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話的時候, 聞山棲與鶴歲湊得極近,鶴歲甚至都能聽見聞山棲沉穩有力的心跳聲。舌尖一點一點將耳垂濡濕,無瑕的玉白在頃刻間透出薄粉, 鶴歲無措地抬起眼, 就連心跳也在此刻也漏掉了一拍,緊張到都忘了要發脾氣。
聞山棲輕輕地笑了一聲, 他低下頭,將鶴歲的那張紅撲撲的小臉與濕漉漉的眸光一同收入眼底, 漆黑的瞳眸深不見底。
過了好一會兒, 鶴歲才反應過來聞山棲對自己做了什麼。他瞪圓了烏溜溜的眼眸, 臉色也紅得不成樣子。鶴歲惱羞成怒道:「你不許、不許再這樣。」
「嗯?」
聞山棲瞥了一眼鶴歲,他的嗓音低沉,尾音卻微微上揚, 顯然心情很是愉悅,「這樣是哪樣?」
鶴歲紅著臉一口氣說完:「你不許再咬我的耳朵!」
「不許咬耳朵。」聞山棲刻意曲解了鶴歲的本意,他壓低聲音,沉聲道:「也就是說, 其他的地方,任由孤來咬?」
「其他的地方也不行。」鶴歲的臉色越來越紅,他一點也不想再搭理聞山棲了。鶴歲伸手把自己的耳朵摀住, 自欺欺人道:「你不要再和我說話了,我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
然而他這副掩耳盜鈴的模樣實在是可愛,鶴歲一邊搖著頭,濃密卷長的鴉睫也跟著輕輕地顫了幾下, 他氣鼓鼓地鼓起兩腮,似是被惹惱了的貓咪,再加上那抬手的動作讓衣袖下滑,露出了一小截雪白的皓腕,白得通透的膚色一如上好的瓷釉,精緻而脆弱,讓人心生愛憐。
想在他的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跡。
聞山棲盯著鶴歲的手腕,眸色逐漸加深。他狀似漫不經心地收回目光,將鶴歲先前隨手丟在硯台裡的狼毫拿起來。聞山棲捏住鶴歲的下巴,態度強硬地抬起他的臉,低聲道:「孤說過要懲罰你。」
鶴歲一聽,臉都皺成了一團。
「這麼害怕?」狼毫被墨汁浸濕,聞山棲慢條斯理地提起筆,餘光瞥見正在偷瞄自己的鶴歲,他低笑著問道:「害怕孤會吃了你?」
「我才不怕這個。」鶴歲眨了眨眼睛,甕聲甕氣地說:「我又不好吃。而且、而且你捨不得。」
「捨不得?」聞山棲的眼簾半闔,他似笑非笑地說:「你從小就吃蜜餞長大,想必你和蜜餞一樣,又軟又甜,怎麼會不好吃。」
「我是吃可愛多長大的。」
又甜又軟聽得鶴歲有點想跟聞山棲翻臉了,只不過他一對上聞山棲深黑的眼眸,就莫名覺得有點危險,鶴歲胡亂地反駁了幾句,眼神到處亂瞟,這才發現臥房裡只有他和聞山棲兩個人,連鎮國公安排來伺候他的侍女都已經沒了蹤影。
鶴歲拽了拽聞山棲腰上的環珮,奇怪的問:「怎麼只有我們兩個人?」
「因為……」
鶴歲的鼻尖兒一涼,聞山棲在他的鼻尖兒上點了一筆墨痕。聞山棲低聲道:「你被欺負的模樣,只有孤能看到。」
「你好煩。」鶴歲瞪了聞山棲一眼,要拿手背去把墨點蹭掉,卻被聞山棲捉住了手,不能亂動。鶴歲不大高興地抱怨道:「討厭你。」
聞山棲沒有說話,只是稍微用了些力,轉而捏上鶴歲的手腕。
這種時候不疼也要喊疼,鶴歲還睜圓了眼睛,裝得委屈巴巴的,可是聞山棲卻無動於衷。見他一點也不配合自己,鶴歲只好撲進聞山棲的懷裡,一顆小腦袋拱來拱去,撒嬌似的蹭在聞山棲的胸膛。
聞山棲垂下眼眸,心才軟作一片,鶴歲就抬起了頭。他笑得眉眼彎彎,還露出了兩顆可愛的小虎牙,手動不了就皺了皺鼻子,鶴歲得意洋洋地說:「你看,沒有了。」
鼻尖兒上的那點墨跡全蹭在了聞山棲的衣衫上,鶴歲搗完亂又自覺地抱住聞山棲的脖頸,把臉埋進他的肩上撒嬌,「你不許再在我的臉上亂畫了,要不然我就和你生氣。」
他是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才威脅完聞山棲,鶴歲自己就有點不老實了,他悄悄地伸出一隻手去夠身後的狼毫,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想偷偷在聞山棲的臉上也畫一筆,可是卻沒想到手指才摸到筆桿,聞山棲忽而把鶴歲的兩隻手按住,這回鶴歲是真的動也動不了了。
鶴歲歪著腦袋望向聞山棲,眼神倒是無辜得緊,可狼毫也還在他手裡捏著,怎麼也糊弄不過去了。
聞山棲問他:「這麼喜歡搗亂?」
鶴歲有點心虛,他嘴硬道:「我才沒有搗亂,我只是想——嗚。」
聞山棲根本沒等道鶴歲把話說完,就俯下身吻上他的嘴。唇舌輕而易舉地探入鶴歲的口齒,聞山棲攫取著他的氣息,輾轉廝磨間,聞山棲將鶴歲的全部心神佔據,也逐一品嚐過鶴歲每一寸的味道。
鶴歲被他親得幾乎軟成一灘水,站都有點站不穩了,紅透了的臉幾乎要冒出煙來,半睜著的眼眸也氤氳著水汽。
聞山棲順勢將鶴歲壓在書案上,先是外衫,而後是褻衣,他在鶴歲連連喘氣之際,將鶴歲的衣衫一件一件褪下。
「好涼。」
沒一會兒,被剝得鶴歲光溜溜的鶴歲半躺在書案上,他不死心地晃了晃手,可聞山棲單手將鶴歲的兩隻手壓在書案上,鶴歲怎麼也掙脫不開。他偏過頭躲過聞山棲接二連三的親吻,撅起嘴巴問:「親我就親我,你幹嘛還要脫我的衣服?」
聞山棲稍微站起身,他的目光掠過鶴歲寸縷未著的身體,半晌才眸色沉沉道:「懲罰你。」
鶴歲緊張地睜圓了眼睛,烏黑的瞳眸裡水汪汪的一片。即使在此刻,他的眼神也透著無辜,更遑論鶴歲未經人事,哪怕是眉眼再過殊麗,也多出了幾分稚氣。鶴歲軟軟地看著聞山棲,眼底漾著誘人的水澤,而那瓷白的膚色因害羞浮上淺粉,讓他看起來更是可口。
「你不要看我。」
鶴歲留意到聞山棲在看自己,本來就紅撲撲的臉更紅了。他想把聞山棲的眼睛摀住,可是聞山棲根本就不放手,鶴歲只好氣鼓鼓地指責道:「我只是把你的衣袖弄髒了,你不僅在我臉上亂畫,還把我的衣服也脫光了。」
「孤說過,孤向來睚眥必報。」聞山棲垂下眼眸,一眼便望見鶴歲腰際的那顆殷紅的硃砂痣,他心中一動,不緊不慢地用絲絛縛住鶴歲的手,嗓音平穩道:「現在……孤要開始了。」
話才落下,聞山棲便提起狼毫,在鶴歲的腰際點出了一片花瓣。
鶴歲自小就是錦羅玉衣,奇珍異寶地供著,不僅被養得細皮嫩肉,還嬌貴得不得了。他平日就連稍次的緞料都穿不得,更別提狼毫在腰側一筆一筆地撓過,又癢又難受,鶴歲哭唧唧地說:「疼。」
聞山棲卻不為所動,連一個眼神也沒有給鶴歲。
鶴歲有點生氣了,他抿了抿嘴,開始亂動,聞山棲沒有把鶴歲按住,於是一筆生生劃至白皙的腿根。
鶴歲輕喘了一聲,扁著嘴說:「癢。」
潑灑的墨跡將聞山棲的目光引至鶴歲的腿間,他對自己究竟有多誘人渾然不覺。聞山棲一手攬過鶴歲的腰,手指抵在他的尾椎處,動作輕柔地摩挲著那裡的硃砂痣。聞山棲似笑非笑地說:「這麼不乖,孤只好罰到你長出記性為止。」
「不要。」
鶴歲忙不迭地搖了搖頭,他的聲音軟綿綿的,還帶著幾分討好,聞山棲的手指卻仍順著尾椎骨往下探去。聞山棲輕聲道:「既然不想再被懲罰,那麼……這裡還想要孤畫什麼?」
話罷,鶴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聞山棲翻了個身,一隻手指溫柔而不失力度地探入體內,鶴歲羞惱得全身發紅,他喘著氣說:「不要你畫。」
「不要?」聞山棲動了動手指,鶴歲驚得倏然睜大眼睛,他胡亂地改口道:「要、要你寫你的名字。」
聞山棲手下的動作一頓,半晌才眸色沉沉道:「抱抱,你總在招惹孤。」
「我沒有。」
鶴歲皺著臉小聲地咕噥道,他還天真地以為自己能逃過這一劫,結果聞山棲的手指才抽出來,狼毫又落在了他的身上。
聞山棲下筆的力度很輕,以至於筆觸又軟又癢,他的另一隻手扣住鶴歲的腰,而後一點一點往上輕撫,四處點火。鶴歲被聞山棲撩撥得難耐不已,他趴到書案上咬住自己的手指,卻還是忍不住輕喘出聲。
「嗚。」
聞山棲抬起眸瞥了一眼鶴歲,還是把最後幾筆寫完才將狼毫擱下。他動作輕柔地將鶴歲抱進懷裡,又起身將他放至床上,而後低下頭親了親他的側頸,啞聲道:「不要哭。」
不哭是完全沒有可能的,鶴歲自小就嬌生慣養,一丁點疼都受不了,即使後來聞山棲耐心地為他做好了擴張,鶴歲還是好幾次都疼得抽抽噎噎地要聞山棲出去。
而聞山棲始終顧著他,只要鶴歲一喊疼,他便停下自己的動作,再俯下身將鶴歲所有的嗚咽都含入口中,手指極富技巧地誘哄著鶴歲將自己一次又一次毫無保留地交出,他在鶴歲失神之際,徹底將鶴歲佔為己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鶴歲哭得睫毛都沾上了水珠,鼻尖兒也在發紅,聞山棲親了親他的額頭,這才把人放過。鶴歲裡裡外外都被聞山棲欺負了一通,這會兒又被他攬在懷裡,再想發脾氣也一點力氣也沒有,壓根都使不上來勁兒來。
鶴歲揉了揉有點疼的手腕,那裡被絲絛縛了太久,留下了一道紅痕,又被白皙的膚色襯得極為顯眼。他抿了抿嘴,氣悶不已地對聞山棲說:「你又騙我。你跟我說了好多遍最後一次,根本就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