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國姓,就是「祁」!
嚴許瞪大了眼睛,沒想到她真的知道!
不等他說話,夜沐就補充了一句,「放心,這件事,目前只有我知道,而且,你乖的話,我不會告訴夜厲的。」
明知道一個小孩子的保證不代表什麼,可嚴許聞言,還是鬆了口氣,良久,才緩過勁來。
「為什麼?」
為什麼不殺他,為什麼知道了他的秘密,卻不告發他?還有,她是怎麼知道的?她是什麼人?
夜沐擺擺手,「沒有為什麼,你們大人的事我不懂,也不會輕易插手,你們最後鬥得如何,成王敗寇,我一概不關心。不過,我不告發你,你是不是也應該幫我一個忙?」
嚴許警惕起來,「什麼忙?」
「我知道你在外面有點勢力,也知道你輕功比外面那個守門的老頭厲害一點點,我希望你傳信出去,用你的人幫我救一個人……」
嚴許皺了皺眉,「如果我說不呢?」
「你沒有說不的權利。」夜沐冷著小臉幽幽說道,「這是我不告發你,你應該付給我的報酬,只要你做到,我保證不插手你們大人的事。」
「即便危機你夜家上下人口的性命,你也不插手?」
「不插手。」夜沐回答得快速又冷淡。
「好!那你說說,要我救誰?」嚴許思考片刻,問道。
夜沐神情一肅,「是昨天從將軍府送到劉太尉府上的一個小奴隸,名叫阿極,救出來之後,放他走就可以了。」
一聽對方不是什麼顯赫身份,嚴許稍稍考慮就答應了,整個都城,除了將軍府、皇宮、天牢,其他地方救個人,對他還說還不算難事。
「那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還有,你說我父親生病,是認真的?」
夜厲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夜沐知道,所以莫名的,嚴許對她的話有幾分相信。
「那當然,一個秘密換一個秘密,我很公平,也很守信!不過,我還不能放開你……」
「為什麼?」嚴許不解的抬頭看著她,卻見她拿出他的小刀,小手摸上了他的胸口。
「一碼歸一碼,咱們現在雖然合作了,但是上次你差點害死我的帳,我還沒跟你算呢!」
「你……想怎麼算?!」
「很簡單……」夜沐捏著小刀在他身上比劃,「就……在你身上刻個『夜沐到此一遊』怎麼樣?!」
「你敢!」
「你啊,老說你敢你敢的,能不能有點新意?」夜沐這麼說的時候,刀鋒已經劃破了嚴許的胸口,血珠一下就滲透出來。
嚴許倒抽了一口氣,那刺痛和渾身的酸軟形成鮮明對比!他幾次想反抗,可好巧不巧的是,麻沸散的功效在此時發揮到最大!他渾身肌肉鼓脹,卻怎麼都動彈不得!
「別動別動,放輕鬆!」夜沐舌尖抵住上方唇角,全神貫注的用刀尖在他胸口那個疤痕所在的位置寫寫畫畫,「你要是老實,我就只寫一句話,你要是不乖,信不信我在你胸口紋個清明上河圖?」
雖然不知道清明上河圖是什麼鬼,但這不妨礙嚴許憤怒!
「夜沐!!你警告你,你最好現在從我身上滾下去!不然,我不會去救那個人!」
「好啊好啊!你不救,我現在就去夜厲那告發你!」
「你!該死!!」
「你就算吼得再大聲我也不會手軟的,而且你凶我,我生氣了,我準備在你身上再加畫個王八!」
嚴許聞言,徹底安靜了下去,假山內,只有他劇烈的喘息聲,以及拳頭捏的咯吱響的聲音。
見他老實了,夜沐終於可以安安靜靜的報復了,真是的,害她差點被打死,只是刻個紋身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她趴在嚴許身上,小小的五短身材和對方修長的身體形成鮮明的對比,而且她的肉又軟又嫩,嚴許卻渾身堅硬如鐵,趴得她可難受了。
嚴許發誓,如果不是麻沸散,他絕對會殺了這個奶娃娃!但不知道為何,當她軟軟的呼吸吞吐到他的胸口時,耳邊是她壞壞的笑聲……那火氣就好像被人戳了一個洞一樣,明明不應該,卻不可抑止的消了下去……該死!他難道不應該將這個胡作非為的小東西碎屍萬段嗎?!為什麼……身體會有一種眷戀柔軟的錯覺?明明刀鋒割破皮膚那麼痛!他是瘋了麽?!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夜沐畫下最後一刀!
「好嘞,收工!」
嚴許這才回過神來,夜沐終於手腳並用的從他身上下去了,她站在洞內,居高臨下的打量自己的傑作,摸著下巴道。
「這樣,以後你每次想緬懷你母親的時候,都會想起今日之辱!哈哈哈哈!別瞪,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人活著,要保持憤怒啊,我這是在幫你!嘿嘿嘿嘿!」
說完,她收拾了一下自己,輕快的朝外面跑去,「好了,我去睡覺了,希望你明天就能幫我救到人,我先謝謝你啦!」
話未落,人已經跑到外面去了,那活力四射的樣子,一點都不像一晚上沒睡覺。
嚴許沉默的看著夜沐一蹦一跳的離開,那個災星終於走了!他鬆了口氣,擦了擦胸口的血,果然,以前胸口有疤的位置被刀鋒割開,血肉模糊,他伸手摸了一下,不由「嘶」了一聲,但被夜沐放了點血,他似乎也恢復了點力氣,休息了好久才從假山內慢慢的走出來,此時,天邊已經見白了。
回到自己房間後,他沒有立即去換衣服,而來來到銅鏡邊,拉開了自己的衣服。
原本有疤的地方,愕然被一個奇醜無比的烏龜所覆蓋,那烏龜長得醜歸醜,但是看久了,竟然會覺得有點可愛?他大概不知道有一個詞叫「蠢萌」,用手摸了摸那塊受傷的肌膚,他心裏竟然一點殺心都沒有,甚至暗暗的,有種想將這個痕跡保留下來的衝動。
「我肯定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