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嘉衍, 你打一開始把安安接到你的身邊就沒有安過什麼好心,憑什麼指望安安樂意待在你身邊?」季叢薇沒有留意到季嘉衍眸中陡生的寒意,她面有慍色, 怒氣沖沖道:「安安的自閉症才好起來, 你怎麼能對他下得去手?安安不能再留到你那裡,我要把他接回去。」
「回去?」季嘉衍嗤笑了一聲, 他半闔的眼簾恰到好處地將眸底的戾氣掩住,季嘉衍沉聲道:「即使我動機不純, 也不會和姑姑一樣貪圖省事, 讓人把安安鎖到畫室裡, 不許他四處走動。」
季叢薇蹙眉道:「那是我怕他會出什麼意外,我在國外沒有辦法趕回來。」
「同樣都是從小被寵到大,姑姑真是不討人喜歡。」季嘉衍的語氣散漫, 那張稜角分明的俊美面容卻在此刻顯出幾分冷峻,他的眼角眉梢沾滿不屑,而字裡行間也全然是對季叢薇的嘲諷之意。季嘉衍語氣平平地開口道:「我不會讓你把安安帶走。」
「季嘉衍,你沒有資格這樣對我說話。」季叢薇的胸脯起伏著, 她環顧四周,隨手扯起辦公桌上的一沓文件摔到季嘉衍的身上,季叢薇一字一字道:「這是季氏集團, 你能有今天還不是因為我們季家?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你以為你拿到我哥手上的股份就能高枕無憂?我告訴你,我隨時可以聯繫到股東把你從季氏集團裡趕出去,你以為你是誰?」
季嘉衍甚至連躲也沒有躲一下季叢薇摔過來的文件, 也自然沒有把季叢薇的威脅放在心上。他的眉梢微抬,又想起早上路家人的示好,季嘉衍意味不明道:「這樣看來,季氏集團還是改個名字比較好。」
「今天我一定要把安安帶走。」季叢薇發洩過一通,稍微恢復了理智,她冷冷地看著季嘉衍說:「我看在我哥和嫂子的面上,不想和你鬧得太難看,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讓人現在把安安送過來,我可以暫時不和你計較。」
「姑姑還和以前一樣,脾氣不曾變過。」季叢薇對季嘉衍的厭惡是根植於骨子裡的高傲,她的鄙夷與不屑從來不加以掩飾,即使少年時期的季嘉衍選擇沉默以對,卻只換來了季叢薇變本加厲的排擠。時至今日,季嘉衍已經不再在意別人的眼神,甚至強大到可以回以反擊,他似笑非笑地說:「那麼……姑姑就和我計較吧。」
說罷,季嘉衍神色漠然地離去。
這會兒乖乖待在別墅裡的鶴歲正趴在床上無知無覺地逗貓,系統天天一口一個咪咪地叫著,鶴歲聽得多了也跟著咪咪、咪咪地叫來叫去,小雪球一樣的貓咪被逗開心了就露出軟綿綿的肚皮給鶴歲摸,還奶聲奶氣地叫個不停。
「咦咦咦?」季嘉衍對鶴歲仇恨度的莫名上升讓系統一驚,它連忙回調監控,強忍住內心的激動把季叢薇與季嘉衍對峙的場面看完之後,假惺惺地對鶴歲說:「……你要完蛋了。」
鶴歲茫然地抬起頭,「我怎麼了?」
「上一回你不是和季叢薇說季嘉衍老是欺負你,還對你還不好。」系統的的內心喜悅不已,它怕自己笑出聲來,只好慢吞吞地說:「季叢薇一回來就聽說你成了季嘉衍的小情兒,她再聯想到當初你說的他老是欺負你,當即就怒不可遏地去找季嘉衍算賬問季嘉衍要人。」
「這又不關我的事。」鶴歲眨了眨眼睛,還是覺得自己很無辜,不過除此之外他還對系統口中的小情兒很不滿意,鶴歲不大高興地糾正道:「季嘉衍說我是季太太,不是他的小情兒。」
「反正季叢薇對季嘉衍說你想去她那裡。」系統對自己的宿主一點同情心也沒有,它就是覺得鶴歲欠收拾。系統幸災樂禍道:「這回你再耍賴也不頂用了,季嘉衍的性格本來就偏執,佔有慾也強,他是真的生氣了。」
鶴歲瞪圓了眼睛,連為自己辯解一下是季叢薇曲解了他的本意都顧不上了,鶴歲緊張地問道:「那我們要怎麼辦?」
「不是我們,只有你一個人。」系統無情地把鶴歲單獨拎了出來,它笑嘻嘻地說:「還能怎麼辦?不就是哭一晚上,多喝幾口酸奶就補回來了。」
鶴歲還沒來得及問系統什麼酸奶,季嘉衍就推門而入。
季嘉衍站在床邊定定地盯著鶴歲,他的眉宇冷峻到極致,神色也稍顯冷漠。一對黑沉沉的眼眸裡有對鶴歲的愛憐,也有對鶴歲的疼惜,更有幾分若有似無的恨意,季嘉衍語氣淡淡地開口問道:「哥哥是不是也一直看不起我?」
鶴歲不知道季嘉衍為什麼這樣問自己,不過他覺得只要搖頭就對了,於是鶴歲抱緊貓咪忙不迭地搖頭。
「那麼哥哥為什麼不想待在我的身邊?」季嘉衍的聲音很輕很輕,他的話不知道究竟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鶴歲聽的。
鶴歲撅起嘴巴想反駁他一下,可是被抱得太緊的貓咪正巧在此時不老實地亂動了起來,季嘉衍垂下眼眸,他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將窩在鶴歲懷裡的貓咪拎起來,而後低聲道:「哥哥總是這麼不乖。」
「我沒有。」鶴歲鼓起臉,季嘉衍動不動就說他不乖,他也是要面子的,「我只是和姑姑說、說……」鶴歲說到一半下意識地抬眼一瞟,只看見季嘉衍面色如常地把貓咪放到門口,然後重重地將門合上。
鶴歲見鬼了似的把眼睛睜得溜圓,他脆生生地指責道:「你又騙人。你都可以自己把咪咪丟到門外,那你之前還裝出不想碰它的樣子,故意讓我愧疚了那麼久,還非要睡到我這裡來。」
「哥哥對我真的有過愧疚嗎?」季嘉衍輕輕一笑,他側眸望向鶴歲,說話的語氣溫柔到令人毛骨悚然:「哥哥從小就受盡寵愛,就連我的存在只是為了哥哥的身邊能夠有人陪伴。姑姑對我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如果不是哥哥,我到現在都還只是一個下賤的九等人,就連爸、媽也時常嫌我髒,叮囑我不要太過接近哥哥。哥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恨你們一家人?」
季嘉衍的眸色深深,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有些無措的鶴歲,少年將眼睛睜得圓圓的,他的瞳仁烏黑,眼神乾淨,眸中濕潤的水跡一點一點漾開來,氤氳出霧濛濛的水汽,而那顏色偏淡卻極為秀氣的眉心擰出了一個小八字,看起來既委屈又可憐。
「我想為了哥哥放下這些的。」
稍微停頓了片刻,季嘉衍俯下身捏住鶴歲的下頷,低聲問道:「可是哥哥為什麼不願意待在我的身邊?」
鶴歲張了張嘴,季嘉衍卻根本不需要他的答案,只是態度強硬地將唇舌探入鶴歲的口中。不同於上一次的溫柔,季嘉衍的動作幾近粗暴,他似懲戒一般地咬了幾下鶴歲的舌尖,鶴歲疼得差點擠出幾顆金豆豆,他眼淚汪汪地想把季嘉衍推開,卻只換來了更用力的鉗制。
「嗚。」
薄薄的睡衣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撩起,鶴歲瓷白的膚色因害羞而透出粉色。季嘉衍摩挲鶴歲著腰際的那粒色鮮欲滴的硃砂痣,手指不緊不慢地向後探去,直到在尾椎骨的上端又摸到一粒硃砂痣。
「不、不要。」鶴歲嗚咽著偏過頭,避開季嘉衍的親吻,季嘉衍卻低下頭咬住他的脖頸。濕熱的舌尖一寸一寸掠過雪白的頸項,留下濕漉漉的水痕,季嘉衍向上吻去,直到將鶴歲的耳垂含入口中。
「哥哥說著不要,只是稍微舔了幾口,下面就已經這麼濕了。」
手指在穴口徘徊不止,季嘉衍輕輕地咬了一口過於通紅的耳垂。鶴歲咬著嘴巴不敢出聲,季嘉衍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將自己的手抬起來給鶴歲看,沾上水色的手指瑩白修長,而緩緩往下淌去的透明液體顯得**不已。
鶴歲立馬閉上眼睛不肯看,紅撲撲的小臉又要冒煙了,季嘉衍沒有輕易放過鶴歲,而是湊在他耳邊輕聲問道:「哥哥要不要嘗一口自己的味道?」
鶴歲被他說得羞惱不已,才睜開眼想凶巴巴地瞪過去就看見季嘉衍挑著眉舔起了淌著水的手指,鶴歲的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來,這個人太討厭了,那是他、那是他那裡流出來的水。
季嘉衍好似還嫌鶴歲的臉不夠紅,他瞇起眼睛,嗓音沙啞道:「很甜。」
鶴歲崩潰地撲進季嘉衍的懷裡,他把臉埋進季嘉衍的脖頸裡蹭了幾下,然後軟綿綿地撒嬌道:「你不要欺負我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