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臉駭然,竇榮興道:“這個時候沐浴,天還沒黑呢。”
“王爺累了嗎?”
“跛爺呢,怎麽還沒有回來?”
杜九言扶住額頭,一臉無奈地看了一眼桂王,呵呵笑著道:“我也不知道跛爺為什麽沒有回來。”
桂王大搖大擺地出去了。
他一走,大家都聚攏過來。
“你和桂王爺好了?”
“什麽時候好的?”
“要正式做夫妻了嗎?”竇榮興問道。
杜九言咳嗽了一聲,道:“我發現王爺是個英俊瀟灑的少年郎,所以我要納入房中,愛之享之!”
“各位,這個答案滿意嗎?”
大家都跟著搖頭,竇榮興一臉惋惜道:“好好的一朵鮮花,就這麽糟蹋了。”
“王爺會愛護我的,我也會愛護自己,不會被糟蹋。”杜九言安慰他。
竇榮興搖頭,“我說的是王爺!”
“竇榮興!”杜九言道:“是不是失戀使你迷茫不知所措失魂落魄的同時,連膽子也跟著一起丟了?”
竇榮興嚇的縮肩膀,道:“是!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我嫉妒你們。”
說著,苦哈哈地看著杜九言。
周肖以扇掩面,笑著道:“不用這麽想,幸福都在我們手邊,就看你願不願意撿起來,珍之愛之。”
“跛爺回來了。”謝樺進來上茶,笑著道:“剛回房去了。”
杜九言起身,道:“回聊,我要去和跛爺聊聊。”
“嗯,安撫他受傷落寞的心。”竇榮興道。
杜九言回頭瞪了他一眼,指著他道:“小心我把你舌頭割下來當花肥。”
跛子剛換好衣服,杜九言上前去搶了衣服,“跛爺,洗衣服這種粗活怎麽能讓您做呢。”
“我來,我來!”
跛子將外套遞給她,很不客氣地道:“那就有勞杜先生了。”
杜九言嘴角抖了抖,硬著頭皮道:“應該的,應該的,誰讓我年少風流不知事,引得我跛爺傾慕,可又沒福氣珍惜,此等罪孽,我只能盡量彌補了。”
“還請跛爺給我贖罪的機會啊。”
“是不是以後我的衣服,你都幫我洗呢?”
“這就太客氣了。”杜九言道:“畢竟我也很忙。”
跛子被她氣笑了,彈了她的額頭,“我沒事,你不用這麽心虛愧疚的往我跟前湊。”
“省的我愛而不得越想越氣。”
杜九言瞪眼,“然後呢?”
“就悔不當初,恨自己年少不知事識錯人錯付心。”
杜九言搖頭,“識錯人肯定不會,我向你保證。”
“膨脹!”跛子說著,忽然長臂一收將她抱在懷裡,又飛快的松開她,拍了拍她的頭,“行了,我又不是竇榮興,失戀就能瘦幾斤。更何況,我也不曾失過。”
因為從來沒有得到過。
他一抱極快,杜九言愣了一下,他已經松開了,無事人一樣看著她。
“那行。”杜九言呵呵笑著,將衣服塞還給他,“咱們兄弟間就不要客氣了,衣服您自己洗。”
跛子哭笑不得,“順杆子爬是你最得心應手的事了。”
“你今天幹什麽去了?”杜九言問道。
“有個兄弟受傷了,我去看看,沒什麽事我就回來了。”跛子道:“我回來路上聽到廣東那邊來急件了?”
杜九言就將事情告訴他。
“近日,荊州、開封幾處都有一些不穩定。”跛子道:“幾個衙門打架鬥毆的案件激增。”
“從哪裡到哪裡?”
跛子回道:“永州、衛州、汝寧、開封幾處,昨日廣平和順德也發生了幾列百姓以及宗族鬥毆的事。”
“這很奇怪啊,不知道朝廷有沒有收到奏報。”
“應該還沒有,都是小案件,並沒有人命案發生,想必不會上奏。”跛子道:“若非你剛才說肇慶幾處有兵匪出沒,我也想不到要和你說這些事。”
杜九言若有所思,“你這麽一說倒還真的有問題。這一條路線,分明就是從廣西進京的路線。”
“莫非,是和兵匪是同一夥人?”
“不排除這種可能。”跛子道。
杜九言在院子裡坐下來,跛子問道:“你今天審王勇了嗎?”
“審了,王勇說了韓通。”
“韓通?任延輝的常隨?”
“你連韓通都知道,了不起啊。”杜九言道:“確實,王勇懷疑和他直接接觸的夏崢是受韓通指使。”
“我幫你去查一查。”跛子道:“看看兩人來往是不是很頻繁。”
桂王並沒有立刻去沐浴,而是回到書房,將廣西近月余來的信件都翻查了一遍,顧青山給他添茶,低聲道:“宋營的能力,不會有問題的。”
宋營,是桂王手下的另外一名將領,他一直留守在廣西,打理軍中事物。
除了宋營以外,還有喬墨的哥哥喬硯,幾個人留在那邊分工打理事務。
“兩千人!”桂王道:“兩千人馬不是隨便扯一個旗就能立起來的。”
顧青山道:“會不會是付韜小題大做,謊報人數,意在軍功政績?”
“付韜不是這樣的人。”桂王道:“恐怕這兩千人是真的存在。”
桂王剛說完,跛子和杜九言結伴而來。
“怎麽了?”桂王打量著跛子,“你活過來了?是不是打算用什麽陰損的手段,來搶我媳婦?”
跛子面無表情地道:“你對她不好,我自然會搶。”
“喂喂!”杜九言道:“我是個活人又不是個屍體,要你們二位搶一個摔喪扶靈的頭位。”
兒子孫子才摔喪,兩人瞪她。
“說正事。”杜九言和跛子道:“你告訴王爺吧。”
“就在剛才,我得知廣西那邊有群族人,快到京城了。”跛子道:“在這之前,毫無消息。”
桂王也不知道,“族人,哪個族?”
“圖奇。”跛子道:“應該是從你封地來的。還有,今日從湖廣沿途一直到順德直至京城,各個衙門的鬥毆事件頻發,百姓的脾氣變的極為易怒。”
“增長多少?”桂王問道。
“三倍。”
以前一天衙門處理鬥毆吵嘴案件,約莫七八起,現在一天有二三十。
沒有對比便不會覺得嚴重。
“這個增長,很有問題。”杜九言道。
桂王微微頷首,和顧青山道:“你去和孟郊說一聲,讓他遣人暗中去查一查。”
“是!”顧青山出去了。
杜九言很奇怪地看著桂王,“什麽時候,孟都督和您關系這麽親近了?”
“一起經歷過生死,自然關系很好。”桂王道。
杜九言不相信。
“我去衙門一趟。”跛子起身出去,“今晚不回來了。”
桂王頷首,“不回來也好,省的你嫉妒我,夜半聽牆角。”
跛子回頭掃了他一眼,目光很不友好。
“他就是嫉妒我。”桂王和杜九言告狀。
“您老消停點,一會兒真打起來了。”杜九言摸了摸鼻子,“我要走一趟夏記家私,認識一下夏崢。”
夏家出能人,前幾天她認識了夏安,現在又認識了夏崢,蘇氏這個當家主母,還真是不好打理。
“時間不早了,”桂王提醒道:“你不吃飯,不睡覺了?”
杜九言指了指外面,“您看看夕陽多美好,您不要一直思念夜幕繁星啊。”
“我和你一起去,你一個人我不放心。”桂王牽著她出門。
“我常出門,有什麽不放心的。”
“你太美了,我不放心。”桂王道:“要不,你還是男裝?”
杜九言笑了,小聲道:“其實我也想,但和我如今的女性勵志形象不符合。”
“那你接著戴面皮。”
“我又沒有傾國傾城。要怕,也該是王爺您應該害怕。”
桂王揚眉道:“在你眼裡我很好看?”
“那肯定。”
“言言,”桂王左右看看,低聲道:“這裡沒人,讓我親一下。”
說著,在巷子口,捧著杜九言的臉親了一下。
“你無聊不無聊。”杜九言掐他的腰,“做正經事,不要嬉皮笑臉,流氓樣。”
桂王得意洋洋,走路都帶著暖風。
手指不停摩挲著她的手心,桂王道:“言言,我真是慶幸你來了,讓秦九煙變成了你。”
“這樣說,對秦九煙很不公平啊。”
桂王擺手,“那就不說她,說你。”
兩人一路說話,到夏記對門的路上蹲守。
鋪子很大,來來往往的夥計忙忙碌碌,顯然買賣很不錯。
“那是夏崢吧?”杜九言看著從裡面出來了一位胖胖的中年男人,穿著一件緞面的長袍,“像個管事的樣子。”
桂王低聲道:“你想抓起來審?”
“我不想打草驚蛇,我有辦法審到他。”杜九言說著,拉著桂王去了保障堂,交代了柴太太幾句。
柴太太立刻應道:“她人正好在,我這就去找她。”
杜九言倒沒有想到蘇氏也在京城,笑著道:“趕巧了,那你快去。”
夏崢從鋪子裡出來,約了朋友去喝酒,剛到館子門口,就有個家裡的族兄過來,喊道:“主母嫂子來京城了,請你過去一趟。”
“我這還約了人,能不能晚點?”
“你先去,估計也就問問你鋪子裡的情況,你說過話也就能回來了。”
夏崢想了想就去了蘇氏在京城的宅子。
她兒子拿回夏氏當家權,她便是夏氏的當家老夫人,夏崢再不服氣都不行。
進了院子,蘇氏坐在堂屋裡正在看帳本,夏崢進去行禮,道:“嫂子喊我來,是有何事吩咐?”
“不是我找你,是桂王爺和杜先生。”
夏崢臉色一變,轉身就要走。
但院子門已被關上,站在門口的正是桂王爺。
杜九言從門外進來,含笑道:“夏掌櫃,王勇要死了,你也不去看看他?”
“我和他不過普通朋友,他殺了人我當然要敬而遠之,怎麽會去牢裡看他。”夏崢道。
“這樣啊,那你剛才看到我慌什麽?”
“杜先生誤會了,我沒有慌。”夏崢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