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鷂不是故意瞞著馮凌子一個人的,本來這事兒齊言清也不知道,但舒鷂在法國被綁架被解救後,是齊家在法國常年生活的一個伯伯去接的舒鷂,不用舒鷂說,齊言清自己就知道了。
舒鷂解釋了幾句,馮凌子從鼻子裡發出“哼”聲,算是原諒了舒鷂。
舒鷂小仙女可以原諒,周狗不能原諒,在馮大小姐心裡,周狗就是原罪!
於是馮凌子撇著嘴:“就算是救命恩人吧,也不能用以身相許這招報恩啊,你這大好的青春不都浪費了麽!”
舒鷂下意識往陽台看了一眼。
隔音算好的,周酩遠應該聽不見。
“我報什麽恩?我們倆是難友,這不是攜手走出難關呢麽,周酩遠其實挺可憐的,我得幫幫他,就像當年他幫我那樣,”
舒鷂坦坦蕩蕩,“畢竟他是我的白月光呢。”
“噗……”
馮凌子被茶嗆住,咳了好半天,臉都紅了,才扽掉齊言清替她拍背順氣的手,一臉吃了翔的表情:“你再說一遍,周酩遠是你的什麽玩意兒??”
“白月光啊。”
舒鷂坦坦蕩蕩,甚至還悠哉地用湯匙吸溜了兩口湯:
“那時候我和周酩遠被困在一個破房子裡,沒有他我早就死了,是他救我出來的。而且我那會兒腦子裡除了芭蕾什麽都知道,像個傻子,周酩遠給我講了好多長智慧的道理,要不是他教我,我現在還陷在芭蕾舞團呢,估計這輩子都不能脫身了。”
“所以啊——”
舒鷂抬起一隻手,向自己斜上方托了托,接月亮似的,“他就是我天上的明月,指明了我人生的方向,你說現在他有難,我能不幫他麽。”
視頻裡的馮凌子和齊言清面色古怪,兩人半天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馮凌子才磕磕巴巴地開口:“……你、你管指明方向的,叫什麽?”
“白月光啊。”
馮凌子張了張嘴,看她的表情,像是有些無力吐槽,直接把手機塞給了齊言清。
舒鷂一臉茫然:“怎麽了?我說錯了麽?”
齊言清忍著笑:“鷂啊,指明方向的應該是燈塔,跟白月光沒什麽關系。”
“哦,我感覺都一樣。”
齊言清心說,那能一樣麽!
差十萬八千裡呢好麽。
齊言清這人沒什麽婚姻觀,做事隨性慣了,一直不覺得舒鷂選擇嫁給周酩遠有什麽問題,對周酩遠也就沒有馮凌子那份敵意。
他接過視頻,隨意跟舒鷂聊了幾句:“看你這環境,是在酒店呢?出去玩了?”
說起出來玩,舒鷂興致勃勃地給齊言清和馮凌子講了講這幾天的路程。
開口永遠是“周酩遠帶我去了xxx”,或者“周酩遠帶我吃了xxx”。
馮凌子在旁邊冷哼:“他哪有那麽好,整天冷著臉,面癱似的。”
舒鷂立馬替自己的難友反駁:“其實他就看著冷淡,心裡比誰都溫柔,脾氣也沒有那麽大,惹急了不高興了就沉默著不說話,不會像有的男人那樣唧唧歪歪和你講道理或者吵架,特別紳士,心也挺細的……”
舒鷂掰著手指頭數了一堆周酩遠的優點,馮凌子終於忍不住了,重新搶回手機,語氣嚴肅:“舒鷂,你動心了。”
舒鷂一愣:“什麽?”
“我說,你對周酩遠動心了。”
昨天晚上周酩遠問她是不是喜歡他的時候,舒鷂是當笑話聽的,喜歡或者不喜歡的,她從來都沒想過這方面的問題。
青春期萌動的年齡,舒鷂還在芭蕾舞團裡,聽同學議論舞團裡的一個法國男生,說那個男生帥得像王子。
女孩子們竊竊私語,有人壓低聲音,小聲驚呼:“天呐,他的嘴唇好美,太豐.滿了,我好想被他吻一下。”
當時舒鷂也跟著把目光瞥過去,看兩眼,索然無味地收回視線。
沒覺得有多驚豔,不如17歲的周酩遠。
有那麽一個瞬間,舒鷂坐在情竇初開的少女中,想到了周酩遠那張薄唇。
但舒鷂並沒意識到自己會想到的原因,也從來沒考慮過這些事情。
無論是周酩遠問,還是馮凌子問,舒鷂都會下意識否認:“不是動心。”
視頻另一邊的馮凌子,靠在花都滿是綠植和花卉的牆壁上,捏著茶點咬了一口,拋出一個問題:“那我問你,齊言清現在如果有困難,你會不會幫他?”
舒鷂沒什麽猶豫:“幫啊,為什麽不幫。”
“會盡力麽。”
“當然。”
“好,”馮凌子放下茶點,拍指尖上的渣子,“假設現在是三年前,你沒結婚,而齊言清得了絕症……”
“咳!”
人在茶餐廳裡坐,絕症從天上來,齊言清嗆了一下。
馮凌子沒理他,繼續說:“於是得了絕症的齊言清被家裡逼婚了,讓他死之前必須結婚,你願不願意嫁給他。”
舒鷂皺了皺鼻子:“他都得絕症了還結什麽婚。”
“不要在意那些細節,就問你,如果不是周酩遠,換了齊言清娶你,你嫁還是不嫁?”
“……齊言清娶你,你嫁還是不嫁。”
周酩遠接完電話回來,剛拉開陽台的拉門,正好聽見舒鷂手機裡傳來這麽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