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冉之為什麽要害他呢?想要周家的話,討周憬歡心就夠了。
如果不是周冉之,為什麽他經歷的那些“意外”都是在周冉之回到周家後?
只是巧合?
周酩遠不相信巧合,他一直在暗中觀察,有幾次,周冉之都讓他十分起疑。
這次周憬決定把所有權利和股份都給周冉之,以周酩遠來看,周冉之現在不接,是因為知道自己能力不足以服眾。
如果周冉之是個有心計的人,很快,周家至少會有一筆生意出現問題,而那個解決問題的人,會是周冉之。
這些周酩遠都不會和舒鷂說,他希望她永遠無憂無慮。
至少在他身邊,是這樣。
剛掛斷白栩的電話,舒鷂的手機又震動起來。
她才剛扭頭,指著南非地圖上的布萊德河峽谷,和周酩遠說了一句:“這個地方我們也能去嗎?好玩嗎?”
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震動,嚇了舒鷂一跳。
是岑月白打來的視頻。
舒鷂看見岑月白的名字時,是有些微怔的。
Healer這六個人,給她打視頻通常都是集體的,用小不點陸欣的手機,或者是大琛的,然後露出六張臉。
偶爾也會有人單獨找她,可能是木冽,可能是張士澤,但絕對不會是岑月白。
岑月白的性格十分內斂,只有在過年那種大節日,才會編輯一條喜氣洋洋的祝福信息,群發給大家。
周酩遠看了一眼:“你接,我出去抽支煙。”
舒鷂接起視頻,屏幕裡露出岑月白隱忍著悲傷的臉。
他的眼眶通紅,身上穿的衣服舒鷂並不陌生,那是她半個月前才穿過的病號服。
“月白,你……”
還沒等舒鷂一句話說完,岑月白壓抑著哭腔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舒老師,我的腿……我的腿不能跳舞了。”
岑月白出了車禍。
在Healer新歌發行後,正在籌備下個月的新歌演唱會的關鍵時刻。
他的腿打著厚厚的石膏,那麽內斂靦腆的大男孩,整個人沉浸在悲傷裡,幾次捏著鼻腔壓抑住自己低啜的顫音,無助又茫然。
如果只是他一個人的事,他也不會這麽悲傷。
岑月白怕的,是連累整個Healer。
演唱會的票早已經售空了。
相關的宣傳活動也早就做過了。
舞蹈是6個人的集體舞,岑月白又是C位,如果他不能跳,演出只能取消。
經濟後果是要整個Healer一起擔的。
舒鷂沉吟片刻,輕聲安慰:“月白,會有解決辦法的。”
只有在周酩遠面前,舒鷂是貪吃貪玩又不講理的小孩子。
在Healer面前,她是老師,是家長,不自覺就拿出一種“長輩”的氣勢,像是對待自己家的弟弟們。
岑月白搖頭:“我不知道還有什麽辦法。”
岑月白是隊長,他手術時連麻藥都沒敢打,硬挺過來,生怕麻藥讓他不能清醒,不能利用有效時間來思考對策。
只有現在,手術後的下午,趁著所有人不在,他想要任性一次,把電話打給他最想傾訴的人。
舒鷂蹙著眉心:“月白,現在重要的是你的腿傷。”
“是骨折,需要一個月才能嘗試拄拐走路,”岑月白的聲音越來越小,“跳不了舞了。”
舒鷂其實有些生氣,這種時候還想什麽跳舞。
但她明白,在岑月白心裡Healer一直是比他自己更重要的存在。
“如果你真的那麽想完成演唱會,你來唱歌,我代替你跳。”
周酩遠和裡斯教授站在玻璃門外,周酩遠是紳士,不會做偷聽的事情,裡斯就不同了,這位教授的白大衣下藏了一顆八卦的心。
裡斯的耳朵貼在門縫上聽了一會兒,用胳膊肘撞了撞周酩遠:“哎,舒鷂要去替別的男人跳舞了。”
“嗯。”
裡斯把聽到的情況吧啦吧啦複述給周酩遠:“怎麽樣吃醋吧?我聽那個年輕男人的語氣,他在心理上很相信舒鷂啊?”
周酩遠瞥了裡斯一眼,沒說話。
“男人什麽時候會很相信一個女人呢?愛慕!深深的愛慕時,才會不自覺地想要相信她,和她傾訴。”
裡斯一臉幸災樂禍,“小周總,這是遇見情敵了?”
“裡斯。”
周酩遠不鹹不淡地叫了他一聲,“我為什麽出來?”
“為什麽呢?”
“為了不聽他們講話。”
裡斯一臉笑:“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這麽紳士,回頭老婆被人搶走了怎麽辦,替你情敵跳舞哎,不擔心?”
周酩遠手裡擺弄著一支煙,半晌,把煙放回煙盒裡。
出來抽煙是他找的借口,他不會限制舒鷂的自由。
周酩遠看向南非的夜晚,因為燈光稀少,星群格外璀璨,顯得天際更加廣袤。
他笑了笑,對裡斯說:“我曾經以為,舒鷂是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其實不是,鷂這種鳥,原來是翱翔天際的猛禽,她想飛去哪,隻管展翅飛。”
“那你呢?”
“我來做她的家。”
第62章 新月
Healer的經紀人趙雅打來電話時, 舒鷂正坐在臥室裡,周酩遠也在,正在幫她擦乾剛洗過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