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言眼前也是一片漆黑,想要拽下布帶,卻被對方一扯繩子拴住,她一把抓住對方,砰的一拳搭在對方的鼻子上。
就聽到悶哼一聲。
一拳打在她的肚子上。
她一拽對方衣領沒扯動,索性自己往上一貼,摟住對方的脖子。
兩人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抱在一起。
杜九言照著臉,砰地一聲,撞在對方的臉上。
對方一聲喊疼,揮出一拳,打在杜九言的腹部。
杜九言脾肺都移了位置一般,嘶了口冷氣,抬腿一踩,對方嗷地一聲,想要後退脖子卻被死抱住了。他也不示弱,手肘一動,杜九言下巴被擊到,牙都在嘴裡晃了晃。
黑夜中,就聽到嘶嘶吸氣聲,和不停傳來的悶哼和砰砰的拳聲。
“有本事放手,你不準抱著我。”
“誰想抱你,你當跟你香呢。”杜九言道。
對面的生氣,杜九言太矮了,吊的他脖子疼。
“去不去?”圍牆上,左邊一人看著如意門內兩個抱在一起貼身肉搏的黑影。
“爺說他要自己解決,我們要是去了,肯定會被罵。”右邊一人道。
“爺被打了。”左邊那人道。
“爺也打人了。”右邊那人道。
“爺好像吃虧了。”左邊那人道。
“爺這是在杜九言手中,吃第幾次虧了?今晚應該不會吃虧了吧?”
兩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砰砰聲不絕,兩人蹲在圍牆上,面前是漁網攔著的,手裡握著箭,一時間居然忘了要做什麽,看的津津有味。
“不好。”左邊那人道:“爺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上次……藥粉。”右邊那人說完,兩人一把扯開漁網跳下圍牆,衝過去幫忙。
杜九言一拳打在對面的眼窩上,對方悶哼,還了一拳在她肩膀,這一拳出來不穩,力道也小了很多。
其他人的腳步聲傳來,杜九言目光一凌,忍住挨了一拳,一把攥住抓著自己脖子的手,死死一擰,對方晃了晃手被她攥住,她一把扯下布袋,翻了個身,壓住對面的人半騎在他後背,刀已抵住在了對方的脖子上,“站住,再上來我就弄死他。”
“杜九言!”被他逼著脖子的人暈乎乎支撐不住,軟綿綿地道:“你又用藥粉,你要不要臉。”
杜九言嘴角嘶了口冷氣,怒道:“和我談臉,你高攀不起。”
“你、你給我等著!”
“爺!”兩個常隨拿著刀不敢上來,盯著杜九言,“你要敢傷了我們爺,我們會讓你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生。”
杜九言白了對方一眼,“讓開,他不找我麻煩,誰願意搭理她。”說著,捏著桂王青腫的臉,“桂王爺,你是不是閑的,非要和我過不去。”
“居然齷蹉到跑來假扮知縣。你是來和我秀智商下限嗎?”
桂王神智不清,聞言罵道:“你這刁豬,你等我剝你的皮。”
說著就徹底暈了。
“看誰先死。”杜九言手上一重,差點被他墜倒在地,她使勁拖住他往外走,“嘶!真是比死豬還重。”
這隻豬!杜九言氣的踹了桂王一腳,她今天要不是帶了拍花子的藥粉,估計真得被他拿住了,在拳腳上,她到底還是比他弱了很多。
就聽到桂王的衣服,在地上嘶嘶的摩擦著,一會兒功夫就撕開了。
杜九言又踹了兩腳。
“你……你住腳!我們放你走,你不準再動手動腳。”左邊的人是顧青山,他看著眼皮子直跳,心疼不已。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那你們滾開,等我出去了再說。”
顧青山拉著韓當,後退了兩步。
杜九言揉了揉自己的腿,將桂王往外拖,他個子很高,就算是不胖也是特別的重……她兩個胳膊疼,肩膀疼,腿也疼。
好不容易將人拖出了院子,沒了漁網罩著,她才暗暗松了口氣,一抬頭從懷裡摸了個東西出來,拆開紙包,衝著桂王身上一丟,道:“看暗器!”
說著,人就以極快的速度攀上圍牆,轉眼消失在院外。
“爺!”黑夜裡,顧青山就看到杜九言朝桂王丟了兩個圓溜溜的東西,他以為是火球,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一把抓住正要丟掉卻是一愣。
他攤開一看,居然是小孩的襪子,也不臭,但……確實是襪子。
“莫名其妙。”顧青山將襪子丟開,和韓當扶著桂王起來,“爺,您快醒醒。”
桂王睜開眼,隻覺得全身火辣辣的疼,嘶嘶地吸著氣,“那刁豬,逃走了?”
“是!”顧青山道:“爺,您哪裡受傷了?”
桂王坐起來,怒道:“看不到嗎,我哪裡都傷著了。”他說著摸到軟軟的東西,撿了起來,“這什麽?”
“小孩的襪子,”顧青山道,“杜九言連走前丟、丟下來的。”其實是砸他臉上的。
桂王立刻就想到了白天裡跟在杜九言身後的小孩,那孩子……他將襪子丟掉站起來,人晃了晃,道:“去煮甘草汁啊,我中毒了。”
“是、是!”顧青山讓韓當去煮,他扶著桂王進房。
桂王慢騰騰地走著,顧青山道:“爺,杜九言知道是您了,現在怎麽辦?”劉縣令的人皮只有一張,今晚喬墨戴著去城外了,桂王就在這裡坐等杜九言來。
“他沒有證據,不敢怎麽樣。”桂王道:“如果我沒有猜錯,接下來她一定會去找劉縣令的下落。”
只有這樣,杜九言才能帶著真正的劉縣令指認他的假冒的。
“那……把劉縣令殺了?”顧青山道。
桂王擺手,“不用,我有辦法。”
顧青山嘴角抖了抖,腹誹道:“您……您的辦法對杜九言沒用啊,都吃了幾次虧了。”
就奇怪了,他們爺長這麽大就沒在失手過,比如這次回京,聖上和太后娘娘幾乎是重重關卡,層層圍困,可他們爺還不是帶著他們穩穩出了京。
可……可怎麽到了杜九言這裡,他們爺的聰明就變的不那麽明顯了。
“疼……”桂王喝了口水,疼的面皮一抖,“這個卑鄙的人,就光打臉了。”
顧青山沒敢說話。
“居然還抱著爺,沒臉沒皮!”桂王脫了衣服,就看到肚子上都有淤青,他氣道:“去泡點藥浴,我泡會兒。”
也不知道哪天能消腫,氣死他了。
顧青山去準備藥浴,桂王拿了鏡子照著自己的臉,兩隻眼睛都腫了,兩條縫似的,他啪地一聲蓋上鏡子。
“爺,焦三被他們找回來了。”顧青山進來道:“喬墨也回來了。”
桂王頷首,道:“讓他再扮兩天吧,爺先躺躺。”
杜九言跑了一條街,實在是跑不動了,撐著在巷子裡喘著氣,她騰手摸了摸嘴角,又嘶了一聲。
“給我等著。”杜九言扶著牆慢慢回家,到家門口,小蘿卜聽到聲音開了門,看到杜九言愣了一下,“爹?爹!”
杜九言進來,白了兒子一眼,“就這麽慘?連親兒子都不認識了。”
“不難認的。”小蘿卜扶著杜九言道:“你哪裡疼啊。”
陳朗和鬧兒還有花子也跑了出來,陳朗忙上前來扶著她,道:“動手了嗎,不是說劉縣令出去了嗎,你和誰動手的?”
“出去的不是他。他設了局在縣衙裡等我,要不是我聰明,今晚就被甕中捉鱉了。”
陳朗又心疼又好笑,“哪有人自己說自己是鱉的。”
“先生,現在不是吹牛的時候,我們要實事求是。”杜九言道:“不過他也好不到哪裡去,我們互相揍。”
陳朗找了外傷藥,給她上了藥,鬧兒取了冷水給她敷著,小蘿卜捧著她的手用冰冰涼涼的手帕包著揉著。
“別傷心,等你們見到了桂王的豬頭樣,你們就要笑了。”杜九言笑,疼的眉頭抖了抖,“我可一點沒吃虧。”
陳朗失笑,又去取了井水上來,給三個孩子換了冷水帕子,接著給杜九言冷敷。
“他真的很慘嗎?”小蘿卜問道。
杜九言點頭,“非常慘。我拖著他出來,他衣服都扯壞了,而且我走的時候,還將你的臭襪子丟在他臉上了。”
“真的啊。”小蘿卜咯咯的笑著,道:“那他真的比你慘。”
杜九言點頭正要說話,院門被人一把撞開,跛子大步跑了進來,“杜九言……”他喊完看到了杜九言正坐在桌子邊,臉上還好,就嘴角破了一些皮,但既然打架,肯定是受傷了。
他凝眉著,眸光沉沉地走過來看著她也不說話。
“你可千萬不要替我報仇啊,這恩情我擔不起。”杜九言一臉戒備地看著他,“你要是實在心疼我,難受的很,去給我買個驢肉火燒吃,我餓了。”
跛子攥著的拳頭慢慢松開又攥著,道:“店關門了!”
“你太不夠義氣了。你去和老板說,就說我要吃,老板一準起來給你做!”杜九言道。
跛子被她氣笑了,傷成這樣,她跟沒事兒人一樣,還鬧著要吃東西。他問道:“不疼?”
“有三位漂亮的小夥子給我冷敷後,我已經不疼了。”杜九言道。
跛子道:“後面你打算怎麽做?”
“報仇啊。”杜九言道:“先將劉縣令找到,然後帶兵把縣衙圍住,弄的他半身不遂,送京城去。”
真的劉縣令不找到,還真拿桂王沒辦法。別她這裡鬧的熱火朝天指著他說他是假的,一轉頭他就將真的劉縣令推出來。
到時候,她就成了笑柄還得背著誣告朝廷命官的罪名。
跛子頷首,道:“天亮後我就去查,你在家休息幾天。”
“好。”杜九言點頭。
今日三更,明天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