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趣阁】xbiquge365,更新快,无弹窗!
完全不同赫伯格伯**乱糟糟的追击,从容佯装撤退的麦西亚联军,他们排着基本整齐的队伍,在罗马古道快速东进。
如果追击部队有更充分的战争经验,就会意识到敌军撤得过于迅速又整齐,就算地上扔了五花八门的财物,全都是诱捕鸟兽的诱饵罢了,可惜一个简单的“诱敌深入”战术,对追击部队已经太超纲了。
赫伯格伯国骑士联军走一路捡一路,骑兵步兵逐渐脱节。
骑兵在前开道,后面的步兵不得不穷追不舍,步兵捡到了很多财物,他们还没有足够时间沾沾自喜,就被后面的同乡催促着继续快走。士兵们逐渐累得气喘吁吁,他们起初还能慢跑,现在就只能带着武器快不走了,再到最
后,追击战演变成了三三两两聚成一团的雪地郊游。
并非他们忘记了自己是在打仗,而是现在完全没有战争的紧迫感。劣等的靴子满是泥浆,劳累的士兵不得不靠吃雪解渴,他们喘着粗气,白雾在身边萦绕。
麦西亚联军完全是另一种画风,先人一步回到泰克斯村的联军主力,利用原本就布置好的临时防御措施组成坚固防线。
到底泰克斯村是一座有木墙的小型堡垒,环村木墙虽然不大,人挤人塞进两千名战士不成问题。
归来的雷格拉夫命令走了一路的军队抓紧时间休整,兄弟们啃一些硬面包舔几口盐块,口渴就抓起地上未融尽的雪解渴。
四支长矛旗队迅速完成集结,他们是旷野决战的主力军,鉴于所有战士携带一根极长的矛、战戟,带着武器藏于木堡并不合适。战士们便以泰克斯村木堡为核心,左右各布置两个旗队。士兵被要求不顾干净肮脏半跪在泥地
上,位于前两排的士兵必须披好锁子甲再穿上厚实皮衣,必须将长矛放在右手边。
按照雷格拉夫的设想,士兵最好直接趴在泥地上与大地融为一体。极端的掩藏自身不可取,战士们为了和灰白的世界融合,麦西亚军模仿罗斯军的罩袍也都脱了下来。他们奉命降低自己的身高,整体黑褐的色调,好似苍茫大
地上出现一片不明显的小土包,远远看去至多觉得奇怪,只有抵近了才会意识到这里有伏兵。
雷格拉夫抓紧时间将全部的十五座扭力弹弓卸下木车,他们被部下合力搬上木墙的木台。
已经被杀的泰克斯骑士做制造的木堡,现在完全成了雷格拉夫的完美堡垒,便于守城用的高高木台,如今密集挤下十五座弹弓,所有可投掷标枪击中起来运到高处。同时全军的弓弩手也纷纷站在台上,他们面相正西方,虎
视眈眈地盯着远方。
至于南特军和诺米诺伊的布列塔尼军,一段时间前还势同水火的两军不得不凑在一起并肩作战。双方没有嫌隙是假,不过是面对共同的敌人被迫合作罢了。两军步兵拼出多达八百名剑盾手,前些日子作战受伤的士兵,也激情
澎湃得拿起武器带伤作战。他们分成两拨人,藏匿在泰克斯堡垒内部,靠着木墙掩护完全隐秘自身存在。
联军的骑兵几乎都被调动起来,他们的指挥官正是南特伯爵威伯特,贝孔骑士与三百麦西亚骑兵,当前都成了他的临时部下。骑兵们抓紧时间冲到战场西侧的树林里,士兵纷纷下马守着自己的马匹,他们人人衣着各种深色衣
物,一双双眼睛透过树干遮掩,虎视眈眈看着泰克斯村城堡西部的小旷野。
联军已经为进击的敌人选择了决战场地,同样也是为敌人选定了葬身之地。
问题来了,所有关于敌人庞大援军的说法都来自西亚三百骑兵,如果他们集体看走眼,联军今日大费周章岂不是成了笑话?
诺米诺伊同样换上御寒能力十足的皮衣,他陪同雷格拉夫站在并非高大的木台上。
为了便于扭力弹弓射击,弹弓正前方的木板被突击砍掉,成功清理出射界。
直到这时候,诺米诺伊通过零距离观察,才明白那些投掷标枪的家伙居然是一种硬邦邦的武器?!扭力绳索蓄力时吱吱吖吖,操纵武器的弓弩手还在向绳索涂抹很腥臭的鱼油。
麦西亚军的弓弩手也不再神秘,弓手速来不稀奇,至于一百个士兵手里的奇怪武器是什么?叫做十字弓吗?
击败自己的军队掌握了一些高级武器,不过......致胜法宝不止如此,秘密武器仅仅是为了必胜之战锦上添花。诺米诺伊很庆幸今日是作为盟友站在这里,前些日子发生在自身的悲剧,终于要在赫伯格的雷诺身上重演了。
18......
“雷格拉夫!”他焦急等待了一阵子,还是憋不住问道:“你确定?雷诺的援军真的要来。”
“知道你会问。不然呢?”
“我们已经等了一阵子,你瞧。”诺米诺伊指着后方的部下们:“我的人无聊极了。如果今天没有你预言的决战,所有的准备完全浪费。”
这一点雷格拉夫不能否定,他目光依旧有神,平时正西方说道:“作为敌人他们根本不够格,正因为雷诺的军队非常差劲,行动上才磨磨蹭蹭。他们追击磨蹭,估计逃跑也磨蹭。”
“他们并未存在,至少我现在看不到。”
“我敢打赌过一阵子就能看到,我劝你冷静下来。不要抱怨,作为我的盟友,你必须听我指挥。”
身为五十多岁的战士国王,诺米诺伊把杀子之仇暂放一边。似乎自己可以随时刺杀眼前的少年,以报自己的血仇,即便自身会立刻被金发的诺曼甲士乱剑穿心。他才不想不合时宜的复仇,否则笑得最快乐的就是那个雷诺,他
成了完全的理性之人。
诺米诺伊隐忍下来,整个泰克斯村堡垒沉静下来。
他们已经等了好一段时间,以至于太阳都要落山了,终于站在高处的人们看到了正西方处大量晃动的反光点。所有人为之一振,士兵们麻痹的精神振作起来。
“快点。”雷格拉夫严肃地督促所有扭力弹弓阵位:“快给箭槽涂油,快点蓄力。”
诺米诺伊狠狠瞪一眼雷格拉夫,然后老国王顺着木梯下到底层与他的战士会和,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有蛰伏的战士都已意识到敌军正在逼近,他们下意识的以己度人,以为赫伯格军也是步骑兵排列整齐地推进,怎料那些士兵分明是乱糟糟的逼近泰克斯村,与其说是军队,谓之为一群流民团体更贴切。
因为追击部队的步兵骑兵已经彻底脱节,三位骑士的态度也变了,他们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眼瞎,之前在博诺村晃荡的敌军骑兵集团简直人间蒸发,只有通向泰克斯村的大路上满是财物,甚至可以捡到银币。
三位骑士获悉泰克斯骑士领遭遇过袭击,前方就是目的地,仅凭肉眼看去那边像是有些一场,其次是静得出奇。一路之上三位骑士没有遭遇任何阻击,莫非静悄悄的泰克斯村被敌人放弃了?也是,敌人若非撤军何必扔下很多
财物?
他们互相怂恿,在短暂停顿后将风险抛诸脑后,好似谁不进攻就是懦夫。
于是,骑士们组织他们手头的所有骑兵,以一种近乎于闲庭若步的姿态优哉游哉逼近泰克斯村的木墙。
面对敌人的鲁莽和愚蠢,站在高处掩藏自身的雷格拉夫简直不敢相信。
现在布鲁诺指挥着联军的弓弩手,他半跪着身子谨慎问道:“敌人骑兵应该出现在弹弓射界了,打不打?”
“不打。
“放近了打?”
“哼,远处还有步兵呢!我就是要看看这群蠢材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们的存在。”
雷格拉夫很恼火敌人居然是步骑脱节,想必因为干燥的罗马古道影响,队伍被拖得很狭长,联军短平快地歼灭敌人的设想估计是落空了。现在的他根本不把那些骑兵放在心上,反而希望敌军步兵尽快地走,以便自己完成
灭。
敌军当然也不是傻子,直到三位骑士大胆走进木墙约莫五十米,才终于意识到这里存在埋伏。
雷格拉夫突然暴起,钢剑直指正西方:“射击!”
顿时,所有埋伏的弓弩手挺身而出,十五支势大力沉的标枪,以及三百支箭矢,对着敌军骑兵来了一顿火力打击。麦西亚军还作出不罗斯箭阵的威力,不过仅仅这一轮攻击顿时打崩了兵力本也不多的敌军骑兵。
战场上往往需要一些运气,但三位骑士的衣着比之他们的扈从华丽多了,不成为集火攻击的目标才是荒唐的。
艾尔旺骑士何其倒霉,标枪击穿了战马脖颈,枪头刺穿他的胸膛刺中心脏。昨日的他遭遇奇怪骑兵队袭击村子,他带兵一触即溃逃之夭夭,一天之隔就命丧战场。
同样不幸的还有奎斯唐贝骑士,他不但被标枪击中,又被多支箭矢击中,整个人掉落马鞍,偏偏一只脚卡在马镫上,受惊的战马到处乱窜,身负重伤的骑士干脆被自己的坐骑拖死了。
突然间遭遇致命打击,唯一幸存的贝尔里克骑士完全愣在当场,可耳畔尽是箭矢掠过的嗖嗖声。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逃!
代表着全军进军的号角突然吹响,所有蛰伏的步兵突然站起身,一瞬间泰克斯村出现一大片长矛之林,抖掉矛头上隐藏反光的泥土,长矛复现出阵阵寒意。一根根长矛平直对准那些阵脚大乱的骑兵,幸存的骑兵急忙调转马
头。
贝尔里克骑士第一次领教了何为埋伏战,他顾不得自己的扈从,也顾不得那些持续进军的乱糟糟步兵,夺路而逃的模样与他的主子伯爵雷诺一模一样。
撂下一些伤亡的骑兵,剩下的人调转马头在罗马古道狂奔,不可避免的和后方的步兵撞在一起。他们只顾得逃命,宁可撞翻自己人也要逃。
看着敌军乱糟糟的逃亡模样,雷格拉夫心里难受得好似活吞一只毛毛虫。
“蠢货,你们逃什么?你们不是来决战的吗?追杀我们,现在就逃?”
“得了吧!”同样焦躁的布鲁诺叫骂道:“你太高看他们了。有空在这里骂,还不如下令全军追杀。”
“也罢,现在行动吧!”
于是,代表全军进攻的号角吹响,军中的铜号战鼓拼命鼓噪。
四支蛰伏了一阵子的长矛旗队巴不得敌军冲锋不停,岂料敌人一触即溃,战士们现在听到了冲锋号角,就在四位旗队长的指挥下,端起长矛向正西方快步走去。
至此所有埋伏的剑盾手从堡垒里鱼贯而出,他们才不似麦西亚旗队步步为营的推进方式,数百剑盾手不分主次向前方杀去。
不过最早参与大规模杀戮的,是所有埋伏在小树林的骑兵。
威伯特听从雷格拉夫的安排,他明明急得浑身痒痒,真正憋到了冲锋号角响起才冲出树林。一下子五百骑兵涌出,其中超过一半是披甲骑兵,他们手持骑矛腰旋铁剑和手斧,好一群标准的法兰克风格骑兵参战了。
他们将乱糟糟的敌军拦腰切断,长期追击累得气喘吁吁的敌军步兵,遭遇突然的骑兵打击毫无招架之力。贝尔里克骑士的后路被切断了,他还想着突围,就被十多名麦西亚重骑兵围攻,最终身躯插满折断的骑矛,死在了逃跑
路上。
一根根骑矛折断,几乎代表着一名敌人被刺穿身躯。
威伯特和他指挥的骑兵才不管身后疯狂追击的友军们,他沿着罗马古道原路返回,骑兵丧失了骑矛就将剑、斧高高举起,对着乱糟糟的敌军步兵就是冲撞砍杀,后者毫无招架之力。
明明就是临时征召的民兵完全懵了,很多人呆愣在原地,仿佛成了骑兵训练的木桩,自然被轻易砍死了。
赫伯格伯国的援军到底也只是一千五百人的级别,其中能称之为士兵者还不到三分之一,剩下的都是民兵。这群民兵对付同样水平的布列塔尼民兵还能打个旗鼓相当,直面真正的披甲骑兵,就是毫无招架之力,在很多人没有
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身首异处。
威伯特、贝孔以及整个骑兵队一路砍一路,他们只留给后方友军一小撮敌军待杀。
不久,联军骑兵就杀无可杀了。
战马的鬃毛在滴血,手中的罗斯钢剑也在滴血。威伯特甩干剑,心想着若非自己从留里克手里搞到一把好剑,倘若它只是铁制的法兰克剑,经过这么一番劈砍早就卷刃弯折了吧。
以逸待劳对付气喘吁吁,以披甲对无甲,以骑兵步兵,以百战老兵对临时民兵......
威伯特终于领衔打出一场围歼战,就是胜利得非常潦草。
贝孔策马走到队首,恭维道:“南特伯爵大人!看来敌人杀无可杀,他们的援军都死了,我们怎么办?等我的君主?”
“哼,雷格拉夫要求我截杀敌人。我看......战斗才刚刚开始。我猜那个雷诺很可能出城挑战,不如我们趁机杀了他。”
“也好,我们追!”
威伯特猜得很多,或者说他本来就知道雷诺其人的做派。
果不其然,他们才继续前进没多久,就看到前方又出现一群骑兵。威伯特二话不说,高举铁剑命令兄弟们:“赫伯格的雷诺已经出现!砍了那人的脑袋,赏十磅银币!”
威伯特只是兴致上头随口一喊,早就杀红眼的联军骑兵根本不需要钱财刺激斗志,他们像是一群恶狼,看到活物就本能地扑上去。
对于雷诺,他明明是高高兴兴追杀,固然整顿城内兵马浪费了好多时间,现在终于是出城作战了。当他幻想着自己的忠臣们将逃跑的敌人杀得大败亏输,自己打出一个军事奇迹,正高高兴兴去接手胜利,突然就看到那些亮
出“圣安德烈十字”的骑兵部队。
多么恐怖的场面?!
雷诺被惊得差点心脏骤停,他哆哆嗦嗦号召部下:“敌人!敌人来了。我们快撤!”
跟在雷诺身边的是他的亲兵扈从,以及那些叛逃的南特骑士们。他们顾不得多想,现在看到“圣安德烈十字”就觉得那是催命符。刚刚出城的骑兵还没走多远,这便落荒而逃。
威伯特当然想顺利完成截杀,怎料联军骑兵经过一番高强度砍杀,不可避免的人困马乏,他们已经竭力追,当四百余骑又一次兵临瓦纳斯城,只见最后一名敌人已从钻过最大的文森门,厚重的木门再一次关闭,敌人做回了
缩头乌龟。
威伯特在城外焦躁的持剑叫骂:“雷诺!胆小鬼,出来决战!”
然而回应他的是守军的冷箭,箭矢落在战马脚边,正在暴怒的威伯特无视危险还在叫骂。
真是叫骂得过于难听,威伯特直接恶心起雷诺的血统,偏偏那是雷诺最不能接受的。
本已经藏起来的雷诺干脆登上约莫四米高的城头,对着城外的威伯特叫骂:“你才是野种!你的母亲是个奴隶,你的父亲是个阉人。是我砍了你父亲的脑袋,还拔掉了衣服,兰伯特胯下什么都没有。威伯特,你是一个野种。
我才是真正的南特伯爵,你是篡夺者。蠢货,我就是不出来。有本事你攻城!我会用石头砸烂你的脑袋!”
罢了又是一系列的叫骂。
威伯特骑得又不是天马,完全失去理智的他喊沙哑的嗓子也要和雷诺做一对一的骂战,可怜的威伯特在骂战上吃亏了。他憋红了脸悻悻撤回,在和贝孔商议之际,才发觉自己刚刚喊得过于剧烈,竟然喊坏了嗓子。
贝孔觉得刚刚的骂战莫名其妙,他只好安慰道:“南特伯爵大人,您还是省省心吧。雷诺躲在城里就是陶瓮里的鱼,等麦西亚王解决掉后面的敌人,我们再进攻城市。雷诺必死无疑。”
“喊,我只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