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麼,皇帝連忙從座位上起來了,走到了墨臨淵身邊,還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這位小友,你既然能看出朕的問題,你快說,朕這樣,可……可還有救?」
墨臨淵不動聲色的收回手,鳳眸微斂,「陛下洪福齊天,只要從現在開始戒葯,戒欲,潛心修養,一定不會有事的。」
他說謊說得面不改色,太醫在一邊聽著,背心都被冷汗打濕了,卻偏偏說不出一個不字。
夜厲這才說道,「陛下,所以臣強闖,真是為了您的身體著想,還請陛下勿怪。」
此時皇帝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康復,隨時都有性命之憂,哪裡還有心思管他,而墨臨淵見了,在一邊淡淡的補充了一句。
「陛下,我觀您面相,猜測您之前患的只是小病,不過被『升仙丹』一拖,您病上加傷,才變得非常危險,那個給您獻葯之人簡直居心叵測,您可千萬不要讓他們好過。」
這句話就好像一道指令,深深的烙印在了皇帝腦子裡,他想起什麼,眼神再次變得猙獰起來,「柔妃害我!不,柔妃還沒有這個膽子,一定是丞相!他們合起夥來想害朕,來人啊!將丞相一家都給朕抓起來,打入死牢!」
夜厲見狀,心驚肉跳的看了墨臨淵一眼,前幾日,皇帝找上他,說他需要女童洩慾,因為獻丹的道士說,年齡幼小的女子性涼,對他來說是大補,而且還聽說將軍府上,就有適齡的庶女。
他心知這一切都是相府的陰謀,但當時因為覺得夜沐欺騙自己,腦子一熱就答應了。
而現在,他還沒有想到這茬,墨臨淵一句話,就讓丞相一家都毀了!他是那樣記仇,所有傷害夜沐的人,都是他的仇人,都會被他不遺餘力的報復!
那他呢?他送夜沐到皇宮,這個小奴隸,又想怎麼對付他?
不過墨臨淵並沒有注意他,而是淡淡的看向一邊的夜沐,他神情很平靜,不過眼神卻那樣讓人無法忽視。
才離開那麼久,他的小姐就將自己弄得這麼狼狽,果然,她離不開他。
夜沐見墨臨淵看自己,不由對他笑了一下,不管怎麼說,墨臨淵暴露自己會說話的事,都是為了救她,所以不管等會夜厲會怎麼做,她就算拚死,也要護他周全!
皇帝發了好打一通脾氣之後,非要墨臨淵留下,墨臨淵還沒回答,他陰沉沉的視線,就落到在場兩個小姑娘身上。
「夜將軍,雖然朕需要禁慾養身,但你這個小女兒,可什麼都看到了……」
看到了他發瘋,看到了他想對官宦之女下手,這種醜聞,只有她們死了,皇帝才會安心。
「這……」夜厲有些頭疼,他要怎麼才能保住這個女兒?
還是墨臨淵在一邊道,「陛下不是要我留在宮中幫助陛下調養麽?我答應了,不過這兩個女孩不錯,可否讓她們做我的下人?」
皇帝一聽,有些猶豫,但是眼前的少年是唯一一個一眼就能看穿他服了什麼葯的,而且只要這兩個丫頭不出宮,也沒什麼好怕的,於是,他大手一揮,就答應了。
最後皇帝離開時,給了墨臨淵和夜厲敘話的機會,周圍所有的侍衛都撤離了,那個女孩也先一步被帶走包紮,禦花園暫時只剩下他們三個。
夜沐這才渾身一軟,坐在一邊的石凳子上,查看自己的傷勢,對夜厲,說不失望是假的,她雖然不是真正忠心,但她確實一直都在幫他,可是他,莫名將自己送到這個地方,她實在不想再看到這個人了。
墨臨淵也走了過來,握住她柔嫩的小手,「脫臼了?」
夜沐點點頭。
墨臨淵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將她的手小心的放在一邊,「別動它,等會我讓人給你包紮。」
夜沐聞言,有些疲憊的靠在墨臨淵懷裡。
夜厲見夜沐都不理他了,平生第一次感覺到手足無措,他板著臉沉默許久,最後竟然嘆了口氣。
「沐兒……抱歉,為父……誤會你了!」
夜沐微微挑眉,她沒想到夜厲居然會道歉,誤會?誤會又是什麼意思?
夜厲繼續說道,「因為你之前說皇帝病危,我才伺機而動,可後來,我發現皇帝根本沒事,便以為這一切都是一個針對我的局,你也是對方的棋子,所以一怒之下……」
「所以一怒之下,就將自己的親生女兒,送給一個禽獸糟蹋?」
夜沐的話讓夜厲啞口無言。
他不道歉還好,夜沐也就不想說話,可是他一道歉,就將夜沐的委屈都激發了出來!
她冷笑,「虎毒還不食子呢!你見情況不對,不問我,不查證,直接就置我於死地!我自問一直以來,對你敬重有加,就算阿極的事我騙了你,沒有斷他的舌頭,我至少還將寶藏送你了!可是你呢?你就知道懷疑和利用,利用我,利用我們,你可知我差點就要被……」
夜沐原本只是半真半假的抱怨,不過想到剛剛那麼多侍衛朝她撲過來,而她卻只有六歲,處處受製的現狀,內心更加想變強的同時,也覺得心寒。
最後她圓圓的貓瞳一紅,狠狠瞪了夜厲一眼,就閉上眼不說話了。
「沐兒……」夜厲被夜沐的語氣嚇到了,他也知道自己這一次是真的傷了她的心,原本一個孩子傷心什麼的,他以前絕對不會在意,可是這一次,強烈的愧疚讓他心尖酸痛鼓脹,半響又嘆了一聲。
「罷了,這段時間你在宮裡待著,稍安勿躁,我一定會帶你出去,另外……我不追究你為了個小奴隸騙我的事了,實在不行……他手上的禁軍圖,我……也不要了!」
最後這一句,夜厲是真的下了大決心!為了禁軍圖,他可算費盡了心思,可是夜沐一句,他就知道利用她,利用他們,讓他有點遲疑了,他突然發現自己很不希望在夜沐心裡,他是個為了利益不顧一切的人,所以禁軍圖,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