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輛馬車緩緩駛進了謝府,回到院子裡,孟氏先帶著謝睿回去了,謝清雪留在許小福這裡,許小福派了人去跟去通知了曹湛。這次跟著許小福一起去山莊的是山茶,杜鵑留了下來。
杜鵑瞧見大家回來,急忙上了茶水,笑道:「夫人,你們可算回來了,奴婢都想你們了。」
許小福笑道:「把杜鵑一個留下來,杜鵑沒怪我吧。」
杜鵑笑嘻嘻的道:「夫人,您說什麼呢,不過還是有點可惜,真希望跟著夫人一起去。」基本上要出門,許小福都是帶著山茶,因為杜鵑比較熟悉府中的事情,有什麼事情發生她也可以應付。
幾人閒閒的聊了幾句,曹湛很快就過來接謝清雪了,謝清雪起身沖許小福笑道:「大嫂,我要跟王爺一起去給娘請安,最後在回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許小福點頭,她回來的確是要跟白氏請安的。正想起身,一旁的杜鵑突然道:「夫……夫人,三小姐,老夫人……老夫人今個沒在府中,出去做客去了,要不三小姐還是先回去吧。」
看了一眼有些緊張的杜鵑,許小福知曉杜鵑應該是在撒謊,白氏肯定在家,但是為什麼杜鵑不讓謝清雪去看望白氏?
曹湛也道:「夫人,還是先回去吧,改日再去看望娘。」
謝清雪不疑有他,跟著曹湛歡歡喜喜的回去了。許小福這才看向杜鵑,杜鵑苦著一張臉道:「夫人,奴婢撒謊了,奴婢不是有意的,而是老夫人病倒了,奴婢怕三小姐現在去看望老夫人會生氣動到胎氣。」
許小福挑了挑眉頭,問道:「怎麼回事?」
杜鵑這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原來一個月前謝大老爺不知道突然從什麼地方帶回一個女子,說是路上看她賣身葬母很是可憐就把她買了回來。那姑娘才十幾歲,比三小姐都還要年輕,大老爺不知道突然發了什麼瘋,非要把那姑娘那為妾侍,誰勸都不聽,最後還是把姑娘給收了。之後每晚都歇在那姑娘房中,老夫人都給氣的病倒了。」
許小福愕然,這都是什麼事啊,先是謝端燃,之後又是她公公。真是難得這樣的人家竟然還出了謝端逾這樣一個端正的男人,恐怕謝端逾還是遺傳了謝老將軍。
許小福擺了擺手,「成,我知道了,以後清雪要是回府,儘量阻住她,讓她別去看娘,這事能瞞多久是多久。」清雪都六個多月的身孕了,可受不得氣。
之後許小福又沖杜鵑口中得知大老爺新納的妾侍名沈詩兒,跟當初白氏的外甥女沈嬌媚一個姓氏,只是不知道這沈詩兒是不是跟沈嬌媚一個是個沒腦子的女人了。
晚上謝端逾回來後,許小福也沒好意思跟他提這事,倒是晚上睡覺的時候,謝端逾告訴她以後少跟沈詩兒接觸,許小福詫異,「將軍,放心吧,不過我總覺得爹跟沈詩兒有些奇怪。」畢竟賣身葬母這樣的事還是挺奇怪的,許小福在京城生活了二十多年愣是沒瞧見過。而且這沈詩兒也有些奇怪,為什麼要賣給一個老頭子,聽杜鵑的說法,這沈詩兒明明是個出色的美人。
謝端逾皺了下眉頭,道:「總覺得這沈詩兒出現的時機不對,不管如何你少接觸她。」
許小福點了點頭,謝端逾把許小福摟入懷中在她耳朵上親了親,又伸手握住了她的渾圓,呼吸聲也有些粗喘了。許小福笑了笑,翻轉了個身子,摟住了謝端逾的腰身。
自從懷上謝霖後,到現在謝霖三個多月,謝端逾一直沒碰過許小福,可算是把他給憋壞了,如今終於能吃了,折騰了許小福一晚上。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許小福實在是有些睜不開眼睛了,又想著要給白氏去請安,強忍著睡意起身了。謝端逾笑道:「別了,娘這幾日因為沈詩兒的事情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你就不去了,去了她也不會見你的。」
如此正合了許小福的意,她又忙倒回到床上睡了起來,就是謝霖要吃奶的時候抱過來給他喂奶就成了。說來也奇怪,謝霖小包子跟謝祁小包子小時候一模一樣,不肯吃奶娘的奶,而且出了月子基本就不吃夜奶了,現在三個多月一覺能夠睡夠五個多時辰。
睡到正中午要吃午飯的時候許小福才起身,剛起來山茶杜鵑就端水進來伺候她梳洗,山茶道:「夫人,沈姨娘在外面等了好久了,說是非要見您。」
沈姨娘?許小福恍然大悟,公公新納的妾侍沈詩兒,她皺了下眉頭,問道:「她過來做什麼?」
杜鵑把帕子擰乾遞給許小福,回道:「夫人,說是進門後都沒見過您,你現在終於回來了,所以過來了看望你。跟她說您還在休息沒起來,她還非要等著。」
許小福梳洗過後,山茶替她梳了頭穿上了衣裳這才出去了,果然就瞧見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正端坐著喝茶。瞧見那女人的樣貌,許小福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難怪自己的公公不顧大家的反對還要把這女人抬為妾侍了。
這女子長的非常的漂亮,用詩句來形容就是,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而且這女子年紀看起來很輕,做婦人打扮。
以前的沈嬌媚已經夠漂亮的,但是跟眼前這女人一比較,沈嬌媚根本就不夠看頭了。
沈詩兒看見許小福忙站了起來,朝著許小福迎了過來,笑道:「你就是夫人吧,今日真是唐突了,只是前些日子夫人一直在山莊中,我在這府中又沒什麼說話的人,所以夫人一回來就忍不住自己過來了,還請夫人原諒。」
沈詩兒的聲音也是異常的柔美,許小福看了眼笑意吟吟的沈詩兒,點了點頭,「昨日舟車勞累,所以今日起的晚些了。」
沈詩兒笑了笑,朝後揮了揮手,身後站在的小丫鬟立刻捧著一個食盒過來了。沈詩兒接過食盒遞給許小福,笑道:「夫人,這是我做的一些食物,以往家裡窮苦,我又嘴饞,總是自己琢磨一些吃食,聽聞夫人同樣喜愛下廚,以後咱們還可以切磋切磋。」
許小福點了點頭,瞧了下時辰,道:「已經晌午了,該用飯了,我家幾個孩子有些認生,所以就不留沈姨娘用飯了。」
這麼明顯的逐客令沈詩兒自然聽的出來,她只是笑了笑,道:「那好,我就先回去了。」
待沈詩兒一走,許小福就讓山茶去把荷花跟謝祁叫過來吃飯了。廚娘也把飯菜端了上來,杜鵑一邊擺碗筷一邊道:「夫人,奴婢總覺得這沈姨娘哪裡怪怪的。」
許小福笑道:「她全身上下都是奇怪的地方,且不是這麼年輕漂亮卻非要跟著爹回府。就憑著她這容貌,多的是人上門提親,就算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也很容易被她迷惑的,給年輕的公子哥做妾侍總比給一個老頭子做妾侍好,你說她為什麼非要進謝府?」
杜鵑自動忽略了夫人把謝大老爺說成一個老頭子,想了想,忽然詫異的道:「夫人,您說她進謝府會不會不是為了大老爺,而是為了將軍?」
這謝府如今權力最大的就是謝端逾了,沒理由沈詩兒會看上謝大老爺卻沒看上謝端逾。而且許小福一回來她就往許小福這兒跑,莫不是真是為了謝端逾。
許小福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這猜測似乎挺對的,又似乎挺不對勁的。想了半響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剛好荷花跟謝祁也過來了,許小福就拉著他們坐下吃飯了。
接下來的幾天沈詩兒倒是沒來找許小福了,安安靜靜的待在謝府裡。許小福陪著三個孩子,也沒什麼事情可做。孟氏那邊還是老樣子。
添香剛開始覺得不跟孟氏一起去山莊挺好,這樣晚上就她一個人伺候謝端燃了,結果這兩個多月她根本都沒見著謝端燃的影子。謝端燃一回來就直接回主院到頭就睡,她原本還想來找謝端燃的,被孟氏院裡的丫鬟給打出去了。之後她又半路攔下了謝端燃,說是要伺候謝端燃,謝端燃累的根本不理會她。
謝端燃不理會她的原因也很簡單。
說起來,謝端逾對自己的親弟弟也真是下得去手,每天早上去軍營他就讓他沒停過,連吃飯的時候都在折騰他。謝端燃反抗,軍營裡立刻有士兵說要跟他比武,然後把他揍了一頓。只要謝端燃一反抗,就絕對會被人揍,後來謝端燃就老實了,乖乖聽話的各種訓練了。
謝端燃不是沒跟白氏抱怨過,結果白氏因為謝端燃這事想到謝大老爺納妾的時候,氣的不行,反而還把謝端燃給訓斥了一頓。謝端燃徹底焉了,甚至有點埋怨添香了,因為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添香,所以添香半路把他攔下來他根本就不理會她。
添香這才驚覺自己以前的想法太天真了,而且也太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語了,之後竟然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己的小院子裡照顧謝念。
之後的日子也算是平靜,只不過謝端逾開始忙了起來,徐小福不懂政治,但是也看的出來朝堂之上應該發生了什麼事情,連京城裡惹事的紈褲子弟都少了不少。許小福記得謝端逾跟她說過如今聖上老了,可是太子還沒確定下來,只怕如今的動盪和不安都是太子之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