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經是屍橫遍野。
那些平日裡趾高氣昂享受著各種特權的貴族們,眼下就如同死狗一般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臉上殘留著震驚的表情。
他們到死都不敢相信,在屍魂界居然真的有人敢來殺自己。
動手的不是別人,正是連斬魄刀都沒有拔出來的艾倫。
“可怕!可怕!居然僅憑白打和瞬步,就在五秒鍾之內殺光了整個中央四十六室的所有死神,這種效率恐怕連那個瞬神四楓院夜一都很難做到吧。”市丸銀笑眯眯的拍手恭維道。
“哼!能死的這麽痛快,還真是便宜了這些罪孽深重的家夥!”東仙要冷笑著譏諷道。
與市丸銀這個臥底不同,他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向整個屍魂界復仇,所以當看到掌握至高權利的貴族們被像牲畜一樣宰殺時,內心之中可謂是相當的痛快。
但艾倫卻不以為意的在一具屍體上蹭了蹭鞋底沾染的血跡,頭也不抬的問:“這下你們應該可以相信我了吧?”
很顯然,這次針對中央四十六室的屠殺,其實是一場類似投名狀一樣的行為。
事實上,自從加入這個小團之後,眼前這兩個家夥就一直明裡暗裡表現出對他強烈的排斥與懷疑,所以藍染才故意安排了這一出,以確保內部之間的團結。
當然,也有可能是藍染本人進行的某種試探。
畢竟屠戮中央四十六室這種事情,一旦幹了就再也沒有辦法回頭,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但他們卻並不知道,艾倫對這種清理腐朽上層統治階級的舉動,從來都是舉雙手讚成,因此乾起來壓根沒有一丁點心理負擔。
剛好相反!
他很享受這個過程,甚至覺得光宰掉中央四十六室的元老根本不夠,應該把打擊范圍擴大到屍魂界大大小小數以百計的貴族,直接將瀞靈廷統治階級來個大換血才好。
只可惜,藍染並不想要從內部改變屍魂界的現狀,而是想要從外部將其徹底的摧毀,然後在廢墟上按照自己的意志重建三界。
換個簡單點的說法,他殺掉中央四十六室的人,只是為了向屍魂界所有的死神證明,自己有這樣的能力,僅此而已。
自負!
狂妄!
孤獨!
冷酷!
無情!
潛意識中想要擺脫一切的束縛和支配!
藍染忽右介與其說是一個野心家,倒不如說是一個得了天才病走進死胡同的人。
在他的眼中,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幾個人配和自己相提並論。
而在這些人中,個人實力強大的總隊長山本元柳斎重國算是一個,擁有天才頭腦和研發能力的浦原喜助是第二個,帶著數個世界積累下來的知識、技術和想法的艾倫是第三個。
未來可能還要加上一個同時擁有死神、虛和滅卻師力量的黑崎一護。
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會說出那句“憧憬是距離理解最遙遠的感情”這句話。
站在他的立場,雛森桃所憧憬愛慕的那個“藍染隊長”,從來都不是真正的自己,自然也就談不上有什麽感情,只是將其視作一顆棋子。
反之,像艾倫這種第一次見面就看穿了自己隱藏在虛假表象下的真實,才更讓他感到興奮、喜悅和期待。
相比起憧憬、崇拜和愛慕,藍染更渴望得到的是理解,是能夠站在同樣高度與自己平等對話的人,哪怕對方是敵人也無所謂。
注視著剛剛完成一場大屠殺,但臉上卻依舊擺出一副什麽都不在乎表情的艾倫,藍染嘴角微微上翹流露出滿意的笑容:“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如果不介意的話,能麻煩你幫我再去做一件事情嗎?”
“哦?是什麽事?”艾倫饒有興致的問道。
“在適合的時候,對即將到來的黑崎一護做個小小的測試,測試他體內所隱藏的力量究竟覺醒了沒有。”藍染漫不經心的吩咐道。
“黑崎一護?”
市丸銀眯眯的眼睛突然睜開,閃爍著某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嗯!雖然他只是某次實驗意外的產物,但似乎存在著某種未知的可能性。我想要知道,他是否能驗證我的猜想。要知道靈魂可是很複雜的東西,哪怕是製造出崩玉的浦原喜助,也僅僅只是研究了一點點。既然他開始關注這個叫做黑崎一護的少年,我自然也要搞清楚才行。”藍染微笑著給出了解釋。
艾倫不加思索的點了點頭:“沒問題!交給我吧。另外,等旅禍入侵開始的時候,您打算是讓我扮演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呢,還是先演一個隱藏在壞人身邊的好人,等最後再反轉?”
“呵呵呵呵,當然是後者。難道你不覺得,在這種充滿了各種懸念和迷霧的遊戲中,反轉越多才越有趣麽。”
說罷,藍染推開擋路屍體,緩緩走向象征中央四十六室最高權利的審判官位置上坐下來,居高臨下俯視著遠處從外面走進來的人。
接下來,他將利用這裡徹底把整個護廷十三隊玩弄於股掌之間。
在黑箱操作下,朽木白哉私下裡的運作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露琪亞終究還是被判處了雙殛刑。
隨著行刑日期的臨近,整個護廷十三隊都彌漫著一種極度詭異的氣氛。
很快,伴隨著結界被入侵時發出的警報,黑崎一護和他的夥伴們終於來了。
轟!!!!!!
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櫻雙腳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而同樣降落的黑崎一護則因為無法保持平衡而撞塌了一堵牆。
“這裡就是屍魂界?好濃密的靈子密度!”櫻兩眼微微放光。
毫無疑問,對於直接從周圍環境中汲取靈子來進行戰鬥的滅卻師來說,越是靈子密度高的地方,越能最大限度發揮自身的優勢。
“痛痛痛!”
黑崎一護抱著頭掙扎從地上爬起來,先是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狀況,然後才開口問道:“老師!我們現在怎麽辦?”
“怎麽辦?當然是先離開這個地方。不然……”
櫻的話還沒等說完,就看到遠處一大票穿著黑色製服的死神迎面衝了過來。
很顯然,這些都是追蹤著入侵軌跡前來抓捕旅禍的護廷十三隊成員。
確切地說,基本都是十一番隊的戰鬥狂。
估計在他們眼中,這次旅禍入侵與其說是一場災難,倒不如說是一場狂歡盛宴。
“該死!這麽多人?”
黑崎一護頓時被嚇得冷汗直流,下意識就想要轉身逃跑。
但還沒等跑出兩步,就被櫻一把抓住衣領,笑著調侃道:“黑崎同學,你不是一直嚷嚷著要打敗所有的隊長和副隊長,平安將朽木露琪亞救出來嗎?現在正是個鍛煉的好機會。”
“開……開什麽玩笑!他們足足有一百多人呢!我才一個人啊!”一戶發瘋似的大叫。
經過這段時間的坦承相處,他已經明白這位在學校裡總是以一副溫柔笑容示人的美麗女教師,骨子裡其實是個徹頭徹尾的惡魔。
他永遠不會忘記在訓練中,自己跟石田雨龍有多少次差點就死在了對方手上。
那種戰鬥時英姿颯爽的女武神姿態,簡直是所有敵人的夢魘。
“不!不!不!你千萬不要把數量和質量混為一談。普通的死神,就算是一百個、一千個堆砌到一起,也不可能威脅到隊長。這些家夥剛好適合用來檢驗你這段時間修行的成果。記住!如果你不能再三分鍾之內打敗他們,那我就會親自出手,連你一起解決掉。”
說罷,櫻完全不理會自己這位學生絕望的掙扎與抗議,直接用力往前方一扔。
瞬間!
黑崎一護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拋物線,砰的一聲落在這群窮凶極惡的十一番隊隊員的中間。
“這裡有一個旅禍!”
“上!砍死他!”
“噢噢噢噢!!!”
在更木劍八這戰鬥狂的熏陶下,整個十一番隊都彌漫著要麽老子砍死你,要麽你砍死老子的狂熱氛圍。
上百號死神連一句廢話都沒有,提著斬魄刀便衝上來,根本不給可憐的一護任何解釋,或者逃跑後退的機會。
無奈之下,他只能拔出斬月迎擊。
一時之間,在不算太寬敞的小巷內全都是刀光劍影、鮮血飛濺。
才兩分鍾出頭的功夫,一護就被迫把這些家夥砍翻在地,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大聲抱怨道:“老師!你這是想要殺了我嗎?”
櫻輕輕搖了搖頭:“不!當然不是!我只是在鍛煉你。畢竟沒有什麽比實戰更能讓人一個人快速成長的手段了。走吧,趁更多死神趕過來之前,我們最好先離開這個地方。”
“我覺得應該還是先找到茶渡、雨龍和織姬,跟他們回合。”
說罷,黑崎一護將巨大的斬魄刀背在身後,隨便挑了一個方向,跟櫻一起消失在道路宛如迷宮一樣複雜的瀞靈廷。
……
另外一邊,艾倫則像個沒事人一樣坐在五番隊的隊室內,欣賞著外面庭院裡的景色,完全沒有一丁點想要相應總隊長號召,將入侵旅禍全部逮捕歸案的意思。
作為五番隊的第三席,這種消極怠工的行為明顯引起了副隊長雛森桃不滿。
只見這位身高僅有一米五出頭的小蘿卜頭用力拍了拍桌子,大聲呵斥道:“今井第三席!你究竟要在這裡偷懶到什麽時候啊!快點起來幫藍染隊長分擔一點工作!不然的話我可是要生氣了!”
“放松,我親愛的副隊長。不過是區區幾個旅禍而已,用不著大驚小怪。喜歡戰鬥的十一番隊不是已經出動了嗎?以那位更木隊長的性格,估計最多一兩天的功夫,他們就全得去四番隊報道了。當然,前提是沒有被砍死的話。”艾倫鹹魚翻身換了個更舒服的躺姿。
敢在隊長和副隊長面前如此放肆,整個瀞靈廷估計也只有他一個人了。
“混蛋!我今天非要給你點教訓不可!”
就在雛森桃怒氣衝衝擼起袖子的刹那,藍染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整個人散發著憂心忡忡的氣息。
瞬間!
上一秒還是女漢子模樣的雛森桃,下一秒就變成了溫柔體貼且賢惠無比的模樣,趕忙湊上去問:“隊長!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嗎?”
“是市丸隊長!我總覺得他似乎在隱藏什麽。”
藍染影帝附體,將一個發現了不同尋常線索,但又拿不出證據的人,演繹得淋漓盡致。
他甚至沒有動用鏡花水月的催眠能力,僅靠語言、動作、眼神和面部表情,就成功讓雛森桃對市丸銀產生了先入為主的懷疑。
“您的意思是……市丸隊長跟那些入侵瀞靈廷的旅禍有系?”雛森桃頓時變得警惕起來。
因為如果這句話是別人說的,她最多只會當做耳旁風,根本不會輕易相信護廷十三隊的某位隊長會背叛整個屍魂界。
但要是藍染隊長說的,那就是百分之百的石錘。
這一刻,萬物雙標的本質在她身上得到了完美的體現。
“也許有,也許沒有,我暫時還不能確定。總之,你們最近都要小心點,這次旅禍入侵的目的可能並不像我們看到的那樣簡單。”藍染語重心長的叮囑道。
這位幕後BOSS無疑掌握了欺騙的最高境界,那就是從來不給被欺騙者任何肯定的答案,而是通過引導讓對方自己腦補。
簡單來說,就是讓被騙的人自己騙自己。
看著這出荒謬絕倫賊喊捉賊的把戲,艾倫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只能保持優雅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明白了!我會注意的!”
雛森桃用力點了點頭,馬上轉身離開五番隊的隊室,去找自己青梅竹馬的日谷番冬獅郎商量對策。
她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實際上正是藍染希望自己去做的。
“藍染隊長,您還真是惡趣呢,居然能狠得下新來欺騙一個崇拜自己的天真少女。”艾倫語氣中帶著淡淡的諷刺。
“欺騙?這可不是什麽欺騙!難道你沒看出來嗎?我正在滿足她內心最深處的某種渴望。而且……就算她知道真相,也一定會選擇原諒我的。”
藍染臉上再次浮現出那種個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邁步走到書桌前開始寫“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