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他們啟程回去,一路遊玩不急不慢。
李驍聞訊,和季玉一起迎到了城門口,一行人乘坐馬車回到王城。
“城內怎麽樣,庶民們的戶籍都解決了嗎?”桂王問道。
李驍應是,道:“升龍城內都解決了,梁克興也將梁氏名下所有庶民解散,重新登記造冊了戶籍。他族中的產業,除了留下一部分外,都放了出來。”
這放出來的,主要還是田畝和海域,至於各處的鋪子等,也不能要人梁氏全部送出來。
更何況,劉、鄭沒有了,他們所有的鋪子,都歸為朝廷所有。
“崇安和交安等幾處,我已經派人去辦理登記造冊的事,預計年前都能做完。”李驍道,“明年再用半年時間,將所有田畝按人頭劃分出去,如此,這一場變革就算徹底完成了。”
桂王衝著他拱了拱手,道:“恭喜,你的夙願達成了。”
“這都是托王爺和王妃的福。如果靠我李驍,再有三十年我也做不到。”李驍是真心實意的感謝,他看了一眼季玉,道,“以後,但凡需要我李驍之處,盡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絕無怨言。”
杜九言笑了,道:“你好好對季玉就好了。夫妻恩愛,讓她不後悔千裡迢迢嫁給你就可以了。”
季玉抓著杜九言的手,眼眶微紅。
“我對天發誓,此生絕不負季玉。”李驍道。
他很清楚,這一切都是托季玉的福,當時他執意去大周求娶是對的。
沒有季玉,桂王和杜九言就不會來。桂王和杜九言不來,他怎麽可能擁有今時今日的朝局。
“你父親那邊,如何說?”桂王問道。
李驍苦笑了一下,道:“不怕王爺您笑話,最難辦的還真是我父親。”
“打不得罵不得。他抓著權利和李氏的庶民不放。其他三族都已辦完的事,唯獨他這邊還是千瘡百孔。”
“不過此事我能解決,王爺和王妃已經為了我們做的夠多了。”李驍無奈道,“慢慢來,我有辦法。”
桂王也不可能去插手李驍和李饒平的事。
殺鄭文海可以,可殺了李饒平,誰知道李驍會怎麽想。
“現在后宮裡清淨多了。”季玉和杜九言小聲說話,“那幾個女人乖巧的很,基本不出門,就算出來了也是禮數足夠,謙虛謙卑的很。”
季玉很滿意,含笑道:“我也能過幾日舒心日子了。”
“才開始,以後都是舒心日子。”杜九言道,“爭氣,多生幾個孩子,以後好傍身。”
在皇家,除了娘家的幫扶外,孩子就是女人最大的依靠了。除非自己足夠強大到,連自己男人都要敬重忌憚,否則,什麽人都不如自己骨肉可靠。
“是!”季玉盯著杜九言的肚子,“我聽說王爺很想要一位小郡主,您也要加把勁啊。”
杜九言聳肩:“這就和我沒關系了!”
她說完,耳力極好的桂王,猛然轉頭過來盯著她。
“回去了,”杜九言道,“也不知道大家怎麽樣了,我得回去看看。”
李驍和季玉送他們出去,杜九言和季玉低聲道:“我們可能也很快要回去了。往後你自己多保重,有事就寫信回去。”
“不等到年後再走嗎,現在走,肯定要在路上過年了。”季玉舍不得他們。
杜九言道:“事情辦成了就走,大家留個好印象。如果再留在這裡,我和王爺名聲太響蓋過李王,他心裡作何感想。”
“做好事留了名,即刻撤退!”
季玉笑了,崇拜地看著杜九言,道:“表姐,你就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以前的你,機靈周全可不如我。可現在的我,連你一個手指都比不上。”
杜九言豎起一根手指,道:“比一比?”
“你太壞了。”季玉低聲道,“你說的我懂。只要我還活著一日,李驍和將來我的兒子,我都會時時提醒他們大周的好。”
“兩國交好,絕不冒犯。”
杜九言頷首,道:“有你在,我也放心。”
她和桂王回道行宮,裴盈和周肖他們都迎了出來,大家互相打量對方,隨即都笑了起來,周肖道:“各自安好,大吉大利。”
“最近怎麽樣,案子多嗎?”
錢道安點頭,道:“很多。大家有了維權意識後,一點小事都要來谘詢我們。我一天都要喝上三壺茶。”
話說的太多了。
“你呢,還好嗎?”杜九言問裴盈。
裴盈點頭,道:“極好。”
“他當然好了。”竇榮興低聲道,“她常偷偷去義莊研究屍體,剖來剖去的,我看著滲人,她卻是一臉陶醉。”
裴盈無奈道:“倒是找到了來這裡的好處了。”
因為局勢亂了後屍體很多,她能在王權庇護下,做許多以前做不了辦不到的事。
就說解剖,她已經能做到熟稔了,對人身體的構造也爛熟於胸。
“也算沒有白跑一趟。”杜九言左右找人,“我舅爺呢?”
竇榮興一臉的嫌棄:“你就別提舅爺了,我都三天沒見著人了。”
“啊?”
周肖笑的一臉曖昧:“和梁小姐一時一刻都不能分開。”
“如膠似漆!”竇榮興補充。
厲害啊,她走了二十來天,魯念宗和梁怡發展的這麽快了啊:“怎麽樣,騙著小姑娘了嗎?”
“成了。”竇榮興道,“說是要陪梁小姐遊山玩水,等給父母送終盡孝後,再陪她回這裡來盡孝。”
這方法倒是挺好的。
畢竟梁克興有幾個兒子,魯章之卻只有魯念宗一個人。
“我去睡會兒,等舅爺回來再問他。”
桂王也跟著,夫妻兩人去休息了。
鄭玉琴拉著喬墨也去休息,顧青山一個人光溜溜地跟在後面,曬的黑漆漆的,生無可戀一臉孤單。
“顧將軍真可憐。”竇榮興道,“轉了一圈,就他沒人疼。”
顧青山耳力後,聞言幽怨地回頭看了一眼竇榮興,垂頭喪氣地走了。
“青山哥,我陪你。”韓當勾著顧青山的肩膀,道,“咱們兄弟,不離不棄。”
顧青山白了他一眼。
晚上,魯念宗回來,大家圍坐在一起吃飯,梁怡就坐在他手邊上。
“杜先生,我和大白牙準備在安南辦一次婚事,然後和他回京城後,再辦一次。”梁怡道。
杜九言看著魯念宗。
“我沒問題,”魯念宗笑笑嘻嘻的,又小聲和杜九言道,“而且吧,我爹娘同意了,說只要我高興,一切由我和你看情況辦事。”
杜九言撓頭。外甥女給舅舅做主婚事的,大概也僅此她這一例了,她問桂王:“王爺覺得呢?”
“沒意見。”桂王道,“完婚後就早點回去吧。”
杜九言問道:“你想家了?”
“我的婚事還沒辦呢。”什麽都準備好了,可硬生生拖了這麽久。
回去他就辦。
杜九言愕然,沒想到桂王對婚事的事情這麽執著。
說辦婚事,第二日他們就和梁克興見面商量婚事,就在升龍城內辦了,梁怡從梁府出嫁,轎子進行宮。
“那聘禮呢,都沒有準備。”杜九言不懂這些。
梁克興道:“王妃放心,一切的事我來辦,到時候你們只要出席就好了。”
杜九言沒意見。
婚事就定在十月初二。
杜九言去了書院。
書院裡熱鬧的很,書聲琅琅笑聲不斷。後院裡蹴鞠的孩子跑得一身的汗,前院裡上課的孩子,專心致志地跟著先生誦讀。
他們要走了,這間書院就要重新安排了,等空閑時問問李驍的意見。
“杜先生,”崔三帶著弟弟崔小五跑過來,“您從外地回來了嗎?這次是不是不走了?”
杜九言道:“我還不確定。你們呢,書讀的怎麽樣?”
“我讀的很好。”崔三笑著道,“先生說我畫畫很有天分。杜先生,我給您畫了一副畫,您……您要是不嫌棄的話,我能不能送給您?”
杜九言揚眉,道:“還有禮物啊,那我肯定要的。”
“您等我一下。”他說著蹬蹬跑回去又極快地衝回來,手裡托著一副水墨畫,沒有上水彩畫的也不是特別的像,就算是外行也能看得出,手法很生澀,但作為新手,這畫確實很不錯了。
畫的下面落了小章,上面題寫了三個字,敬恩人。
“是不是不好看?”崔三忐忑地問道。
杜九言將畫收好,道:“很好看,比任何畫都要好看。”
崔三松了口氣,笑了起來,少年的笑容如早晨的陽光,既明亮又溫暖。
“杜先生,”連伯從後面出來,手裡捧著書,杜九言一愣驚訝地道,“連伯,您過來做先生嗎?”
連伯擺著手,道:“我哪能做先生,我是來讀書的。”
“連伯是先讀書,後做先生。”屈三笑著道,“以後他就是我們的先生了。”
連伯讀了很多書,但到底不如大周的先生有學問,所以想要先跟著學一段時間。
杜九言連著幾天都在安排善後,轉眼便到了十月初二,一早,她像個老母親似的,看著魯念宗梳妝打扮,穿著大紅的喜服,在自己跟前轉圈圈。
“言言,我是不是很好看?”魯念宗笑的見牙不見眼。
能看到我的題外話不?幾天不能回留言,有種與世隔絕的趕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