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幾十萬年間,克裡帝國對斯庫魯帝國的逆襲證明了只要一個種族足夠團結、優秀,哪怕是科技處在絕對劣勢也有可能戰勝對手。
那麽現在克裡帝國即將走向滅亡就證明了,當個體實力超越某個等級之後,科技和數量的優勢將變得不再具有任何意義。
這些曾經被克裡人佔領、奴役、威脅和控制的星球,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幾乎無一例外都派出艦隊加入到櫻的麾下,想要在這個馬上取代克裡人成為新帝國最高統治者的女王面前混個臉熟。
畢竟櫻只是一個人,身後並沒有站著一個龐大的族群,可以建立起以自身種族為中心的統治結構。
剛好相反!
在她麾下的軍團中,有大量來自宇宙各個角落的稀少種族。
這也就意味著,新的帝國將是一個沒有主體民族,且相對開放包容的社會,所有人都能夠通過努力來獲得更高的地位、獲取到更多的權利。
當然,身為這一切締造者的女王,將屹立於一切法律和秩序之上。
對於這種掌握著強大力量的領導者擁有特權,在宇宙中並不是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相比起克裡帝國把非克裡人當成奴隸對待,櫻在軍事方面雖然也采取了相當激進的做法,可是在行政和民生領域卻給每個星球下放了非常大程度的自治權。
只要不背叛,按時完成中央下達的生產任務,根本不用擔心日常生活會受到影響。
不僅如此!
在強大軍團的庇護下,所有加入新帝國的星球都不用怎麽發展軍事力量。
而且以櫻現在的赫赫威名,也沒什麽不開眼的家夥敢來惹是生非。
隨著距離開戰日期越來越近,大麥哲倫星系周圍的火藥味開始變得越來越濃,雙方交戰的頻率也變得越來越高,從最開始的一天幾十次試探性進攻,變成現在每天數百次的交火。
就連希阿帝國也不得不緊急調集了一支主力艦隊,沿著自己的勢力范圍布下防線,防止戰爭擴大化後波及到自身。
畢竟任何人都知道,軍紀這種東西哪怕是正規軍都不一定有,更何況賞金獵人和傭兵。
假如這些家夥聚集到一起上百萬人的規模,一旦失控怕是能直接像蝗蟲過境一樣,把沿途所有的星球攻陷,並將財富和人口洗劫一空。
但就在開戰前的最後十二個小時,一名不速之客出現在了專門為櫻修建的王宮內。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驚奇隊長——卡羅爾·丹弗斯。
只見這個喜歡在宇宙中到處管閑事的女人,當著無數反克裡聯盟成員的注視下,邁步來到大殿中央,單手撫胸略微欠了欠身:“晚上好,尊貴的女王陛下。我這一次前來,是奉了至高智慧的委托,想要與您進一次談判。”
“哦?那你是什麽身份來跟我談判呢?地球人?還是克裡人?”櫻抿起嘴角一臉問出了個相當扎心的問題。
按照她得到的情報,已經知道對方身體裡同時流淌著地球人和克裡人的血液。
盡管卡羅爾·丹弗斯早就脫離克裡帝國的控制,按照自己的道德和行為準則來對宇宙中發生的戰爭進行干涉。
但不管怎麽說,那一半克裡人的血統都是無法回避的現實。
當克裡人整個種族和文明面臨毀滅危險的時候,她還是選擇站了出來。
“我既代表自己,也代表克裡人。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已經造成了太多破壞和死亡,是時候停下來了。”
卡羅爾·丹弗斯一如既往將自己擺在道德製高點和所謂正義的立場上。
只可惜,她根本不明白,從小跟隨艾倫一起長大的櫻,最討厭的就是這套雙標話術體系,馬上嗤笑著打斷道:“造成了太多的破壞和死亡?
是時候停下來了?
你還真不愧是在美國長大,身體裡流淌著藍色血液的半克裡人呢。
只有在對自己不利的時候,才會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那麽我請問,克裡人在屠殺寇塔提人的時候選擇停下來了嗎?
在瘋狂擴張和追殺斯庫魯人的時候停下來了嗎?
那個時候正義的你在哪裡?
噢!差點忘了!
那個時候你還是個雙手沾滿無辜者鮮血的劊子手,專門為至高智慧追殺一些麻煩的敵人。
我真不知道,像你這種連自己究竟是誰都分不清楚的雜種,究竟是怎麽有臉自稱英雄的。
克裡人必須為自己犯下的無數罪行付出代價!
而這種代價就是毀滅和死亡!
滾吧!滾回去告訴至高智慧,還有那些妄圖逃過審判的克裡人,他們的末日降臨了。
這場戰爭過後,宇宙中將不再有克裡人這個種族。
在殺光了他們之後,我會開出每個克裡人五萬的懸賞,將這個種族徹底從宇宙中抹掉,就如同他們當年對寇塔提人做的那樣。”
沒有任何妥協!
更沒有任何猶豫!
櫻直接用最簡單、最粗暴的方式,宣布了自己對待克裡帝國和克裡人**裸毫不掩飾的惡意。
畢竟從無到有建立一個帝國需要很多東西,而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凝聚力。
而她選擇凝聚人心的方法就是掀起對克裡人的仇恨。
畢竟絕大部分反克裡帝國聯盟的成員,要麽之前是被克裡人佔領並殖民的星球,要麽是間接受到控制和壓榨的星球,還有像山達爾星、斯庫魯帝國這種打了成千上萬年,雙方仇恨早已花解不開的死敵。
所以克裡人就像是一個完美的靶子,能把新帝國所有的內部矛盾轉嫁出去。
甚至還能與斯庫魯帝國建立起親密的友誼,一起應對希阿帝國的商業擴張。
有如此多的好處,怎麽可能會因為卡羅爾·丹弗斯區區幾句話就放棄。
她以為自己是誰?
宇宙創世的五大神明之一嗎?
此時此刻,櫻輕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待一個白癡加傻子。
而在場不少討厭驚奇隊長做派的勢力,更是跟著一起狐假虎威的發出嘲笑。
要知道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雖然靠著強大的力量強行迫使交戰雙方停火,為宇宙的和平做出了貢獻,可也同樣得罪了不少人。
因為盡管戰爭停止了,可巨大的矛盾並沒有消失,反而變得愈發尖銳。
“你……”
卡羅爾·丹弗斯聽到這番話,也不知道究竟是被氣的,還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和羞愧,臉色一陣青、一陣紅,雙手更是死死攥住拳頭輕微的顫抖。
身為宇宙中鼎鼎大名的驚奇隊長,她以前走到什麽地方都會受到最高的禮遇,那經受過這種直擊靈魂深處的冷嘲熱諷。
更令她難以接受的是,這些話並非憑空捏造,全部都是鐵一般的事實。
也許是身體裡一般克裡人的血統在作怪,卡羅爾·丹弗斯在處理糾紛的時候,往往並不會深究其根源問題。
等強迫雙方領導人簽署完停戰協議,她就會直接離開,才不會理會戰爭爆發的根源是什麽,更不會幫助解決這些矛盾。
眼見這位大名鼎鼎的驚奇隊長被自己懟的語塞,櫻馬上乘勝追擊道:“記住,請不要在我面前玩那套可笑的雙重標準。因為雙重標準是強者的特權。現在的克裡人和他們的帝國,已經沒有這樣的資格了。看在你有一半地球人血統的份上,最後我再奉勸你一句。不要來插手這場戰爭,否則我保證哈拉星將會是你的葬身之地。”
“你們都是這麽想的嗎?把所有克裡人趕盡殺絕?連女人和孩子都不放過?”卡羅爾·丹弗斯掃了一眼大廳內來自其他星球的代表。
不用問也知道,她試圖引發在場這些人的同情心,製造一點對自己有利的輿論環境。
但可惜的是,這個女人顯然低估了克裡人四處擴張這些年都幹了多少喪心病狂的事情。
一名長著魚鰭的外星男子突然站出來,眼睛裡閃爍著仇恨的火焰,咬牙切齒回答道:“當然!克裡人殺了我的父母!殺了我所有的孩子!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他們復仇!”
“還有我!那些藍皮膚的雜碎當初用戰艦主炮,直接把我居住的城市轟成了廢墟。除了我之外,連第二個幸存者都沒有。”
“我替克裡人在地下挖了五年的礦!親眼見到無數的同胞在礦坑內惡劣的工作環境下被活生生折磨致死。如果有機會,我願意親手掐斷每一個克裡人兒童的脖子,欣賞他們父母瘋狂、痛苦和憎恨的表情。”
“殺光克裡人!”
“趕盡殺絕!一個不留!”
短短幾分鍾的功夫,數不清的苦主便站出來訴說著自己的親身經歷,還有克裡人的殘暴。
畢竟仇恨這種東西,從來都是沒有理智的。
斯庫魯帝國的代表,更是衝驚奇隊長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滿臉都是鄙夷。
因為卡羅爾·丹弗斯當初在給至高智慧效力的時候,沒少屠殺他們的平民和老弱婦孺。
意識到站在這裡的人都跟克裡人有著血海深仇,卡羅爾·丹弗斯無奈的歎了口氣,連半秒鍾都沒有停留,轉身便走出宮殿,騰空而起消失在無盡深空中。
等她離開不久後,一名年輕的斯庫魯帝國使者立刻進言道:“女王陛下,請務必小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麻煩的女人極有可能會在戰爭中站在克裡帝國一邊。”
“別擔心,我已經做好了相應的準備。如果她真敢出現在戰場上,那麽今後就不會再有驚奇隊長了。”說著,櫻舉起佩戴力量寶石的右手,做了一個抓握的動作。
瞬間!
鑲嵌在手鐲上的無限寶石釋放出駭人的紫色光芒,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無可匹敵的蠻力與恐怖能量。
“願神憐憫您的敵人。”
斯庫魯帝國趕忙彎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眼睛裡流露出無限的敬畏。
……
十二個小時轉瞬即逝。
等最後一秒鍾結束的時候,櫻那艘紫色的巨型太空戰艦,終於釋放了一顆明亮無比的信號彈。
而這意味著戰爭終於開始了。
早已把哈拉星防線圍到水泄不通的龐大聯軍,立刻從四面八方開始逼近。
首先開火的,自然是那些擁有一炮轟碎行星能力的殲星艦。
緊跟著,那些中小型戰艦也迅速散開,不斷進行著空間跳躍,以規避敵方移動炮台的攻擊。
遠遠看上去,整片黑暗的宇宙都被各種各樣的爆炸和能量光束照亮。
其中有幾顆外圍的行星,才不到十幾分鍾的功夫,就在凶猛無比的火力壓製下分崩離析,變成漂浮在太空中的碎片。
至於哈拉星,由於早就布置了大功率的能量護盾,所以暫時還沒有出現傷亡。
坐在指揮艦裡,第一次看到這種規模太空戰爭的艾倫,眼睛裡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尤其是在交戰區域內,雙方戰艦都在不停的進行空間跳躍,有時候是為了躲避攻擊,有時候是為了突入敵人防線製造混亂,從遠處看上去異常的混亂。
可在這種混亂中,竟然還能玩出無數的戰術。
“快!讓第十二艦隊去F74區域!只要乾掉了那些隱藏在小行星後面的炮台,我們就能在防線上撕開一道口子。”
“還有!讓從四到八艦隊準備好反物質炸彈,一會兒聽我號令一起跳躍,然後把炸彈全部丟出去。”
“通知正在進行拉鋸戰的人,克裡人的小型戰艦數量很多,而且正在源源不斷的從兩翼衝入戰場。”
……
火箭此刻徹底化身成為軍團指揮官,不斷將一個又一個命令下達給自己麾下的艦隊。
因為是第一次參與這種大規模的戰鬥,他整個人精神都變得異常興奮,兩隻眼睛不斷盯著戰術投影儀上雙方的動態。
如果有誰完成了下達的任務,那這隻小浣熊就會毫不吝嗇的予以誇獎。
可要是沒完成,亦或是關鍵時刻掉鏈子,立刻便會遭到毫不留情的辱罵。
能看得出,他這時候絕對是樂在其中,甚至無比享受指揮戰爭贏得勝利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