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五月底的時候,海珠就出嫁了,出嫁的時候寶珠心裡既難過又高興,她已經看著好幾個姐姐出嫁了,有些心酸,卻也真心為姐姐們祝福。海珠出嫁這日最擔心的還是寶珠,單獨拉著寶珠說了好久的話,無非就是讓寶珠莫要擔心,有他們榮家人做後盾,這麼多的姐夫跟嫂嫂們,還有其家人們,要是蜀王敢欺負她,不會輕饒了他的。
寶珠卻不擔心這個,蜀王這人冷血,沒幾個喜歡的人,她也不奢求他的感情,只願在王府後院能夠安穩就是了。當然,如今她也想開了,只能能夠活到蜀王登基,她身為正妻為后的可能還是很大的,到時長安也就任由她搓圓捏扁了。
岑氏對幾個女兒的愛都是一樣的,因為小女兒的磨難多,總是會多關心她一些,三個女兒準備的嫁妝都是一樣的,不過岑氏也打算等小女兒出嫁的時候多給點壓箱底的銀票,大女兒二女兒出嫁都是準備了一百八十台的嫁妝,綿延十里,嫁妝從國公府一直抬到夫家去,那真是風風光光,讓京城人念叨一個月。
岑氏拉著海珠說私密話的時候,把那些夫妻間羞人的話告訴了海珠,又塞給她一個小冊子,「這東西你好好收著,姑娘做了媳婦就不一樣了,總要討好一些夫君才是,我就不再說了,你自己看著就是了。」
海珠紅著臉把小冊子收了,又跟岑氏撒嬌了幾句才道,「娘,七妹出嫁的時候我想著嫁妝要比我跟姐姐多些,七妹情況到底不同,小時候又吃了不少苦頭,我們都愛她,不會在意這個,且她嫁入的是王府,七妹臉上又是有傷,總要多些嫁妝,讓京城的人知道我們榮家最疼愛的就是七妹,也讓蜀王有點顧慮,以後也不敢欺負我們家七妹。」
岑氏心酸,「我曉得的。」幾個孩子都是通情達理的。
榮琤背著海珠上了花轎,榮家自此又嫁出去一個女兒。榮家的姻親關係也是複雜的很,不管是媳婦還是女婿,都是世家大族,榮家的地位也就越發顯赫了。
海珠回門那天,嬌艷欲滴的,不同往日姑娘家的那種嬌羞,而是帶著另外一種讓人驚艷的嬌羞,讓寶珠都有點看不明白了。成親了,之後的事情她當然清楚了,可是那麼痛,那麼難受的事兒,怎麼能讓人越發的嬌艷欲滴如同盛開的花骨朵一樣?
就好似四姐成親三日回門那天,明眼人一看就知四姐很難受,雖妝容打扮了,可眼底發青,雙腿似乎都有些沒力,她以為這才是夫妻兩成親後正常的模樣,畢竟那麼疼的事情,肯定是女方吃苦了。可過了一段時間四姐再次回來的時候,竟也是一副嬌艷欲滴的模樣了,這會連五姐都渾身透著一股子嬌媚,寶珠就真的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寶珠雖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大概也是知道跟成親後同房的事兒有關,都不好意思問岑氏。
五姑娘都出嫁了,眼下榮府就剩下寶珠了,岑氏又開始忙碌著寶珠出嫁的事情。寶珠的親事最得榮家人重視,得了不少榮家女眷壓箱底的好東西,還給了不少的添妝,岑氏也給寶珠準備了二百四十台的嫁妝,比其他兩個女兒多了六十台,還給了壓箱底的五十萬兩的銀票,其中田產鋪子宅子更是不少,嫁妝裡面珍貴的首飾珍珠寶石什麼的足足兩大箱子,還有其他許多的稀奇玩意兒,金蓮花盆景,珊瑚什麼的,各種皮草布匹都有幾十台了。所有的家俱也全都是珍貴的紫檀木,紅木,金絲楠木,黃花梨製成的。
就連寶珠院裡那些養著的名貴花草岑氏到時都會讓人抬進王府算作寶珠的嫁妝。
這樣的嫁妝,連公主都只有眼紅的份兒。
最主要的是,陪嫁的丫頭除了原本伺候寶珠的還有兩個媽媽,幾個掌櫃的,都是陪嫁給寶珠,兩個媽媽伺候寶珠的,掌櫃的自然是幫著寶珠打理鋪子宅子田產什麼的。
岑氏什麼都準備妥當了,只等著七月初王府來迎親了。
岑氏忙著的時候,寶珠的日子還是簡簡單單的,早上陪著老祖宗用了早膳,回去小佛堂唸經抄寫經書,偶爾去看看幾個小侄兒侄女,多數時間都是在研讀醫術,之前的功課也早停了,現在榮家是幾個小侄兒輩的開始接受啟蒙教育了。
前頭忙著海珠成親的時候,岑氏還要她試穿嫁衣修改嫁妝,忙完的時候已經是六月中旬了,再有半月就要出嫁了。寶珠這才得閒下來,抽了個空去幾個嫂嫂那裡坐了會,最後過去了二堂嫂那邊。
過去的時候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正好出了二房的院子,那老頭寶珠也認識,經常來替榮府家眷看病的劉大夫。平日裡榮府的人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會請這劉大夫上門。
難道是二堂嫂不舒服?寶珠心裡默道。
進了院子後,立刻有丫鬟領著寶珠進了房,這小丫鬟寶珠也認識,葉姚身邊挺忠心的一個小丫鬟如意,寶珠問如意,「方纔我瞧見劉大夫出去,可是二奶奶不舒服?」
如意愁苦的點了點頭,「二奶奶最近的確不舒服,睡不安穩,消瘦了,還有些心悸的毛病,就請了劉大夫來瞧瞧,說是沒什麼大礙,是二奶奶心氣鬱結所致,要二奶奶放開些。」
寶珠道,「怎麼會心郁?前幾次瞧著二奶奶心情似乎還不錯的。」
如意恨聲道,「還不是二爺,整日來跟二奶奶吵,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兒,非要揪著二奶奶不放,每天都跟二奶奶要銀子,這半月都要了大幾百兩的銀子了,真不知要這麼多銀子作甚去了。」
這會連寶珠也不說話了,這個二堂哥的確是個混蛋,每月光從公中的賬上都要走幾百兩的銀子,還見天兒的纏著二堂嫂要銀子,要了銀子就帶那苗氏去門去了,不用說,銀子肯定是全花在那女人頭上了。
寶珠心裡冷笑了一聲,二堂哥就使勁的折騰吧,遲早把自己的命折騰進去。
如意領了寶珠進去,二奶奶這會正在床榻上休息,聽見寶珠過來,讓丫鬟攙扶著起身出來見了寶珠。
寶珠見了葉姚的時候心裡就咯登了一聲,二堂嫂臉色很難看,消瘦了不少,臉頰都有些凹陷了,這才半月沒見面,二堂嫂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葉姚身上有些無力,讓丫鬟扶著在太師椅上坐下,才沖寶珠招了招手,「七妹快過來坐,有些日子沒瞧見你了,那胖小子這會還睡著在,我讓奶娘抱他過來。」
「二嫂,不用把小傢伙抱過來了。」寶珠擺手,「我就是過來看看你的,你這是?」
葉姚讓如意去上了茶水過來,「請了大夫過來瞧過了,沒什麼大礙,說是心郁所致,多休息休息就好了,也開了藥,吃了應該就沒什麼事了。」
「二嫂也真是的,何必搭理二哥,他若是來了直接讓人轟走就是了。」寶珠這會也有些動怒了,「更何況他還是拿了你的銀子去跟那苗氏吃喝玩樂去了,你給他銀子作甚!」
「能不給嗎?」葉姚無奈,「之前也不肯給,他天天過來鬧,還跑去我兒那裡說我的不好,跟個孩子說這些……實在不想孩子被嚇到,若是能用銀子打發也就算了,省的嚇到了孩子。」她有心想給榮珂一個教訓看看,哪兒想到最近這一個多月身子一直不舒服,渾身無力,總是多夢,心悸,又惦記著孩子,也實在沒精力找這男人的麻煩了。
寶珠抿嘴不語,看著二嫂的臉色實在覺得有些不妥,起身走到了葉姚旁邊,又讓丫鬟搬了個小杌子過來給她坐著,「二嫂,我替你把把脈吧。」總要自己把脈過才心安。
葉姚失笑,也不拒絕,伸手搭在了旁邊的桌上。她倒不是不相信寶珠的醫術,只不過醫術並不好學,寶珠才跟著庵裡的師太學了三年多而已,能學個皮毛怕是不錯了,到底不好打擊小姑子的積極性,只乖乖的讓她把脈。
三指扣在脈搏上,脈虛浮細弱,的確是因為心郁,心悸這些導致的身體虛虧,並不是中毒,難道是自己猜錯了?寶珠收回了手,心裡沉思。
「可把出來了?」葉姚笑道,「大夫說了沒什麼大礙的,我也沒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就是夜裡多夢,心悸。」
寶珠道,「脈象並無大礙。」心裡忽然想到什麼,轉頭跟旁邊還有些沒回神的如意道,「如意麻煩你去我院中找妙玉拿了我的藥箱過來。」
如意看了葉姚一眼,葉姚笑道,「就依七姑娘說的去辦。」
如意轉身就出去了。
葉姚不多說什麼,既然小姑子擔心就讓她幫著看看好了。
寶珠又問了一些其他的,這些毛病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還有飲食方面。
葉姚道,「一個半月前開始的,最近有點嚴重,不過二爺每天都來我房中鬧,所以才嚴重了些。飲食和以前沒什麼區別的。」
寶珠不放心,讓丫鬟把這半月的飲食單子拿來看了一眼,的確並無大礙。想了想才跟葉姚道,「二堂嫂,我覺得你身子肯定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這樣,還有二哥以前經常半月不來你院中一趟,為何這段時間天天過來?我覺得有些不妥,待會替你驗一下血看看如何。」
葉姚有些聽懂了寶珠的話,驚訝的道,「七妹這是懷疑我中毒了?」
寶珠點頭,「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正說著,如意已經拎著藥箱過來了,寶珠接過藥箱,取了裡面的銀針,讓如意拿著去用熱水煮開,這才又繼續跟葉姚道,「你院中如今並不太平,不管如何,小心為上,且那苗氏是揚州來的,我曾聽師傅說過,因為揚州瘦馬曾經就出過這樣的事兒。」
揚州瘦馬名聞天下,因此許多大戶人家的後宅裡都以養一個瘦馬為樂。
那還是前朝的時候,天下動盪,幾個皇子爭奪皇位。
其中擁護聲最高的是大皇子,可大皇子性子殘忍,以虐殺為樂趣,雖擁護的人多,可京城裡好多官員還是不同意大皇子登基。於是大皇子從揚州買回來不少瘦馬,送到了這些官員的後宅中,哪個男人不愛美人?更何況還是這種風情萬種的瘦馬。
於是乎,不少官員都沉醉在美人香中,好些官員被吹了枕頭風,也就漸漸的開始擁護大皇子。不過還剩下一些頑固派,死活不同意,這些官員身子漸漸不舒服,診斷也只說是心郁引起的虛虧,後來慢慢的多夢,心悸,約莫兩三個月左右這些官員身子越來越弱,不出一月就死了好幾個。
到此時,眾人也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最後大皇子登基,這也是前朝最後一個皇帝,登基後不為百姓造福,只貪圖享樂,自己的後宮中還養了好幾個瘦馬。
且說,當時大皇子登基後立下一開始擁護他的一名官員為丞相,這丞相在官場上逍遙,後宅卻是亂的不行,當初最寵愛的就是一個揚州瘦馬,後來那丞相的正房夫人突然就死了,死狀跟之前幾個官員都差不多。
正房娘子的娘家也是大家族的,自然不能讓女兒稀里糊塗的死了,就暗中調查了,查到的結果就是丞相府中的揚州瘦馬害的。
後來那正房娘子的娘家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把丞相後宅的瘦馬給弄了出去,嚴刑逼供,逼了出來。原來這些瘦馬都是當初皇上還是大皇子的時候從揚州買下來用來送給官員鞏固大皇子地位的。若是有人不同意,她們這些揚州瘦馬間流傳了一種很厲害的毒藥,無色無味,給人下了藥後把脈也把不出,只能眼睜睜衰弱下去,慢慢的死掉。
這本來就是慢性毒藥,每天少量的摻雜在吃喝當中,基本上三四個月就能讓人無聲無息的死了。
正房娘子的娘家人驚懼不已,這事兒又跟皇上扯上了關係,她們連找公道的地方都沒有,只能偷偷的弄死了那揚州瘦馬,這事兒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可以說這事兒除了當時的揚州瘦馬,皇上跟那正房娘子的娘家人,其他人都不知道了。
寶珠師傅能夠得知也不過是因為元空師太就是當初那正房娘子的娘家人,不過這都經歷了幾十年了,元空師太曾經有幸得到過一些藥粉,也研究了一段時日,這種藥粉如今剩的不多,可能都已經絕跡了,畢竟制這藥粉的毒物不少都絕跡了。
元空師太也說這藥粉每日都是定時定量的下,一般要三到四月左右才能要了人性命。若是中斷的話,這藥粉對人的身體也有很大的傷害,若是連續下了一兩個月的話,這人就算中斷了下毒,性命遲早也是不保。若是中毒時間短一些,只有十天半月,那麼或許可以保住一命,只不過以後身子也會很差,能多活個十來年都算是好的了。
可見這藥粉的有多狠毒了,關於這藥粉後面的話寶珠並沒有告訴二嫂,只跟她說了關於藥粉的故事。聽完後葉姚的臉色就有些不好了,如今已經有七八分肯定自己是中毒了。
葉姚身子都有些抖,是給這兩賤人氣的,仔細一想,怕是那苗氏想要了她的命吧,之後銀子也有了,孩子也有了現成的,這兩狗男女就能逍遙快活了!
緊緊的攥著拳頭,葉姚聽寶珠這麼一說也知道這藥粉的毒性有多霸道了,她回想了一下,這些症狀海珠成親前就已經有些了,因為不嚴重都沒怎麼在意過,今兒要不是寶珠來,只怕她不出兩月就就要不明不白的死掉了。這麼毒的東西,怕是現在不死以後也對身子有很大的影響吧。
「寶珠,算了算,我如今中毒怕是也有一個多月了,你跟我說實話,若真是這種毒的話,我還有沒有可能活下來?」葉姚不想死,她還有個乖兒子,她要是死了,如何放心的下。
寶珠道,「二嫂不必擔心,若真是中毒的話,我有法子的。」又笑道,「二嫂不用懷疑我的醫術,雖然跟著師傅只學了三年多,但師傅都讚我有學醫的天分。」是真的天分,她學醫比學其他的快許多,三年多已經得了師太的真傳,更何況她還有乳液,二嫂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應該說這世間所有的病痛,只要不是立刻死了,她都能夠把人給救回來。
其實寶珠現在想的是這樣一件事兒,若是二堂嫂經常服用乳液會不會躲開這次的中毒?榮家除了四房中能夠經常服用乳液,其他人也只不過是偶爾服用,她給頭油胭脂水粉只能表面用的有效果,給的果酒中間含的乳液很少,最多能夠改善一些體質,所以怕是不能阻擋這種毒素的。那麼如果是四房的人或者是她自己,她自己天天都要服用一滴的乳液,若是有人對她下毒,那些毒藥對她有沒有用?
到底只是在心裡想想,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二堂嫂的事情。
如意很快就把銀針拿了出來,寶珠讓丫鬟們都下去了,只餘她們兩人。用銀針刺破了二堂嫂的手指頭,一滴鮮紅的血珠子就冒了出來。
寶珠皺眉,又用銀針紮了四縫穴,手指一擠,葉姚手指四縫穴處就冒出一滴黑色的血跡,還隱隱夾著惡臭。
兩人都變了臉色,葉姚更是氣的身子都在顫抖,「賤人,我要他們不得好死!」
寶珠已經在心底想了去毒的法子,先從藥箱裡拿了一顆解毒丸讓葉姚服下,「這是一般的解毒丸,若是一般的毒幾顆解毒丸就可以了,可你這毒直接進入筋脈之中,這解毒丸的效果不大,還必須用其他的法子,如今你打算如何?這事兒肯定是要跟祖母說的,若不然我們先去稟告了祖母?」
這事兒自然是要告訴長輩們的,葉姚忍著心中的恨道,「我們現在就去跟祖母說說。」
兩人直接過去了狄氏那邊,葉姚身子不好,連這點路都走不動,還是吃下了寶珠給的一顆養生丸才好了些。
葉姚到此時才驚覺原來這位小姑子真不簡單,怕是連宮裡的御醫都比不上,光是這養生丸她吃了一顆就覺得身上力氣大了些。
兩人很快到了狄氏的房間,跟狄氏說了這事兒,狄氏臉都給氣青了,跟葉姚道,「這事兒顯然是得了二爺同意的,不然她一個妾氏的手也不可能伸到正房去,當然了,我們也不能冤枉了她們,我會派人暗暗在你院子裡查的,應該是買通了你院裡的丫鬟動的手腳,你身邊的兩個都是忠心的,不過我記得你身邊還有兩個丫鬟是自幼就在榮珂身邊伺候的丫鬟,查查她們應該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事兒你也不用管了,只用讓寶珠安心替你治療就是。」
想到寶珠如此了得的醫術,狄氏的聲音頓了頓,「不過這事兒你打算怎麼處理?就算查了出來只怕也會被全推到那苗氏的頭上去,且……」狄氏看了寶珠一眼,「寶珠的醫術了得,我不想讓外人得知寶珠的醫術,若是報官的話,這事兒肯定是瞞不住,連寶珠的醫術也會暴露。」
寶珠跟葉姚兩人都有些明白了狄氏的意思,這是打算等查出事情跟榮珂苗氏有關後,直接弄死了他們,這樣葉姚中毒跟她會醫術的事情都不會讓外人得知了。
葉姚自然是樂意的,若是可以,她早就希望那沒用的男人去死了。
寶珠不用說,現在她的心軟只會對疼她愛她的家人,這種人她是沒有同情心的。
隨後,寶珠送葉姚回去後開始了治療,其他的事情交給狄氏動手就好。
葉姚的治療很是痛苦,要用銀針刺破穴位擠出裡面的毒血,人體一共四百七十五個穴位,等扎上四百七十五針擠出裡面的毒血在進入用藥草熬煮出來的藥汁裡泡上一個時辰。
且不是一次斷根,此後每天都是如此,等到擠出是鮮紅的血才算是治療好。
一般這種救治情況下能夠保人一條性命,可身子是會落下病根,最多也就是多活一二十年。寶珠自然也是知道,所以每次熬煮好的藥汁裡都會加上四五滴的乳液,給二嫂喝的藥裡也會加上兩滴,每天如此。
每次過來的幫葉姚治療的時候只會讓她身邊兩個信得過的丫鬟守著,且劉大夫也給開了藥方,院子裡都是濃濃的中藥味,大家也都以為是劉大夫開的藥而已,並不知道是寶珠在替葉姚治療。榮珂又不喜這味,好幾日都不曾過來了。
如此過了三日,狄氏就查了出來,是葉姚房裡一個叫雲墜的丫鬟動的手腳,這丫鬟本就是榮珂的人,也是二房的大丫鬟,能夠自由的進出二房,就是這丫鬟幫著把藥下在葉姚每天的膳食中。
查清楚是榮珂跟苗氏指使這丫鬟所為後,狄氏直接將她悄悄的弄死了,榮珂又是幾天不進正房的門,根本不知自己的心腹丫鬟已經死了。
又過了兩三日,榮家忽然出了件大事兒,二房的二爺榮珂死在妾氏苗鳳兒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