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遠跑來就遭遇如此羞辱,高雲節正氣頭上,哪聽得進去這些,伸手抓了兩人手腕,苦口婆心道;“你我皆男兒,豈可忍辱偷生,我們師兄弟三人聯手,未必要靠他。難道你們就沒想過靠自己的能力去賺屬於自己的修煉資源?”
南竹歎道:“二師兄,哪有那麽容易賺的修煉資源,就為弄這點東西,都差點死幾回了。”
高雲節:“你們不是說有那個什麽金墟的線索嗎?他能去找小雲間,咱們就不能去找金墟嗎?”
去找金墟?
南竹和牧傲鐵頗為震驚,雙雙傻眼的樣子,發現老二這家夥還真敢想,小雲間的凶險過程我們白說了不成?
挽著鬥篷的高雲節卻抓著兩人的手不放,繼續為兩人鼓勁道:“難道他老十五都能做到的事情,咱們就做不到嗎?”
南、牧面面相覷,可謂相視無語。
兩人發現一個問題,剛才有關尋寶的經過,好像把老十五那廝的作用給弱化了。
之所以弱化,對兩人來說,那也很正常,指望他們兩個吹庾慶有多關鍵,本就不太可能,一定是弱化的。
只是如此一來,以致於似乎給了老二某種錯覺,給了老二他也行的感覺。
對於真正經歷過那凶險的二人來說,不是老十五的臨危應變,他們已經被活埋在了古墓裡,不是老十五緊急時刻讓剖開那觸手躲進去跳出,怕是已經被雲兮給砸死了。
換了他們也沒辦法跟三大勢力商量著把那一堆東西給弄出來。
先不說能不能找到金墟,讓老二牽頭,兩人跟著一起去找金墟,怎麽感覺想想都有些不靠譜,就他們三個真能找到金墟?就算找到了,金墟裡面真能平安無事,跑進去真的能沒什麽變故發生?
經歷過小雲間的變故,兩人感覺金墟怕是沒那麽簡單。
他們聽三大勢力的人說過,說雲兮是小雲間的守山獸,說海市也曾有守山獸。
金墟會不會也有守山獸呢?何況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又是雲兮的連環陰謀。
怎麽說呢,兩人是不太敢跟老二去金墟的,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老二裝裝樣子可能還行,真要去金墟玩真的,兩人寧願跟庾慶去,雖然都不喜歡庾慶。
把雲兮反覆騙來騙去還能得手,一身孤勇舍命衝上去劍斬雲兮,劍斬雲兮兩次啊,最終在小雲間誅殺了雲兮那邪魔,那種種場面兩人都記得,只是不願說出來而已,老十五那家夥關鍵時刻是有夠智勇雙全的。
他老七被打斷了一根肋骨都沒走,也不是沒原因的。
在高雲節期待的目光注視下,南竹先示意他松開了手,而後才歎道:“二師兄,這裡師兄弟稱呼不方便,被外人聽到不妥,還是喊你老二吧,你也這樣喊我們。老二,金墟哪有那麽容易找的,我們根本不知道去哪找。”
高雲節:“你們不是說那玉頁上說什麽入口在黃金谷嗎?不是說找到黃金谷的持戟守衛就能進去嗎?”
南竹歎道:“那只是玉頁上寫的,真假未定,何況黃金谷在哪誰知道?”
高雲節:“你們不是去那個什麽望樓買到了見元山的情況嗎?不妨再去試試,看能不能找到黃金谷的所在。”
牧傲鐵出聲了,“老二,這種線索不宜讓外人知道。我們所知真的太少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黃金谷的事,一旦引起注意,後果根本不是我們能承受的,一些人的勢力之強大也不是我們能想象的。我們吃過類似走漏消息的虧,就因為‘石磯灣’三個字走漏了,我們便在小雲間外被抓了。”
他很罕見的,一口氣說出了一大堆的話。
南竹頷首,“老九言之有理。老二,如果線索是真的,還有那谷外的持戟守衛,那是我們能找的嗎?多少年前的人,可能早就不在了,如果還存在,那該是個何等恐怖的存在,只怕不會遜色於雲兮,我們主動撞上去找死嗎?老二,如果真有那麽容易,我們又豈能容老十五那廝作威作福,早就另起爐灶去找了。”
講道理,擺事實。
高雲節也不傻,聽了一堆,知道自己衝動了,漸漸冷靜了下來,但那口憋屈依然難以咽下。
雖然沒辦法,雖然因為沒錢不得不留下,但讓他主動去拜見庾慶的事也沒乾,要麽你庾慶過來,反正我一把年紀是不會主動過去的……
為了體恤大頭,庾慶燒了幾大缸水後,今天的活就暫停了,讓大頭休息休息。
然直到此時也還沒見老二過來,房間出來的庾慶一陣冷笑,忽對身後跟出的人道:“蟲兒,記住,老二若是找你借錢,你一文都不能給他。”
人都來這邊佔便宜了,居然還不肯服軟,他能讓老二舒服才怪了。以小師叔的德行,他估摸著也不會給老二什麽錢,估摸著頂多也就給了個來這邊的路費。
“……”
蟲兒凝噎無語,又慢慢低頭。
庾慶:“不對,不但是老二,老七和老九找你借錢,你也不許借。他們兩個已經各拿了十萬兩去,要給老二讓他們自己給去,你一文都不許借給他們。聽到沒有,你錢是我給你的,是給你花的,給別人需要經過我同意,明白嗎?”
師兄弟幾個,他誰都可以給錢,唯獨就是不願給老二,想圖謀他掌門的位置不說,還想要他的錢?門都沒有。老七和老九若是想使壞,讓他們自己掏自己的本錢去。
“哦,知道了。那我現在可以去看二師兄了嗎?”
庾慶挑眉盯著他,盯的他低頭不語了,忽又松口道:“行了,你愛去就去吧,不過屁股該坐哪邊要記清楚了。”
“嗯嗯,公子最好了。”蟲兒連連點頭拍馬屁,明眸亮晶晶一笑。
笑的好看,庾慶看的愣了一下,旋即抬腳就照他屁股上踢了一腳,“滾!”
被踢的晃了下的蟲兒又驚愣住了,腦袋一低,快步離開了……
接下來的日子,高雲節也不露面,躲在房間裡食用仙桃修煉。
他正好趕上了庾慶正在成缸的儲存水,老七和老九房間裡都有,不用經過大頭那一關。
庾慶心知肚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說什麽。
他如今更關心的是妙青堂的收入問題。
仙桃,每天還是一顆兩顆的賣著,偶爾也會一天下來連一個顧客都沒有。
盡管生意蕭條,但如果真能一直保持這樣的銷售額,庾慶也能接受,至少那些仙桃樹的存儲費用能賺到,持續下去的話,給碧海船行的利息和聚靈陣的維持費用應該也能頂個幾年。
然而他很清楚,哪怕是這樣零星的買賣也持續不了多久,不怕赤蘭閣和積廬山的人畢竟有限。
仙桃樹就真的是無人問津了,能買仙桃樹的一般都是靈植門派,沒有聚靈陣的話買回去沒任何意義,而那些靈植門派顯然顧慮頗多。
一旦葉點點那邊妥了,兩個億的運費,還有每年最少兩千萬的費用,該從哪弄?
到哪賺兩個億去,成了庾慶頭疼的事。
而那天與葉點點分別的畫面也偶爾會浮現在他腦海中,葉點點想要的大婚禮物怎麽辦?
葉點點希望探花郎能專門為她寫一首詩詞。
為這事反反覆複思慮了幾天后,他最終還是進了書房,研磨好墨後,鋪開了白紙鎮壓好。
提筆蘸墨,落筆又寫下了三個字:人間好!
只是這次的落款,他用的是“庾慶”二字。
之後又換細筆,寫了封書信,寥寥數語告知,世間已無探花郎,自然也無詩詞可作,唯贈一幅字聊表心意。
將寫的東西收好後,他親自出門找了千裡郎寄送。
兩天后,他又收到了千裡郎送來的回信,拆開信一看,發現是林成道的信。
信中告知,說自己姑姑已經離開了小鮮樓,已經去了大荒原準備大婚,小鮮樓已經由他正式接手,這邊的信因此被他收到了。林成道說自己會去大婚現場,說這邊收到信的時候,應該已經出發了,會幫他把信和禮物給轉交。
林成道信中的語氣頗為感慨,說多少聽說了點他的事,表示有機會會來幽角埠看看,讓他有機會也去京城玩玩……
數日後,庾慶的書信便出現在了大荒原的一座古老石堡內。
赤足站在毛氈子上的葉點點已經褪去了平常穿的衣裳,換上了一身獸皮衣裙,露胳膊露腿的讓她極不自在,尤其是想到大婚那天要這樣半暴露身子的站出去給許多男人看到。
獸皮裙上還別了許多華麗的彩色羽毛,頭上戴著古老傳承的木製鳳冠,這是鳳族大婚時女子的禮服,正在試穿。
這衣服她穿不來,數名鳳族女子圍著她,幫她穿戴。
趕來的林成道也沒有過多打擾,簡單拜會了一下,留下了庾慶的書信和賀禮便走了。
葉點點隨後屏退了身邊人,獨自坐在梳妝台前打開了庾慶的信,看過後又拆開了禮盒,取出了那張紙攤開。
又看到“人間好”三個字,她會心一笑,下意識想起了和庾慶初相逢時的情形,還有寫下那三個字時的場景,當場就把她給驚豔了。
一切都恍如昨天。
見到落款名字,再反覆看那三個字,笑著笑著的她忽然就哭了,抬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樣,卻沒讓自己發出什麽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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