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她是來當說客的,可是祁嚴仔細分析她的話,卻不得不承認她說得有道理,覆巢之下無完卵,他就算再怎麼努力,到時候或許也難以自保。
而祁嚴想過的最壞的結局,就是在墨國覆滅後,主動依附一個國家,俯首稱臣,不在為國,這……就是他想到的最壞,也是最有可能的結果。
夜沐見他不說話,突然道,「你是不是還想著,若是墨國覆滅,便俯首稱臣?那你知道,一旦稱臣,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你越國的百姓平白低人一等,意味著你越國很可能會被毫無阻礙的瓜分,你不反抗,是不會死人,可是國會死。」
夜沐的話就好像一記重鎚,狠狠打在祁嚴身上,他大腦嗡嗡作響,最後冷著臉問,「那你說我還能怎麼樣?難不成,你想讓我們以兩國之力,去對抗對方五國?」
「不!」夜沐搖了搖手指,「是用兩國之力,對抗對方四國!」
「四國?難不成有哪一國中立了?!」祁嚴問這話時,神情十分激動!
而夜沐看著他,冷笑道,「如果你借道衛國,然後在他們走到合適的地方時,你我兩國共同伏擊,讓衛國派出來的人死在這裏,主力軍重創,你覺得衛國短時間內,還能掀起什麼風浪麽?」
祁嚴雙眼一亮,但很快又暗淡下來。
「可是,就算是二對四,我們不還是處於弱勢麽?」
夜沐眯著眼道,「且不說墨國實力強橫,以一敵二不是問題,就說我這個辦法,帶給越國的好處吧!」
她用手指沾了水,在餐桌上劃出簡易的版圖,笑著說,「越國過去是衛國,衛國過去,就是暫時還未出面的元國,按照你的說法,大陸上離墨國比較遠的兩個國家,元國和禮國,都暗中支持了這件事,可是他們離得那麼遠,到時候墨國攻下來之後,他們分不到土地,只能分到寶藏,他們心裏甘心?」
夜沐笑著說,「而我們將衛國借道的這支隊伍伏擊了之後,你再掉過頭去打衛國,此時衛國國力空虛,我不說你能短時間內佔領衛國,但吞掉它大片江山,卻是很簡單的事!」
夜沐的手指點了點桌上的「元」字。
「再說元國,衛國被你打了個措手不及之後,肯定會向它暫時的盟友借兵,元國看到你來勢洶洶,如果它善良一點,借兵給衛國,你也佔到很大便宜了,若是它不善良,一定會藉機吞掉衛國剩下的部分!」
「甚至你要是狠辣一點,在攻打衛國的同時,就派人去遊說元國國君,讓他知道你要打衛國了,他說不定還會先你一步下手,爭取多得一些好處。
而衛國被你們兩面夾擊,有墨臨淵攔著,它又等不到別國的聯軍來幫忙,它很快就能覆滅!」
「到時候,越國不僅壯大了國力,而元國剛剛和衛國打了一仗,短時間內不會對你這個新鄰居下手,日後,就算墨國敗了,你在其他幾國面前,也會比現在更有底氣!」
祁嚴聽夜沐這麼一分析,越發覺得心動!
他沒想到事情還可以這樣操作……這種將所有人玩弄於鼓掌之中的感覺,這種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我謀算,都叫他嘆服!
他突然就有了信心!只要他這麼做了,便一定能按照夜沐的計劃走下去!
衛國想要虎視眈眈,想要打了墨國之後,扭過頭來夾擊越國,而他現在,就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件事,我需要和我的心腹商議一下!」祁嚴雖然沒有直接答應,但眼中的光亮卻表明,他已經很心動了。
越國一直以來表現得太沒有攻擊性了,或許他現在只能用屠國來表明,越國並不是好欺負的!
夜沐點點頭,笑著說,我等你好消息。
她雖然看似從容,但實際上卻很緊張,她的時間非常寶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
祁嚴顯然也明白夜沐現在又多心急,所以,他當天晚上連夜召集了心腹商議。
衛國的使臣以為越國還在對借道的事情猶豫不決,都有些鄙夷,卻不知道他們商量的,其實是反撲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祁嚴就告訴夜沐,這個計劃,他同意了!
不過,眾大臣都表達出一個疑問,那就是夜沐站在這裏,是不是意味著,她已經有打破僵局的辦法了?
若是有,他們越國被逼的狠了,也不介意和墨國聯合,背水一戰!
有沒有勝利的希望,這個問題讓夜沐笑了。
夜沐道,「我要是告訴你,這一次,我有八成把握,對方會輸,你信麽?」
祁嚴看著她,毫不猶豫的說道,「信!」
就憑夜沐昨天說服自己的一番話,他就知道,夜沐的心裏裝著整個世界的版圖,她看問題比大多數人都長遠,她說有勝算,即便眼下的局勢還是很緊張,但祁嚴還是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夜沐見他這樣信任自己,不由輕笑。
「當然,你作為一國之君,肩負的擔子很重,就算你信任我,我剛剛的話,你也很難用來說服你的朝臣,這樣吧……」
她頓了頓,神情有些狡黠的說。
「如果我能讓趙國陷入內鬥,那麼,你就不要猶豫了,和墨國聯手吧!」
祁嚴瞪大了眼睛,「你能讓趙國內鬥?你難道還要去趙國?」
夜沐點點頭,「這並不是一件難事,我親自走一趟,便十拿九穩。我會一個人去,然後將我身邊的文豐留下。你可以通過他和墨國聯繫,加攻衛國,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這件事必須在非常短的時間內完成,這一戰能不能大獲全勝很重要,明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