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桀覺得自己真傻,又信了某位先生的話,這個週末他說要帶她去隔壁市的古鎮玩,等她上了車,他又說要先去一下城北,安桀很鬱悶,但既已上了“賊船”,也就懶得和他多計較了。
他們現在住的地方在城南,在他們市的植物園附近,開車到城北,節假日堵車起碼要兩個小時。
所以安桀之間閉眼睡覺了,等聽到身邊的人叫她她才醒。
席郗辰笑著給她解開安全帶。他先下車,繞道安桀那邊給她開門,拉她下來,“真不知道你什麼體質,一上車就能睡得不省人事。”
“你還說,昨天晚上是誰不讓我睡覺的?”
此時路上經過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看過來,笑得很是隱晦。
安桀意識到什麼,臉一下全紅了,馬上轉過身背對道路。她看著眼前的禍因,惱羞不已,壓低聲音恨恨地說道:“不許笑!”
對方很君子地忍下笑容,“好,不笑。”
安桀深深覺得席先生實在惡劣。
“郗辰。”不遠處的社區門口,身穿深色套裝的女人是沈晴渝。
安桀一愣,側頭看了眼身邊的人。
席郗辰微擰眉,“晴姨?”
沈晴渝笑著走過來,看向安桀問:“今天路上很堵吧?”
“……還好。”
“那就好。”她的語氣似乎有些緊張,隨後她對郗辰解釋,“玉嶙跟我說的,你們要過來。”
席郗辰笑了笑,牽著安桀的手沒有松過,“晴姨,廈門的事情忙好了?”
“嗯,是啊,提早弄好了就回來了,不過明天還要去公司忙。”
“我去買瓶水。”安桀點了點頭,沒有等回復已經朝一家小超市走去。
沈晴渝有點尷尬,“她……”
“她只是彆扭,你別多想。”
沈晴渝他們已經搬出之前住的別墅,據說簡震林把房子賣了。安桀心想,不管他們怎麼樣,都跟她沒有關係了。她當然也明白他是因為想根治他的心病才帶她來這兒的,但是……
安桀按了瓶水去結帳,排在她前面買了一包餅乾的小男孩掉了錢,她幫他撿了起來。
“謝謝姐姐!”
“不客氣。”
男孩跟安桀笑著揮手道別。
席郗辰已經走到安桀面前,幫她付了錢,然後拿過她手上的水瓶幫她擰開,並笑著遞回去,“你為什麼對別的孩子可以那麼友善?”
“你想說什麼?”
“玉嶙他很想見你。”
安桀歎息,“席郗辰,你可真喜歡勉強人。”她最終還是妥協了,但又補充道,“我見他可以,但是我有條件。”
席先生想了想,“我愛你,這個條件夠嗎?”
安桀無力地按住額頭,輕聲說了一句:“無賴。”
古樸秀美的古鎮,黃昏時分,席先生帶一大一小去散步,初夏時節,青石板路兩旁是開得正豔的花卉,偶爾有蝴蝶從中翩然而過。玉嶙走在前面,東瞧瞧西看看,並不打擾大人談話。
“我一直想知道為什麼他會無緣無故喜歡我?”安桀玩著手上的小草帽,她挺喜歡戴帽子,遮陽又能給人一種安全感。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好奇。”
郗辰停下加布側頭看她,“因為我喜歡你。”
安桀微笑,“然後?”
“然後,我拿了一張照片給他看。我跟他說:照片裡的人是你的姐姐,也是哥哥最愛的人。你要待她很好很好,不能讓她哭,不能讓她難受,不能讓她覺得有絲毫委屈。”
安桀歎了一口氣,低下頭抵進席郗辰懷裡,良久後輕聲說了一句:“謝謝你。”
席郗辰輕吻了一下她的額角,不,應該是——謝謝你讓我愛你。
楚喬看著坐在茶館最裡面的那個男人,他的外形和氣質都稱得上是她心目中完美男人的代表。他正在喝茶,修長的手指拿著紫砂杯。
她知道他,艾維斯`席,在一期財經報導上看到過,是一名典型的成功人士。
“嗨,你好。”楚喬斟酌良久終於鼓起勇氣過去打了招呼。
席郗辰側過頭,禮貌地朝她微頷首,“你好。”
原本壓下的緊張因為他的開口猛竄上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叫楚喬,你好。”
席郗辰點了下頭,並沒有自報姓名,對待外界公眾的姿態他永遠做得得體但絕對疏離。
楚喬不免失落,正想再開口說些什麼,有人走上來,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小男孩,“姐姐要買花燈,但是沒有錢,讓我來拿。”
席郗辰笑了笑,起身拉住小男孩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楚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的位子領近門口,望出去就是被燈火照得繽紛璀璨的小河。
她看到席郗辰走到一名長髮女子身邊,她戴著帽子,帽檐壓得很低,席郗辰給她買了一隻花燈,然後跟她一起坐在臨河的廊簷下。而那小男孩拿了錢跑去旁邊買糖人了。
楚喬看到那女子用食指將帽檐抬高了一些,因為古鎮的外走廊上掛的都是燈籠,沒有電燈,所以光線有點暗,但還是能看清——她很清秀,嫻雅如蘭,她玩了一會兒花燈,轉過頭來朝身旁的人清淺一笑,然後席郗辰低頭吻住了她的唇,之後他附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她一愣將帽檐拉低,但是臉上刹那浮現的那一抹嫣紅卻怎麼也遮擋不住。
這一幕楚喬很多年後依然記得,有的時候在電視上看到關於艾維斯`席的報到,每次看到他在公眾面前沉穩冷靜、一絲不苟的言談舉止,心裡總是會不由得想有一個女人可以讓他柔情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