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實卻截然相反,自從皇帝病重,太后當政之後,墨國的賦稅就一再加重,為了給她建華美的行宮,徭役也變得繁重起來,弄得百姓怨聲載道。
有人不滿太后苛政,寫了千字文來諷刺她牝雞司晨,為了消除那些不滿的聲音,太后便大興文字獄,而且新添了十幾種酷刑,專門用來對付那些跟她作對的人。
大權在握的她,還會時不時殺雞儆猴,以至於現在,已經沒有人再敢多說什麼了。
前段時間,專政已經五年的太后,不滿自己「攝政」的身份,終於讓人提出「國不可一日無君」這樣的話來了。
而皇帝唯一的兒子下落不明,皇帝其他的兄弟被她斬殺殆盡,這個時候,還有誰不明白太后的意思呢?她這是想當女皇帝啊!
畢竟以前沒有過這樣的先例,太后想讓所有人都認可自己,還是有點費力,她花了大精力上下打點,眼看就快成功了,結果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太子回來了!
太子回來了,雖然太后以身份尚未查明為由,讓太子滯留在驛站,但是盼著太子回歸多年的那些老臣,都在第一時間過來探望了他。
身為正統皇帝血脈,墨臨淵背上的的真龍刺青已經能說明一切,不管太后再怎麼想專權,想做皇帝,墨臨淵一回來,她立馬就變得名不正言不順了。一旦墨臨淵正式認祖歸宗,她勢必是要交還一部分權利的,這對太后來說,比割肉還難受!
墨國皇宮,鳳朝元殿,太后憤憤的摔掉了手中的杯盞,宮人跪了一地,無人不戰戰兢兢。
「確定是太子?而不是什麼人冒充?」
她陰沉沉的聲音,讓簾子外的人身體打顫。
「絕對沒錯!太傅大人和丞相大人親自過去驗證過,確定是太子殿下無疑!」
太后的臉色瞬間更不好看了……
她斜飛入鬢的眉毛高高揚起,細長的眼角給人感覺非常凌厲,半響,她才輕哼一聲,冷笑說道。
「哀家派了那麼多殺手,都沒能殺了那個小子,還真是個命大的!算算年紀,他現在也有十歲了,不過,一個十歲的孩子能做什麼呢?」
她頓了頓,又笑,「若是太子還沒認祖歸宗就死了,那哀家才真是傷心,好好的孫兒,好不容易回來,竟然都沒見著一眼……」
那語氣神態,似乎墨臨淵已經死了一般,旁人聽了都不敢說什麼,只是在心裡為那個孩子哀悼。
墨臨淵回國之後,第一時間就叫人去聯繫無聲大師,但是這位大師經常閉關,或者閉門參禪,總之就是不輕易見人,墨臨淵給他下了很多帖子,說明情況和事情的緊急性,結果都石沉大海。
沒辦法,回國第三日,應付完那些上門拜訪的大臣之後,墨臨淵直接帶人找上門去了。
第一次上門,對方不見,墨臨淵想著有求於人,便回去了。
但是第二次,對方還是以同樣的理由拒絕他。
「施主,主持正在參禪,暫不見客。」
墨臨淵看著眼前高高瘦瘦的小和尚,忽然笑了。
「如果我一定要見呢?」
那和尚露出為難的表情,「主持說過,不見客……」
墨臨淵好久沒見過這種食古不化的人了,他笑容更艷,「就算有人有性命之危,求上門,他也不見?我怎麼聽說,日前一位賣菜老婦求他出手,他都救了呢?還是說,他隻不見我?」
那和尚被問住了,久久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罷了。」墨臨淵很好脾氣的說,「他不見我,我就去見他,你若是阻攔,我便只有打進去了!」
那和尚沒想到墨臨淵竟然打算用強,這麼久以來,誰來請師傅不是恭恭敬敬的?就連那太后想聽佛法,也要看師傅願不願意,這樣對比,這人還真是無禮!
可墨臨淵實在耗盡了耐心,見對方不答,他直接對文豐道。
「我們走。」
「不可!」那小和尚剛要阻攔,就被文豐打出去了,很多和尚見狀都跑了過來,但是他們卻都不是文豐的對手,就這樣一路打,一路破壞,九重大殿快走到底的時候,一個人終於走了出來。
「阿彌陀佛,施主何故拆我佛寺?」
墨臨淵看著眼前這人,眼神不由自主的眯了眯,作為和尚來說,眼前這人,著實長得太過俊秀了一些,一席白色袈裟落地,那微微上挑的眼角和眉梢,放在普通人身上都嫌邪氣,而在他身上,被袈裟佛珠一壓,就產生了一種似佛似魔的詭異氣質,這樣的人,真的佛法高深,醫術超群?
墨臨淵俯身行禮,「敢問您就是無聲大師?」
「正是。」
「那我,想請您出手,救治一人。」
對方上挑的眉梢動了動,然後露出一個悲憫溫柔的笑容,「施主直接打上門來,傷及門人,毀及廟堂,所作所為蠻橫無禮……恕貧僧,不想救。」
那一刻,墨臨淵鳳眸微寒,看著他的眼神更加危險了。
「我給你兩個選擇。」
無聲和尚看著他。
「一,我一把火燒了這裡。」
「二,你救人。」
其餘的和尚聞言,都憤憤的看著他們,似乎他們是什麼不講道理的混蛋,但墨臨淵絲毫不懼,隻盯著眼前的和尚。
「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我為救人數次相求,你確實這樣的態度,我想,我就算燒了這裡,佛祖也不會怪罪,你說呢?」
他最後三個字說得非常認真,只要無聲和尚敢說一個不字,那麼他就燒了這裡,另請高明。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就在眾人以為這個和尚會強到底的時候,他終於服軟了。
「想要貧僧救人,可以。」和尚道,「你先將這佛寺重新修葺好,貧僧便會出手。」
文豐皺了皺眉,覺得這人還真是拿喬。
但墨臨淵答應了,「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