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胡鬧!”任延輝怒道。
“任閣老心虛不敢!”
任延輝氣的眼前發黑。
“還有誰願意來試試?”杜九言看著眾人,大家都不好上前去,畢竟杜九言在前,要是他們上去就生氣了,豈不是說明自己不如杜九言。
這掃面子的事,還是不要參與了。
“我來試試。”錢羽上前去,指著天參道:“狗東西,也配稱天參?啐!”
“行不行?”錢羽問道。
杜九言道:“大人,您罵得好極了了。”
“哈哈。”錢羽失笑,大家一起等天參的反應。
等了一會兒,天參毫無反應。
“大人,您也是神仙。”杜九言拱手道。
錢羽無奈擺手,道:“你就別逗我了,這有什麽神仙不神仙的。”
“圖答,你們的聖物不靈光了。”杜九言問道。
圖答道:“天參大、大度,不和你們一般計較。”
“它會生你的氣。”杜九言忽然蹲下來,像圖答那樣抱著天參,所有人都不解地看著她,隨即,就看見她退開一步,天參則開始發亮,越來越亮……
“這、這怎麽回事?”
“沒什麽!”杜九言看著臉色煞白的圖答,又掃過任延輝,笑了笑,“一點江湖上常見的戲法而已。”
“就是京城瓦肆裡也有這樣的戲法。”杜九言說完,天參的光線已經漸漸暗下來,有人問道:“怎麽發亮的?”
杜九言拍了拍天參,“這東西,裡面早就被挖空了,在埋著的土裡放著火石。”
“最關鍵的是裡面。”杜九言一腳將這盆奇怪的植物踹斷,她指著裡面道:“圓筒分兩邊,每個引線的用藥都不同。”
“比起發熱發亮,這個藥的成分,倒是可以請太醫院好好研究一番。”
眾人探頭過來,果然看到根莖裡面是空心的,貼著壁掛著許多的白線,只要用火石點燃了其中一根,它就會燃燒發光,同時還有毒氣。
這麽說,聞見的,還真的感覺有些焦躁。
“開門通風,”杜九言道:“這種藥聞過後在某一段時間內,有持續作用。”
“但也不是沒有解藥。”杜九言問圖答,“解藥呢?”
圖答早就嚇的在發抖,往後縮著,道:“你、你怎麽會知道的,你、你不可能知道。”
“說了京城物華天寶,你就應該常來走動。這種把戲你們當祖傳寶貝供著。可在京城,但凡是個雜耍班子,都會這種小把戲。”杜九言道。
圖答臉色煞白,害怕地朝任延輝看去。
他忽然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麽做了。
“解藥是什麽?”杜九言問道。
“臭,臭氣!”圖答道:“越臭、越臭越有力。”
杜九言轉身朝任延輝看去,眉梢微挑。任延輝臉色很難看,忽然上前和趙煜回道:“聖上,這種人居然用這種小把戲欺君,實在是可惡至極。”
“老臣認為,對這種人決不能姑息縱容,應當立刻扣押收審,責其責任。”
趙煜眉頭微蹙,杜九言哈了一聲,和圖答道:“你完了。”
圖答驚恐地看著她。
“任閣老不幫你了。你們當時怎麽協議的?沒有簽訂契約嗎?”
圖答一愣一愣的,看著杜九言木然地搖了搖頭,道:“沒有。”
“杜九言!”任延輝道:“你休要信口雌黃,給老夫潑髒水!”
杜九言哦了一聲,“知道了知道了,現在不說這件事。”話落,她笑眯眯地道:“任閣老稍安勿躁!”
什麽叫他稍安勿躁,她簡直是猖狂至極。
“還辯訟嗎?”牧琰問道。
“辯啊,我還沒說完呢。”杜九言抬手,露出嫩白的一截藕臂,不等她說話,就見一陣風刮來,桂王將她的手摁下來,幫她理了理袖子,酸溜溜地道:“不要隨便露肉!”
說著,又跑回去。
就一瞬間,大家都沒看明白,桂王和杜九言已經各歸各位,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臭德行,”杜九言白了桂王一眼,撫了撫袖子,大聲道:“圖答來京城,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他所言所說的事,皆不可信!”
牧琰想要說話,杜九言打斷他的話頭,大聲道:“那麽,圖答為什麽突然來京城?為什麽帶著這個騙局?”
“圖答,”杜九言轉身看著圖答,眯著眼睛道:“現在是在金鑾殿,聖上就坐在這裡,我勸你老實招供,否則,你此番是絕對沒有命活著出去。”
“不但你沒有命,就是你們圖奇一族,還能不能留存在世,都不一定。”
“你,”圖答驚恐地看著杜九言,搖著頭道:“我、我的天參雖是假的,可我說的話都是真的,我想將天參獻給桂王爺的心也是真的。”
“根本不是什麽騙局,你不要冤枉我。”
任延輝暗暗松了口氣。
“看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杜九言大聲道:“你們圖奇族的首領是你父親,你上面還有兩位哥哥,即將繼承首領的,也絕不會是你這個么兒。既如此,為什麽進獻聖物這麽大的事情,不是你父親和兄長來,偏偏是你?”
“其次,你來京城,你父親並不知道。”她說著,走到王寶應處,再次拿出一封信,丟在圖答的身上,“你自己看看,這封信的內容,是誰寫來的!”
圖答臉色發白,顫抖著打開信,一眼就認出來信中乃是他父親的筆跡,而內容則是告訴桂王,圖答雖是他的兒子,但因違反族規,被他除名。
他們也根本沒有發現天參,更沒有讓圖答上京來進獻寶物。
除此以外,圖奇的首領還在信中表明,圖答離開部族的時候,騙走了兩千部族,說帶這些人出去做大事。現在他們正在四處尋找這些人的下落。
如果他們做了違反大周律法的事,請朝廷寬恕他們的罪行,他們都是被圖答騙走的。
圖答看著信,一頭的冷汗,薄薄的一張信紙,在他的手中重若千斤。
他呆愣愣地看向杜九言。
“這封信,乃是韓當從廣西帶回來的。”杜九言道:“兵部派遣人去廣西的時候,韓當也走水路去了。隨後圖答出現,我們便八百裡加急,讓他查證圖答。”
“得到了這封回信。”杜九言將信從圖答手中拿出來,給薛按,“請聖上過目!”
“信的真偽可隨便查驗。”杜九言轉頭又盯著圖答,“圖答,至此你還不說嗎?你為什麽來京城,和誰達成了協議,讓你不惜騙走自己的兩千族人,讓他們去幹傷天害理的事。”
“你出廣西的時候,帶了三十人護送,可到京城時只有十一個人在身邊,剩下的人去哪裡了?”
圖答搖著頭不說話。
“你不說,我幫你說!”杜九言拱手和趙煜道:“聖上,事情的經過大抵不過如此。”
“某一日,一直想要當部族首領的圖答,得到了某個朝廷高官的主動聯絡。對方給他開出了誘人條件,讓他做圖奇部族的首領、將廣西某地分給他的族人、免去他多少年的稅收徭役、並給與他在廣西更多的地位和優待。”
“這位高官位高權重,他要辦這些事,確實不難。”
“於是圖答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帶著他兩千部眾,離開了家鄉,安排了一千多人兵分兩路,對廣東邊境燒掠。而他自己,則帶著這株所謂的天參,來到了京城。一路上,他們不斷玩著發光發熱散毒的把戲,致使一路過來,每個州府的打架鬥毆事件不斷攀升,以為後面州府民亂做鋪墊。”
“再然後,他來到金鑾殿,當著聖上和所有朝臣的面,離間聖上和桂王的兄弟之情,看似褒揚實則句句誅心地數著桂王的政績。”
“這一樁樁的政績褒揚,成了桂王犯罪的條例和口供。”
“他們很成功,因為桂王和魯閣老一個被逼入宗人府,一個戴罪入大理寺。”
杜九言看著圖答,“我說的對嗎,若有遺漏,歡迎補充!”
“你、你怎麽知道的?”圖答反問道。
“知道你天參是假的,自然一切就真相大白了。”杜九言道:“圖答,我還有話說,給你一點時間,你再考慮一下,等會兒我再問你。”
圖答緊緊攥著拳頭,目光朝任閣老看去,沒有說話。
“聖上!”杜九言和趙煜道:“在這一場騙局裡,有人要桂王爺和魯閣老死,所謂的罪證,也不過是誇大其詞的誅心之談。”
“正如我最先說的,聖上是最寬厚的兄長,而桂王也是最純粹的弟弟。”
“這其中,沒有背叛沒有覬覦更沒有不可告人應被誅殺的謀逆!”
“有的,只是一個任性叛逆但卻處處有分寸的弟弟,和一位仁厚善良對弟弟愛護有嘉的兄長。”
“請聖上明辨。”
牧琰冷哼一聲,難怪剛才認罪態度那麽乾脆,原來是等在這裡,決定用兄弟情來打動聖上。
“學生反對!”
早上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