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抬起頭來,看向他,「裡克……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裡克回頭瞥了他一眼。
「今天我說……你們的工作很有趣……」
「那個嗎?」裡克笑著搖了搖頭,「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我們每一次拆彈,都是世界末日。」
肖恩也回頭,給與安娜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用拳頭推了裡克的肩膀一下,哼起了那首The end of the world。
他的嗓音有著男人的醇厚,配合著這片一望無際的沙礫,讓人不自然情陷其中。
裡克和著肖恩的聲音食指輕輕敲打著方向盤的邊緣。
豪金斯側過頭來,看向肖恩露出座椅的小半個頭頂。
回到了營地,裡克與肖恩拎著啤酒,喝了起來,算是慶祝今天的劫後餘生。
「只是喝啤酒,太無聊了!」裡克倒在床上,「要是能找點事情做就好了!」
肖恩笑了笑,撥弄了一下那疊DVD,「亂世佳人你看不看?」
「又是愛情電影,我們倆一起看太奇怪了!」裡克搖了搖酒瓶。
「和我看電影奇怪,但是和安娜在一起看就是羅曼蒂克了?」肖恩好笑地踹了裡克一腳。
裡克喝的有些多,暈沉沉地嘟囔了兩聲。
肖恩看下時間,已經不早了,於是將裡克拉起來,「走吧,我送你回去宿舍!」
掙紮了一下,裡克似乎挺留戀肖恩的床。
好不容易將裡克抗起來送回去,給他蓋上被子之後,肖恩走回自己的宿舍,一邊走,一邊點了一支菸。
來到自己的宿舍門口,一個人影坐在那裡,肖恩側著頭,隱隱辨認出對方的長腿。
「豪金斯?這麼晚了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那排電路出了問題。」
「所以呢?」肖恩抱著胳膊看他,有的時候真想把豪金斯的腦袋打開,看看裡面裝著些什麼。
「想到你這裡寫報告。」豪金斯回答的天經地義。
肖恩揚了揚眉,他很想把豪金斯踹一頓,他有坐在這裡等自己的時間,隨便到那個宿舍都能借光寫那個狗屁報告。
「寫完了你馬上走。我要睡覺了。」肖恩打開門,豪金斯跟著他走進去。
肖恩躺在床上,拿著遙控器噼裡啪啦一陣亂按。反倒是豪金斯安靜的很,只是坐在書桌前在紙上寫著什麼。
肖恩瞥了他一眼,卻看見了他脖頸上的那道紅痕,是今天被子彈擦傷的。
肖恩的手指顫了一下,他想要忍住,但是還是開口問:「怎麼不去路易斯醫生那裡看看?」
「嗯?」豪金斯依舊低著頭,注意力在報告上。
肖恩乾脆爬起身來,嘩啦啦拉出自己的抽屜,將藥箱提出來震在桌面上。
豪金斯終於抬起頭來看他了,他無瀾的眼神似乎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這樣的目光幾乎激怒了肖恩,「我知道你很想死!但我不希望拆彈的時候傷口感染腦袋不清把我和裡克送上天!」
「肖恩。」豪金斯側著身子,雙手托住肖恩的臉,彷彿這樣就固定住他搖擺的情緒,將他的心神拖拽到了自己的面前。
肖恩吸了一口氣,無奈地笑了一下,「你就是這個樣子。明明可以用機器人拆彈你卻非要走到那些該死的炸彈面前,而且不穿你那該死的防爆服,我甚至不知道拆彈訓練的時候你是怎樣畢業的?你目無紀律……告訴我!你是怎麼還能留在這個軍隊裡!等你做完這些荒唐的事情之後,你不但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還用這種語調叫我的名字,你讓我覺得我才是那個荒唐的人!」
「肖恩。」豪金斯的臉又靠近了一份,他的氣息若有若無觸在肖恩的臉上,冷漠的目光有一種柔軟的錯覺。
「別像這樣看著我。」肖恩想要轉過頭去,聲音裡是警告的味道。豪金斯明明看起來並不用力,肖恩卻只能維持那個姿勢。
「你會害怕我死嗎?」
「錯了,我想你早點披上國旗躺在美軍墓園裡的泥土下聽國歌!這樣我和裡克就能換一個安分一點的領隊!我和裡克就能活著回到美國!」肖恩從齒縫中擠出這些話來。
「你會害怕我死嗎?」豪金斯重複了一遍那個問題,彷彿肖恩剛才說的並不是答案。
「沒錯!為什麼你現在還活著!」肖恩用力想要掰開豪金斯的手掌,對方鬆手了,卻繞過他的胸膛將他攬住,一個用力肖恩就向前栽倒,他迅速撐住一旁的桌子,但是豪金斯卻更加用力地將他拉了過去。
現在的這個姿勢很可笑,肖恩與豪金斯面對面,坐在對方的腿上。
「你會害怕我死嗎?」豪金斯還是問那個問題,似乎連語氣都沒有改變過。
肖恩想要站起來,豪金斯卻將他固定的很緊,座椅因為兩個人的用力而在地面上微微的滑動,發出尖銳的聲音,肖恩想要去揍豪金斯,卻在某一剎那感覺到什麼硬物正頂在他的身後。
「Fuck!豪金斯——讓我起來——馬上!」肖恩就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知道此刻這個男人在想什麼,而他一點不想成為對方想像的一部分。
「別亂動肖恩,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肖恩在豪金斯的眼睛裡看見了隱約的火焰,跳躍著似乎要突破瞳孔的束縛。
「告訴我肖恩,你害怕我死嗎?」
肖恩不理解為什麼豪金斯能那麼執著地一直問這個問題,但是他的聲音太幽靜,肖恩的思維就像一團烈火落入了冰海之中。
「是的,我害怕。我是那個端著槍站在你後背的那個人。你能想像當你走向那輛該死的汽車時每一步都讓我的手指都僵在扳機上?你能想像當你爬到那該死的電線杆上去拆那個什麼狗屁炸彈的時候……那一槍我以為打爛的不是燈泡而是我的腦袋嗎?還有四十六天……你能想像我每天起來都在想天啊我又要和那個瘋子去出任務了!來個迫擊炮直接把我炸死在床上吧!」
豪金斯忽然猛地親上了他,力氣之大將肖恩的背脊向後折去。
肖恩掙紮了一通,雙後扼住對方的肩膀,用力下壓,然後終於掙脫開向後倒去。肖恩剛側著身子支撐住了自己,卻不想豪金斯卻壓了下來,肖恩踢腳就去踹,很快兩個人又扭打在了一起。拳頭交鋒,肖恩必須承認自己的位置無利而豪金斯又偏偏也是個近身格鬥的高手。
「我討厭你和裡克一起看電影!」
「我討厭你說別的女人是你性幻想對象!」
「我討厭你在拆彈的時候明明站在我後面任務之後就對我無視!」
肖恩睜大了眼睛,他第一次看見豪金斯的情緒就像爆裂開的炸彈,他並沒有在嘶吼,但是每一句話卻力道非常,震的肖恩鬧中一片茫然。
「還有,我要你。」
豪金斯的長相本就是英挺的,肖恩在那一瞬看見了野性與難以駕馭的不羈。
很危險,肖恩知道。
豪金斯比這世上任何一個炸彈都要危險。
但是他的吻落下來,肖恩卻無處可逃。
濃郁的吮吸,佔有的意味充斥著肖恩的口腔。
豪金斯鬆開肖恩的手,一陣衣物摩擦的聲音,他解下了自己的迷彩服,抓著依然呆滯的肖恩,將他的手按在那個高聳的不像話的硬物上。
肖恩要將手收回來,豪金斯卻輕笑了一聲。
豪金斯很少笑,他的笑容裡永遠有一種嘲諷的意味,但是這一次,肖恩卻聽出了自嘲。
「你他媽鬆開我的手!我沒有幫別人打手槍的嗜好!」
豪金斯俯下身體,在肖恩的耳邊輕聲道:「它很燙對吧?」
「放屁!」肖恩別過臉去,他在想為什麼自己竟然打不過豪金斯?
「你知道它有多想進入你的身體幹死你?」豪金斯說的很慢,但是肖恩只想殺了他!
「你知道它有多想體會被你緊緊包裹的感覺?」豪金斯的氣息噴灑在肖恩的耳邊,就像一個引子,肖恩身體一顫一股熱流向下湧去。
「你知道它想把你關進一個沒有人去得了的地方然後沒日沒夜地幹你?」
「停下來你這個瘋子!住口!住口!」肖恩大叫了起來,旁邊的宿舍有人在敲牆壁意思要他們安靜一點。
豪金斯再次抿住了肖恩的上唇,與前幾次的瘋狂與不留餘地不同,這一次顯得溫柔而充滿了安撫的意味。舌尖沿著唇縫緩緩探進去,舔舐著上唇的內側。
肖恩吸了一口氣,嗤笑了一聲躲開,「你不如把我揍暈了來的乾脆!」
「你想知道為什麼你總是打不過我?」豪金斯握著肖恩的手在他的慾望上緩慢移動著,肖恩僵直了身體,感受著那裡踴躍的脈搏與難以抑制的溫度,心臟飛快地跳動著難以平復。
「為什麼?」
「因為我的堂兄以前是特種部隊的,在他沒被炸上天之前,喜歡教我格鬥,而我最感興趣的就是如何對付受過專門訓練的特種兵。」
肖恩愣了一下,豪金斯的堂兄是被炸死的?
「所以你有兩個選擇,用手。或者我會讓你動彈不得,然後拉下你的褲子做我想做的事情。你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