡也是咯登了一聲。
榮府兩姐妹的傳聞他來的時候都已經聽了,沒想到那六姑娘真下了這麼狠的毒手,這要多大的仇恨才下這樣的毒手,這七姑娘怕真是毀了,以前再美貌又如何,臉上都已經成了這個樣子,怕是要留下很深傷疤的,真真是可惜了……
大夫心裡歎息了一聲,手上已經開始替寶珠處理了傷口,傷口處理的很好,只需要縫合了,縫合就是硬生生的把傷口給縫上,一般人都受不住,這嬌生慣養的姑娘只怕會痛暈過去吧。
岑氏讓丫鬟們都出去了,自己留在了房中看著大夫。
寶珠已經起身坐下了窗台下明亮些的地方,大夫歎息道,「姑娘,待會縫合的時候會非常的疼,你一定要忍住,最好口中咬著一個東西。」
岑氏讓丫鬟送了乾淨的帕子捲成團含在了寶珠口中,大夫這才開始縫合了。
寶珠知道現在的大夫們甚至就連宮裡的御醫都不能用銀針讓身體的一部分麻木,像這種縫合也只是把傷口縫合上,縫合時候的那種疼痛是避免不了的。她從元空師傅那裡學習了一套針法,用銀針刺在身上的一些位置,能夠讓身體的一部分暫時麻痺,就算縫合時也不會感覺到疼痛。
這會就算傷口裡已經用乳液清洗過了,可大夫用針縫合傷口的時候還是疼痛不已,寶珠的額頭已經冒了冷汗,緊緊地咬著帕子,愣是一聲不吭,旁邊的岑氏早已淚流滿面,卻是不敢哭出聲來,只緊緊的捂著嘴巴。
等傷口縫合好後大夫也出了一頭的汗,對這七姑娘也佩服了起來,這縫合了十幾針,這七姑娘硬是一聲不吭的,這樣的姑娘卻被毀了容貌,真是可惜了。
大夫縫合好傷口後又用熬煮了藥汁清理了傷口,又開了方子讓丫鬟們去抓了藥,「這幾種藥要每天熬出藥汁擦拭傷口,這幾種藥煎成一碗每天喝一碗,還有這藥膏能淡化疤痕,也是要每天塗抹的,不過……」大夫看了眼寶珠的傷口,「怕是效果不大,哎……」
送走了大夫,寶珠也睡了過去,岑氏跟榮四老爺和海珠,榮琤,榮琅卻是一步不離的守著寶珠。
過了會,榮琤起身道,「我出去一會。」
出了房,榮琤攥緊的拳才鬆開,不一會榮琅也出來了,只看了榮琤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榮琤也一言不發的朝著關了榮灩珠的柴房走去。
榮琤進了柴房,一腳就踹在了榮灩珠身上,厲聲道,「賤人,寶珠把你當成姐姐一般的對待,你卻毀她容貌,你好恨的心腸!」
榮灩珠被踹的吐了一口血,「不是我……不是我做的……」她死都不會承認的,只要沒抓住那兩人,榮家人就不敢輕易的殺了她的。
「呵……」榮琤冷笑一聲,「你真以為大伯找不到人了?別傻了,你只等著吧,我看你到時還怎麼狡辯!」心中到底是氣不過,又給了榮灩珠一腳這才離開了柴房。他倒是真想現在殺了這女人,可人沒找到,證據不齊全,還是忍住了。
當天這事兒就在京城傳開了,榮家也讓人放話傳出二房曾經的所作所為,並沒有說的太開,只提點了一點。饒是如此就夠京城中的人議論紛紛了。說是榮家二房肯定做了什麼傷害兄弟的事情來,不然怎麼就突然外放了?說榮家二爺是個白眼狼,又養出這麼一個小白眼狼,竟嫉妒妹妹的容貌,毀了其容貌,好狠的心腸。
京城傳的沸沸揚揚的,第二日宮裡的人就知道了這事兒。
太后坐在寬大的貴妃榻上,任由小宮女們替她捏著雙腿,半晌後才淡聲道,「去把太醫院使叫來。」
立刻有小太監麻溜的去太醫院叫了院使正大人過來。
太后讓人起身,這才道,「哀家聽聞榮家七姑娘被其六姐毀了容貌,你去瞧瞧是怎麼回事兒,替榮家七姑娘仔細看看,姑娘家的容貌可是大事兒,馬虎不得,可千萬莫要留下疤痕了。」
正大人立刻趕去了榮家,寶珠得知正大人過來的時候冷笑了一聲,暗道太后可真是忍不住,這才不到一天功夫就來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毀容了。
查看了寶珠的傷勢,正大人也是心驚,這下手的人可真是狠毒,這疤痕是留定了,還會是一道猙獰的傷疤。正大人開了一些藥又留了膏藥這才回宮裡覆命去了。
太后問道,「榮七姑娘傷勢如何了?」
正大人道,「回稟太后,榮七姑娘的傷在左臉,自臉頰到下巴,非常嚴重,想要不留下疤痕是不可能的,就算薛神醫只怕也無能為力的。」
「這般嚴重?」太后愕然,又皺眉道,「可真是那榮六姑娘所為?」
「臣不知……」正大人回道,「臣只知榮六姑娘如今已被關進了柴房。」
太后歎氣道,「真是可惜了榮七姑娘的那副容貌了,好了,你退下去吧。」
等正大人退了下去,太后又讓侍衛幫助承天府好好捉拿這次的傷了榮七姑娘的逃犯。
等事情都吩咐的差不多了,太后又讓人把蜀王叫了過來。
趙宸身姿高大修長,光風霽月,朝著殿裡走去的時候,太后忍不住恍惚了一下,先帝的兩個孩子也只有他跟先帝有幾分相似了,可為何是出自玉妃的肚子裡,倘若是別的妃子,她或許還能讓他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
太后心中歎息一聲,蜀王,要怪就只怪你是那女人的兒子。
等到蜀王來到殿前的時候,太后已經換了一副笑瞇瞇的面孔,朝蜀王招了招手,「快些過來,來哀家旁邊坐著吧。」
趙宸面色柔和兩分,身上的暴躁戾氣收斂了起來,先給太后行了禮才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母后,找兒臣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太后笑道,「自然是有事情,那榮家七姑娘的事情你可聽聞了?」
趙宸心中一動,冷笑一聲,面上不動分毫,笑道,「自然是聽聞了,那般絕色的容貌到底是可惜了。」
「可不是……」太后也跟著歎息一聲,「前些日子給你挑選妃子的時候就看中了她,還讓人查了她的八字,雖說京城傳聞她剋夫,可這根本不可信,她的八字卻及其旺你,原想著給你們賜婚的,哪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哎,真是可惜了。」聲音一頓,太后又問道,「如今你是怎麼想的?她臉上雖受了傷,不過若是能夠尋到薛神醫臉上的傷也就不成問題了,薛神醫肯定能夠幫她醫治好的,你若是願意,哀家就賜婚,若是不願意,哀家就瞧瞧別的姑娘如何,不過其他姑娘的八字就沒榮七姑娘的好了。」
趙宸溫聲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單憑母后做主就是。」
太后遲疑了下,「這些姑娘中我最喜的還是榮七姑娘,可就怕尋不著薛神醫,這姑娘臉上又是……」
趙宸再次道,「兒臣全憑母后做主。」神色冷淡了兩分。
太后心中冷笑,這怕是不願意又不好說出來吧,既然不願意那才好,不由的笑道,「好,既然如此,母后便做主賜婚給你們,再讓人全力尋找薛神醫,定會醫治好榮七姑娘的。」
趙宸神色越發冷淡了,「兒臣多謝母后。」
「好了,你只管回去吧。」太后想了下又道,「如今你也快成親了,哀家就算在喜歡你,想留你在宮裡陪著哀家也是不行了,哀家在宮外已經賜了你王府,成親後你跟王妃就在王府住著吧,就不必住在宮裡了。」
「兒臣知曉,多謝母后。」
太后賜婚蜀王和榮寶珠的懿旨在三日後送到了榮家。
榮家一時半會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等到全府都跪下接了懿旨就懵了,太后竟賜婚給蜀王和寶珠了?這怎麼可能?親王妃子又怎麼可能會挑選一個被毀了容貌的?
國公爺好一會才回了神,讓人給這太監總管塞了個幾片金葉子,笑道,「勞煩公公了,還請公公進去喝杯茶歇息一下。」
太監總管笑道,「就不必了,雜家還急著回宮去跟太后覆命呢。」
「那我送送公公吧。」國公爺送著太監總管出了府,路上問道,「公公可知太后為何會突然賜婚?寶珠畢竟傷了容貌,怎有福分嫁入天家?」
太監總管笑道,「太后之前就打算賜婚的了,且蜀王也是一片情深,蜀王原本就中意你們家七姑娘,如今得知七姑娘受傷也是不離不棄,還願迎娶了七姑娘,太后自不好拒了蜀王一片情深,也答應賜婚了。」
國公爺有點呆住,他也認識蜀王,見過不少次,這位王爺脾氣有些不好,寶珠嫁過去也不知是福還是禍了,可若是不嫁給蜀王,寶珠這樣的,以後怕也是只能一輩子長伴青燈了。
送了人出府,國公爺回去後就把這話告訴了大家。
一時之間榮府的人也不知這到底是福還是禍了。
岑氏這會心情最是複雜了,女兒的容貌被毀,她已做了養著女兒一輩子的打算,如今卻被突然賜婚,心中有些說不清這到底算不算好事。她想著,就算蜀王中意寶珠又如何,寶珠容貌被毀,男人又是最在乎皮相的,寶珠若還是以前的容貌,岑氏或許覺得這門親事還成,可眼下心中便有些不願意了。
更何況蜀王後院還有一堆的妾氏,寶珠嫁過去後可怎麼辦?
之後的幾日京城對兩人的婚事議論紛紛,有說蜀王情深的,有說等著看笑話的,男人最在乎皮相,現在情深又如何,對著那樣一副容貌總有厭煩了的時候,這根本就不是福氣。
榮家出嫁的幾個姑娘又再次回了榮府看望寶珠,幫著添妝,瞧著寶珠被毀的容貌,幾個姐姐們心裡都難受的厲害,擔心著卻不知該如何勸說。
榮灩珠卻並不知道府中的情況,說起來自從她出事後,親哥哥榮珂都沒來看過她一次,甚至好躲的遠遠的,深怕被惹禍上身了。
榮灩珠心中也不僅有些悲涼,為何其他幾房的兄妹就是親親熱熱,可他們二房卻如此?那還是她親哥哥,卻連一次都沒來看過她。如今被困在柴房好幾日了,每日只給點水和稀粥,也根本不知外面的情況,外面是兩個婆子守著在,也不同她說話,她覺得自己快要憋死了。
榮灩珠心裡不知做何感想,她當初找人毀寶珠容貌的時候就跟第一次推寶珠落湖的時候一模一樣,就跟鬼迷心竅了一般,她其實並不願意動寶珠了,可最終卻落得個這樣的結果。正迷迷糊糊的想著,外面似傳來老姨娘的聲音,「你們通融通融,我就跟六姑娘說幾句話而已,這鐲子你們收好了,這都是好東西,拿出去隨便能換個上十兩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