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里的上層圈子近日有了一次不大不小的震動。
原因很簡單:原林氏總裁林尋結婚。
林尋算是一個傳奇,少年得志後不知所蹤,坊間傳言他已經身死後又再度歸來,不過最為人津津樂道的還是他和林長風之間的恩怨。
眾大佬不明白的是,林尋結婚為何要給他們發請帖?
尋常豪門如此做很正常,但林尋給公眾的形象一直是討厭大排場,凡事能簡化便簡化。
“聽說了麼,林長風也收到了請柬。”
“哈哈,就沖這個,到時候我一定準時到場觀禮。”
這是最近流行的一段對話。
此時一棟別墅裏。
林諾和周繁面對面品茶,百思不得其解:“舅舅在打什麼主意?”
茶入口微澀,林諾不是很喜歡喝茶,但周繁說他心浮氣躁,被強行要求每日空出時間學習茶道。
周繁坐姿挺拔,“集中精神。”
林諾重新斟茶,不過心思一看就沒放在這裏。
周繁歎氣,“三個字就可以解釋。”
林諾擺出虛心求教的態度。
“份子錢。”
聞言手一抖,險些碰翻桌子上的茶杯:“應該……不至於吧。”
周繁冷笑一聲:“否則他為何會給林長風發請帖,好事者聽到這個消息必然會親自到場看好戲,這些人自持身份,隨的禮還能少?”
林諾雖然很想出聲反對,但不得不承認的確像是舅舅會做出來的事。
“你都猜到了,還會去麼?”
“當然,”周繁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我願意花一個億去看林長風黑著臉的表情。”
林諾撇撇嘴,心道當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轉念一想,還是舅舅厲害,隨便一個舉動就能將這些大人物統統算計進去。
林尋自是不知道自己在林諾心裏的地位更上一層,他現在正為籌備婚禮而發愁。
“我們兩個是不是都沒有高堂?”
蘇止瞥了一眼,難為他還能想起來。
“那這一步就跳過好了,”林尋說著又連續簡化了三四個步驟。
蘇止在一旁靜靜聆聽,好在對方還沒有喪心病狂到讓來賓隨完禮就離開。
“你有沒有什麼建議?”
蘇止搖頭,他只在乎結婚物件,至於過程並不重要。
機器人插入兩人中間:“有客上門。”
透過窗外看到停下的豪車,林尋站起身:“來的還是位‘貴客’。”
林長風進門的時候表情明顯的錯愕了一下,爾後用耐人尋味的眼神深深看了一眼蘇止:“你可真夠捨得下血本。”
林尋還沒過夠金屋藏嬌的眼福,最裏面鑲的金磚牆以閃花人眼的狀態依舊巍峨屹立。
蘇止搖頭,掌握權勢的人會看重金錢,但對於掌握絕對力量的人錢財多少都無所謂。
林尋表現出一副暴發戶的樣子,直接問道:“來做什麼?”
“你拿著我做由頭去賺錢,是不是應該有所表示。”
“如果拒絕呢?”林尋已經生出直接送客的念頭。
林長風:“我現在是單身,可以在同一天結婚,你請的人中至少有一半不會到場。”
林尋:“春風三度,恬不知羞。”
林長風一副自在從容的樣子,渾然不在乎他說什麼。
這種事對方還真有可能做出來,只要他放出消息想要再婚,不知會有多少天之驕女明知是火坑,還會往下跳。略一思索,林尋道:“除了錢,倒是可以商量一下。”
“屆時我要坐在長輩的席位上。”
林尋立馬就猜到他在打什麼注意,林天海的事情讓整個林氏陷入頹勢,雖然威嚴還在,但保不齊有多少集團想趁機分走一杯羹,一旦林長風坐在長輩的席位上,其他人就會猜測兩人關係已經收復,不敢輕舉妄動。
“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林長風:“對你而言,並無損失。”
林尋盯著他,指尖在扶手上不時敲擊一下,半晌道:“好。”
林長風從不拖泥帶水,聽到想要的答案後開車離開。
他一走,林尋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蘇止身上,“你都給誰發了請帖,確定人數我好訂酒席。”
蘇止沉默了。
三分鐘的相顧無言後,林尋虛笑道:“不會一份都沒發出去?”
蘇止:“五十多人。”
五十多?
坐開點,能湊個四五桌,比預想中好了不少。
……
婚禮當天,酒店的佈置都是走得最高檔次,趙霖被安排在外負責收禮金,至於其餘程式一切從簡。
賓客一來就能看到林尋這個新郎官之一在滿場亂晃。
白琅看見林尋,抱怨道:“為什麼讓我和他坐在一起?”
天可憐見,他用了多大的耐性才沒和林長風當場打起來。
林尋不以為意,將光影小人放在兩人中間,“幫忙帶下孩子。”
白琅和林長風頭一次有這種默契,當即站起身,很快又被林尋按了下去。
“其他位置都有人。”林尋今日格外俊美,笑容卻像個十足的惡魔:“別在我婚禮上惹事,明白?”
林長風是有所圖,還是坐在長輩席,白琅則是被光影小人扯住衣角。
林尋滿意地點頭,又去和熟人打交道。
“恭喜啊,林總。”
林尋:“好久不見了。”
他和面前這個胖子關係尚可,兩人間算是談的來,別人都是抱著湊熱鬧,胖子卻是真心實意來祝賀的。
“那個,”胖子有些猶豫:“那邊的幾桌人也是你朋友?”
林尋看了眼:“蘇止的。”
“有句話該不該講,”胖子湊近他,小聲嘟囔了幾句,林尋臉色越來越沉,說了句‘失陪’,便徑直往那邊走。
“好酒,好菜,我虞姬何在?”
“還當自己是霸王,”對面人翻了個白眼,“我劉某人來會會你。”
兩人就要交手時,一個中年人重重拍了下說話那人的肩膀,“上吧英雄,我給你加血。”
陳十也在這一桌子,看到林尋,像是發現了救星,沖過來道:“快帶我走,這一桌子都是殘疾。”
腦殘的那種。
林尋冷冷看他一眼:“論精神上的問題,沒有人能夠輕易戰勝你。”
陳十眼含熱淚:“這次我認輸。”
林尋:“你可知道這幾桌子人的來歷?”
陳十點頭:“大家都是蘇止的病人。”
從他口中得到確切的答案,林尋神情可謂是精彩紛呈。
“蘇止。”目光陰晴不定,兩個字念得可謂是咬牙切齒。
人來人往,蘇止居然敏銳地捕捉到他的聲音,主動走了過來。
林尋:“你請來的這些來賓可真是大有來頭。”
蘇止:“可惜現在這顆星辰靈氣稀薄,宗門凋敝,若是擱在一個紀元前,隨手抓個宗門長老,直接可以召集一個宗門的子弟。”
語氣中帶有遺憾之意。
林尋突然覺得自己算是幸運的。
陳十感覺氣氛異常,顫顫巍巍道:“已經十二點多,是不是差不多該開始了?”
婚禮一般人傾向于選擇男司儀,不過因為成婚雙方都是男的,林尋和蘇止商量後選擇女司儀,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工作不過三年,控場能力卻是很強。
由於林尋要求盡可能簡潔,大部分時間都是司儀和請來的表演團隊和台下來賓互動,真正需要這對新婚夫夫做的僅僅是交換戒指和誓言。
一個十分神聖的時刻——
林尋收起眼中的玩味,神情肅穆,給蘇止戴上戒指的一刻,用只有兩個人聽見的聲音道:“陪我走到最後。”
蘇止:“死生不棄。”
熱烈的掌聲響起,不管眾人抱著什麼目的來這裏,這一幕,讓人心生敬意。
別的新郎新娘都是要下臺招呼客人敬酒,林尋專門要了一張小桌,交換完戒指就開始享受美食。女司儀笑容甜美繼續主持,心裏已經是極度崩潰。
“想去哪里玩?”
在這特別的日子,蘇止身上生人勿近的氣息都淡薄幾分,眼底始終夾雜著一絲寵溺。
林尋:“可以一直在床上變著花樣玩麼?”
“不可以。”毫不猶豫地拒絕。
林尋放下筷子:“你變了。”
沒有發生關係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蘇止改變了一下說辭:“偶爾出去旅遊,可以陶冶人的性情。”
林尋琢磨道:“那我要去南極。”
蘇止眉頭微微一皺,想不通為什麼他會選擇受累,南極很遠,實在不像是林尋會做出的決定。
【系統:為什麼是南極?】
林尋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南極啊,多好一個地方,現在出發趕過去剛好是極夜,可以名正言順二十四小時膩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