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前,庾慶先跟南竹打了個招呼。
南竹既好笑,也理解,這女人生怕自己買衣服去了會讓老十五跑了,盯的有夠緊的。
上了街的庾慶將帽簷拉低,陪著喬且兒好好逛了一陣,途中甚至有從妙青堂門口經過。
也沒有逛太久,買了幾套換用的衣裳和一些生活用品就回來了,而且是款式比較簡單的那種。
賣衣服的鋪子一逛,搞的庾慶都在琢磨要不要把妙青堂給改成這種鋪子,後來一想,這買賣哪怕是在幽角埠經營,一個鋪子一年想掙百萬兩基本上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也知道,正常點的,普通點的買賣,一年想動輒掙上百萬兩銀子是很難很難的。
各種賺錢的念頭早就不知道在他腦海裡轉了多少遍,想賺大錢,還想在短期內賺大錢,最終也都只能是想想。沒有這樣的好事,有這樣的好事也早就壟斷在了別人的手裡,輪不到他這個大聰明現在冒出來。
回去後,喬且兒大概意識到了是沒辦法永遠盯著庾慶的,她回去後要洗澡,不得不讓庾慶回避一下。
於是庾慶又躲進了南竹那邊的房間,牧傲鐵還沒回來,師兄弟兩人繼續腦袋湊在一塊嘀嘀咕咕。
“老十五,不是我說,老把這女人帶在身邊也不是個事。”
“她非要跟著,怎麽辦?”
“你少來,真不讓她跟,她未必能跟住,當初在馬蹄島趁她昏迷時就能甩了她。”
“唉,畢竟是咱們連累了人家,害得人家家破人亡的,萬一歹人摸進了地道,豈不害了她性命。”
“我就說嘛,要麽是你同情心泛濫,要麽是你看人家漂亮。老十五,你想清楚了,找金墟這事帶著她可不方便,她又不是咱什麽人,這些可不該她知道。”
庾慶沉默不語了。
正這時,門開,牧傲鐵回來了,在兩人的注視下,直接找了筆墨紙硯,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
庾慶和南竹自然湊了過去看。
牧傲鐵寫完了八個地名才擱筆,指點了下,“我就記了這八個地名,你們看行不行吧。”
庾慶拿著地名看了看,沒一個自己聽說過的,“你自己去找的,行不行,你自己應該心裡有數。”
牧傲鐵:“按你說的找的,全部是古地名,有荒僻之地的,也有繁華之地,有妖界的,也有人間的。”
為了弄出這些個地名,他特意按庾慶的意思跑去了出售古物的店鋪,找了些古籍翻看,查找了些分布各地的今昔對比的古地名,記下了帶回。
“你不至於連這個也弄不好,行了,就照這個吧。”庾慶點頭著回了句,默記紙張上的地名。
牧傲鐵:“要我去望樓嗎?”
庾慶晃著手上紙示意搞這個的原因,“還是那句話,那個望樓說是個嚴守秘密的地方,可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有什麽問題。你們倆體態比較明顯,我身段普通點,還是我去吧。”
話剛落,外面便傳來了敲門聲,喬且兒的聲音響起,“在嗎?”
庾慶回了聲,“在。”
南竹當即朝門口指了指,低聲道:“那娘們死纏著你,你怎麽去?”
庾慶嗤了聲,“我要真想甩掉她,她跟的住嗎?放心,我有辦法。”
南竹立刻指著他,對牧傲鐵道:“老九,看到沒有,說到底,還是他自己看人家漂亮不想甩,照這樣下去,你信不信,這小子一旦犯渾,可不是什麽好鳥,遲早要拿這女人開葷。”
“行了,我可不是你們兩個?”庾慶說罷就扔下兩人開門出去了,見到門外洗漱一新臉上半蒙紗巾的女人,不由上下多看了兩眼,才與之一起回了房間。
師兄弟兩人共處的屋內,牧傲鐵卻皺起了眉頭。
“怎麽了?”
看他反應不對,負手晃悠的南竹問了聲。
牧傲鐵:“你真覺得老十五會跟這女人開葷?你看出了什麽苗頭不成?”
南竹呵呵樂了,“你我都是過來人,還需要看出苗頭嗎?孤男寡女長期共處一室的,女的又長的漂亮,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段有身段的,老十五長的也不差,就照這情況下去,兩人不擦出火來才怪了。
老十五心地雖不差,但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早就被小師叔一幫人給調教歪了,邪門起來是畜牲。這女人也是被仇恨蒙了眼,居然敢這樣跟個男人共處,這不是小羊羔子送到了餓狼的嘴邊嗎?”
牧傲鐵遲疑,“若真這樣的話,不就成了弟妹?”
“呃…”南竹愣住,臉上笑容沒了。
想想也是,真要是那樣的話,可不就成了弟妹麽,總不能叫老十五玩玩就甩吧,只怕老十五自己都未必能答應。
回到自己房間的庾慶鼻翼略有翕動,嗅到了沐浴後的氣味,再看看喬且兒的俊俏模樣,腦海中忍不住有些遐思。
當然,一些偷偷的想法,不會耽誤他辦正事,看了看屋內環境後,說道:“就一張榻,睡著不方便,要不我還是去另一間休息吧。”
喬且兒:“不用,我不睡,你用榻,我隨便有塊地盤膝打坐就行。”
“行。”庾慶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過人卻轉身而去,又要開門而出。
喬且兒立馬跟上。
庾慶打住,回頭道:“我也覺得渾身不舒服,我也想去洗個澡,男人也是要洗的,你不會讓我在你眼前洗澡吧?”
顯然是沒想到會討論這種話題,喬且兒眼中閃過一絲羞慌,偏頭避開他的目光道:“我去外面守著就好,說罷就要出去。”
庾慶伸手攔住,“不用不用,我喜歡慢慢泡澡。再說了,我洗澡,你幫我看門算怎麽回事。你就在這呆著好了,放心,我不會跑。”說罷就開門出去了。
喬且兒守在打開的門口愣神了一會兒,有進退維谷的味道。
庾慶在外面嚷了夥計來,讓送洗澡水,之後闖進兩位師兄的房間,把門一關,立馬走到書桌旁,掏出了那張紙放下。
南竹和牧傲鐵湊了過來,前者問:“怎麽了?”
庾慶沒說話,以實際行動回答,扯來一張紙,提筆蘸墨抄寫地名,故意隱藏了自己的筆跡,並在八個古地名中加入‘黃金谷’這個古地名,等於變成了九個古地名。
兩位師兄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庾慶拎紙吹乾墨跡,收入了懷中,並將牧傲鐵之前寫的搓成了粉塵,才對兩人交代了下情況。
待到夥計送來幾大桶冷熱水,關閉了房門後,庾慶才用一塊黑布蒙了臉,借用了這屋裡的鬥篷穿上,蒙頭蒙腦地悄悄開了窗戶,輕悄悄溜了下去,快速離開客棧,遁入了街頭。
之後又是一陣七拐八拐,還走水路的,以防有人跟蹤。
好不容易到了“望樓”外,觀察了一下四周,尋了間沒有關門的梯道鑽了進去,之後關了門證明這一間有客,然後順著長梯慢慢摸了上去,盡量裝作一副頭回來的生疏樣子。
經由長長樓道到了二樓,於一處黑漆漆的空間內靜靜等待。
不一會兒,屋內陡然出現亮光,屋頂鏡子上折射出火光,斜斜照射在了一張桌子上。
很快,桌子後面冒出了一個獨目人,一身黑衣,頭戴黑色元寶狀帽子,兩邊帽簷垂著緞帶,結合屋內環境,給人極為詭異的氣氛。
獨目人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有椅子過來坐。”
庾慶走了過去坐下,他依然坐在黑暗中,只有獨目人自己被光柱照的分明。
獨目人:“需要什麽,請告訴我。”
庾慶故意沙啞著嗓音,“翻看了一些古籍,想解開一些疑惑,因此想查找幾個古地名現如今叫什麽名字,不知道望樓能不能解決。”
獨目人:“不用跟我們解釋理由,我們對客人的隱私沒興趣,客人說了我們也只會當做沒聽見,告訴我地名便可。”
話裡意思也好體會,估計來這的客人沒幾個會說真話的, 彼此不如簡單直接點。
好吧,庾慶也不囉嗦,拿出了之前寫好的九個古地名遞出。
他也不知這樣掩蓋‘黃金谷’這個古地名有沒有用,但總比拿一個光溜溜的‘黃金谷’地名來強,那樣太顯眼了。
獨目人伸手接了,打開看過後,問道:“您是要找這九個古地名如今的名字嗎?”
庾慶:“是的。”
獨目人說道:“好的,我們會盡力幫您查找,但須告知您一聲,結果未必能如您願,我們也未必能全部提供清楚。如果您確定還要繼續,九個地名,每一個地名交一千兩定金,您需交付九千兩定金,三天后您再來,我們會給您答覆。
三天后,不管能不能提供出您要的結果,定金我們概不退還。之後再根據九個地名的結果,按個收錢,每個收您五千兩,沒查出結果的無需補錢。您看您是否還要繼續,如果繼續,請先交付九千兩定金。”
庾慶也算是服了這個所謂的望樓,看人家這生意做的,那叫一個讓你沒脾氣的客客氣氣的霸道,向來是不管有沒有結果都不退客人的錢,關鍵人家最後提供了消息後也不對自己提供的消息結果負責,你要是有疑慮可以不來。
一聽這收費方式,庾慶心裡有點嘀咕,早知道就少寫兩個地名,但手上還是老老實實摸出了錢,點了九千兩交給對方。
對方收了錢立刻提筆做記錄,完後,遞出了一塊牌子給庾慶,“三天后過來交割,我們隻認牌子和錢,不認人。”
“嗯。”庾慶收了牌子起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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