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軒纏著安笙, 各種各樣的細緻周到, 意思表現的很明顯,想和她好。安笙遭不住他的攻勢, 答應和他好,到現在爲止也沒兩天,說實話,在安笙這裡,熨帖感比激情更多些,在一起了, 心情也算不上多跌宕起伏。
但是這一刻,安笙總算是感覺到了, 什麽叫做怦然心動。
她看著費軒, 費軒也看著她, 費軒眼中帶著的笑意, 比池中的水還要蕩漾,他眼神中氤氳著的溫柔, 在此刻的安笙看來, 比這繚繞的熱氣, 還要讓人如臨仙境。
你遇見一個人,你和他産生了糾纏和交集,你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 看到了自己眼睛和他一樣的波瀾。
安笙突然就覺得特別的浪漫, 她和費軒, 原本是根本不可能有交集的, 他們原本身處兩個世界,是這世界上是比生死輪回,還要遙遠的距離。
而在這無限遙遠的距離裡,安笙走的每一步,只要有一丁點的偏差,只要一個念頭,就會永永遠遠的錯過,今生來世,連擦肩而過的機會都不復存在。
安笙其實不太相信緣分的,否則她應該是屬另一個世界的女主角,可此時此刻,看著費軒慢慢凑近放大的俊臉,感受落在鼻尖上的淺吻,她總算相信,緣分確實存在。
只不過,或許冥冥中注定隻占一小部分,更大的原因,是選擇。
她從無數個世界裡面,精挑細選著來了這裡,這是她的選擇,而兩人能够離奇的像現在這樣在一起,是費軒的不斷選擇所致。
簡單點來說,就是你我本無緣,全靠你發粘。
「你怎麽不說話呀?」費軒告白之後,不光沒有得到安笙的回應,安笙看了他幾眼之後,開始對著水池子發楞。
費軒親了親安笙的鼻尖,把她的臉捧向自己,「你這是什麽反應……」
費軒有些哭笑不得,晃了晃安笙的肩膀,「笙笙?笙笙……」
「行了別晃了,」安笙其實在費軒問她第一句的時候就回神了,只不過是在裝楞,想看看費軒還會說什麽,還有一點,就是她不知道怎麽回應合適。
兩人在一起這才沒多久,確實安笙想要費軒,也一直在無視劇情的作妖,她很喜歡和費軒在一塊,這種喜歡可以讓她冒險違逆劇情去嘗試。
但是安笙總覺得,現在就說愛,真的還沒到那種深度。
雖然費軒表白,安笙十分的感動,可是要她現在就回應費軒,說一句「我也愛你」這就敷衍無疑。
安笙很珍惜和費軒這段感情,等到真正到了那種深度,安笙是一定會說的。
現在沒到,她說不出口,感覺像是在騙人,她只好轉移話題,「我有點渴了,這水也不能泡了,咱們回去吧?」
「水怎麽就不能泡了?」費軒本來還因爲沒有得到安笙的回應,皺起了一點眉,氣氛這麽好,正常的女孩子,不應該激動的抱住他的脖子,說一句「我也愛你」嗎?
可是他聽到安笙說這種話,頓時就有點炸毛,「是,我剛才是弄在池子裡了,可是我不是把你抱上岸了嗎?」費軒一本正經的跟安笙理論,他實在是忍受不了安笙嫌弃他,而且還是屢次三番的嫌弃。
「這裡面的水是活水,你沒看四面八方一直朝著池中注水,池裡的水却沒有溢出來嗎?」
安笙神情有點奇异,就是想轉移個話題,幷沒有嫌弃費軒的意思,好吧,是有一點嫌弃,但費軒這個反應也有點太大了。
「我沒有……」安笙不怎麽有誠意的道歉,「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就是那個意思!」費軒拍了一下池壁,「底下有下水口,水一直都在循環,沒有什麽能存在池子中,抽水馬桶的原理你懂不懂?!」
安笙張了張嘴,把臉上的表情調整了一下,還想說點什麽。
費軒突然又道,「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你就是嫌弃我!」
安笙到嘴邊的話,又噎了回去,見費軒捂著耳朵搖頭晃腦,忍不住想笑。
說出的話也很損,她把脚從水池中拿出來,然後翻轉了一下,起來就跑,「我要回去了,你和你的子孫們泡吧!」
費軒反應過來之後,直接抬脚從池子裡面跨出來,朝著安笙跑的方向追過去,邊跑邊喊。
不像是警察抓小偷那樣的,喊你站住,而是喊,「你儘量跑!被我逮住,你就完了安小笙!」
安笙鞋都沒穿,脚踩在一塊塊青磚上,時不時就被不太平整的青磚凸起硌那麽一下就會减慢速度。
她跑了沒有多遠,費軒很快就要追上來了,離安笙還剩兩三塊石板距離的時候,還故意喊道,「看你往哪兒跑?!」
安笙嚇得媽呀一聲,一步跨兩個石板,結果因爲距離估算錯誤,半個脚掌踩到兩塊石板中間的縫隙,眼見著人朝前傾過去,不是崴脚,就是要臉朝地。
英雄總是這個時候冒出來救美,可是費軒這個英雄跟人不太一樣,人家英雄都是攬住美人的後腰,或者是拉著美人的手臂,把她原地一個翻轉,拽進自己的懷裡。
費軒不是,費軒接安笙的姿勢特別的別致,直接快跑兩步,半蹲在安笙要摔倒的前面,用肩膀接住她的肚子,而後圈著她的大腿,一個起身——安笙就被費軒給扛了起來。
兩個人都從水池裡出來,身上的衣服濕淋淋的,不得不說,穿的時候覺得披麻戴孝,覺得這個溫泉會所的老闆,在做衣服樣式這方面,過於落後了。
但是誰能想到,這衣服的面料濕水之後,才是真的「妖精顯形。」
沾了水蒜皮兒一樣薄,啥啥遮不住不說,而且還和身體特別的服帖,服帖到什麽程度呢?
安笙低頭瞅了一眼,就好像渾身上下都貼了蠶絲面膜。
被費軒這麽扛著,頭衝下腚衝天,再被這衣服一勾勒,內褲上面淺淺的花色都看得清清楚楚。
安笙也不知道是頭朝下倒空的原因所致,還是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小內內的花色所致,總之就是整個人熱血上頭,紅的快滴血了。
「費軒你快把我放下來!」安笙拍打費軒的腰,「我胃不舒服了!」
費軒聞言脚步頓了一下,然後微微調整了一下,安笙的臉基本上都要貼到費軒的腰下,倒是真的壓不到胃了,只是隨著費軒走動的動作,臉啪噠啪噠的和他的不可描述親密接觸。
真正意義上的,熱臉貼冷屁股。
「費軒——」安笙喊得都破音了。
費軒這才停下,半蹲下把安笙放在地上,扶著安笙站起來,倒空了這一會兒,又因爲激動,安笙一下都沒站穩。
不過也不需要她站穩,因爲費軒直接雙手把她又抄抱起來,邁步繼續走。
安笙本來不配合掙動,但是下墜了幾次之後,費軒嘴角的笑意就開始逐漸變壞,等到感覺到費軒的變化,被戳了,安笙立刻像被電了一樣,伸手圈住費軒的脖子,整個人朝上一挺,穩穩地被費軒托在腰以上。
費軒的呼吸有點緊,不得不說,剛才那一頓雖然也幷不算什麽實質性的進展,可還是很美味的。
他由衷的勸安笙,「你乖乖的,開閘之後沒那麽容易關上,小心我……」
安笙支棱著耳朵聽著,不敢跟費軒對視,也不敢回應他,不敢掙扎,也不敢要求再下地了。
費軒見她這個炸毛的樣子,總算是報了剛才被嫌弃髒的仇,側頭咬了一口安笙的耳垂,流氓道,「把我惹急了,真收拾了你。」
安笙接下來全程十分的乖巧,甚至在繞過房子的時候,還把頭埋在了費軒的肩膀上。
倒不是因爲別的,安笙怕遇見服務人員,因爲兩人現在的衣服都濕漉漉的,貼在身上,實在是不雅觀。
而且剛才兩個人確實算是幹了見不得人的事,安笙心虛。
總算是進了房間,費軒這才把安笙放下,安笙急忙朝著衛生間跑,實在是她身上這一層現在就像是在果奔。
費軒看她倉皇的背影,嘴角勾起笑意,索性直接將身上所有濕漉漉的布料都甩掉,坐到沙發上,拿過一個沙發墊子抱住,仰著頭開始回味剛才。
剛才安笙臉色通紅,眼睛蒙上一層水霧的樣子,實在是太誘人了,費軒幷不隨便,除了安笙之外,沒有過其他的女人。
他剛才真的,有那麽瞬間控制不住,想把人直接吃了。
真的吃了,安笙回過神來也怨不到他的頭上,聞了3號,費軒有把握再撩撥下去,安笙一定把持不住。
可是費軒不想這樣,他用這個東西,只是想有一些輔助的效果,實在是因爲先前安笙表現的對他太抗拒了,他也是抱著試試的心態。
這東西得來的也算意外,費軒才剛剛接手費氏的時候,資助了一個在其他人眼裡看起來又瘋狂又無能的大學教授。
費軒之所以會資助他,只因爲自己曾經上過他的課,雖然算不上恩師,但也因爲那一點惻隱之心,不想讓他淪爲其他人的笑柄。
他一開始也幷不知道這教授是做什麽,費軒只是因爲有能力,正好能伸一把手,所以才會幫他。
教授在國內折騰了一段時間,然後又跟費軒要了一筆錢跑到國外,費軒一直都沒有關注,等到這種東西偷偷的在一些二世祖之間流行起來,費軒也是避而遠之的。
但是突然有一天,他收到了國際快遞,裡面各種型號小樣,足足有兩公斤,附贈的留言就是他資助的那個教授,就是這些東西拿給他玩。
後來費軒才知道,這種香沒有名字,是c給國浮洋小島上,專門用來教調人用的,費軒知道了,第一時間就已經撤資,但是那個教授,根本也不再缺他的資助了。
只不過總歸有之前的交情在,費軒如果說要,教授表示會親自動手做。
香水一共分6號,命名也就是1、2、3、4、5、6號,不花哨,但是效用却是非常的驚人。
費軒用到3號,3號往後,一旦用上456,很容易成癮,戒掉會非常難,而只要安笙成癮,這一輩子就再也離不開他了。
1~3號,基本上只有不同程度的助興和輕微麻醉功效,4~6號才是重頭戲。
究竟是什麽成分,有人試圖分析,却始終沒有成功,賣到了天價,却依然很搶手,因爲只要按照順序用到6號,別說是人,就是一頭野生猛虎,也會溫順的像個猫。
而據說它的功效最牛逼之處,不是因爲它能够讓一頭猛虎變成猫,而是哪怕一輩子用,對人的身體影響也非常的輕微,甚至持續使用還有避免上百種惡性病的效果。
而這個東西,能够買得到的人不一定能買得起,而能够買得起的人,不一定一直能買得起。
費軒自信,他可以一輩子供給安笙,讓安笙成爲他溫順的「猫咪」只是現在……費軒有點猶豫。
安笙真的很和他心意,費軒希望兩人能自然發展下去,安笙能够自願待在他的身邊。
至於兩個人之間那種事,費軒很有耐心,他要等著安笙真真正正把自己交給他。
安笙進衛生間後,把濕漉漉的衣服脫了,打開淋浴衝洗,不過洗到了一半她才想起來,她沒有拿換洗的衣服進來。
安笙站在淋浴下楞了一會兒,她發現一件很要命的事,自己沒帶換洗的衣服,第一個冒出的想法竟然是,費軒爲什麽還沒送來?
費軒確實是細心會照顧人,安笙衝洗好之後,用浴巾把自己裹起來,感嘆自己是「由儉入奢易」這才多久的光景?就開始依賴費軒。
她把頭髮也包起來,把衛生間的門打開一個縫隙,探頭探腦的打算看一看費軒在哪。
一個套間帶了兩個浴室,只不過臥房裡面的那個透明的浴室,很顯然不是什麽正經浴室,雖然有浴缸,但那等同於現場直播的玻璃,安笙可不敢用。
安笙剛才衝洗的很快,她猜費軒現在應該在臥室裡面的那個浴室洗澡,要是那樣她就正好快速穿過客廳,跑到臥室裡面拿了衣服出來換。
只不過安笙才將頭探出來,費軒的聲音就在浴室門後響起。
「忘記帶衣服了吧,給你,」費軒說,「內褲是一次性的,你先對付穿著,等我一會去前臺問一下有沒有賣的。」
安笙嚇了一跳,頭磕在門框上,不過飛快的伸出手,抓住費軒手裡面遞過來的換洗衣服,準備立刻縮回去,誰料却讓費軒抓住了手臂。
「你幹嘛……」安笙一著急,頭又磕了一下,疼得齜牙咧嘴,「你放開,費軒!」
費軒已經把門拉開,安笙手抓著浴巾的上面,飛快轉頭對著墻壁。
費軒看了一眼,有些無語道,「你有什麽好躲的?包的這麽嚴,馬路上走的都比你露的多……」
「那你去大馬路上看啊,你老對著我耍什麽流氓!」安笙抱著衣服,羞惱的耳朵都紅了。
費軒挑眉靠著門框,「你說我爲什麽老對著你耍流氓啊?」
他朝前走兩步,從身後抱住對著墻面壁的安笙,將嘴唇貼在安笙濕漉漉的肩頭,輕輕的啄吻,發嗲道,「我要是真的看大馬路上的女人,對著她們耍流氓,你讓嗎?」
安笙剛才就看見了,費軒也就圍了一條浴巾,頭髮根本都沒擦,身上還泛著水光,雖然沒有刺激人眼球的有型肌肉,但是綫條特別的流暢,安笙知道不光看著流暢,摸著還挺緊實呢……
可是兩個人這個進展也太神速了,安笙實在是遭不住,費軒從身後抱住她,下巴放在了安笙的肩頭,安笙縮了一下肩膀,費軒親了親她的頭髮,低頭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費軒你別鬧了,」安笙的呼吸有點亂,「我,我先換衣服……」
費軒哼唧了一聲,但是他沒有鬆開安笙,而是抓著安笙的肩,猛的將安笙轉向自己,把安笙按進他的懷裡。
手指從她的臉上,順到她的下顎,最後落到她的肩頭。
「好像有一句話我一直都沒說過,」費軒喉結滾動,凑近安笙的側耳,清越的聲綫,震得人鼓膜發癢。
費軒說,「你真美。」
安笙的雙手按著費軒的肩膀,推著他和他拉開距離,咬著嘴唇,眼神濕漉漉的看他。
費軒低下頭,碰了碰安笙的嘴唇,然後理所當然道,「給我看一看。」
說著手指在安笙的耳垂上用力捏了捏。
安笙的臉色騰的就紅了,腦子嗡嗡作響,伸手使勁推了一下費軒。
本來夾在兩個人中間的換洗衣服,隨著兩個人分開的動作落下去,費軒眼睛一直緊緊盯著安笙,伸手連看都沒看,就把衣服撈住,放在了洗手台旁邊的櫃子上。
朝著安笙走了一步,安笙就後退一步,紅著臉瞪著眼睛看他,「你够了,別這樣。」
「我怎麽樣了?」費軒脚步停住,站在安笙的不遠處,臉上換上受傷的神色,剛才的攻擊性瞬間烟消雲散,語氣又變成安笙熟悉的嗲,「我看一下怎麽了,你都……」
費軒指著浴巾位置,「你可是都上手了,你想不負責任?!」
安笙憋的臉色越來越紅,要讓費軒說的啞口無言,吭哧了一會兒道,「我不是自願的!」
「你不是自願的?」費軒點了點頭,又朝前走了一步,安笙徹底貼在墻上,眼神裡的戒備都散了,四處亂閃,不敢跟費軒對視。
「你說你不是故意的……」費軒說,「快結束的時候,我可沒按著你的手吧?」
「你——」安笙整個人所有在外的皮膚,已經全部變成粉色,連指尖都不例外,費軒却步步緊逼,一隻手按在安笙的頭側,近距離逼視著安笙,「你告訴我,是我按著你的嗎?」
安笙將頭轉向旁邊,閉上眼睛,完全變成了一條氈板上的魚,任由費軒刮鱗去腮,刨開胸膛。
「我就按了一下……」費軒的聲音放低,整個人貼近安笙,「抓著我不放的,是你啊,笙笙~」
安笙緊緊閉著,費軒扳過她的頭,伸手直接去扒她的眼睛,迫使安笙睜眼看他,「你告訴我,你爲什麽抓著不放?」
「是你逼我的……」安笙聲音輕不可聞,費軒哼的笑了,笑的特別特別壞。
「明明就是你,是你是你,你還想耍賴,」費軒伸手捏安笙的鼻子,「你對我那樣,現在我想看一看你都不讓,你說你是不是欺負我?嗯~」
老天爺開開眼,這他媽到底是誰在欺負誰?!
安笙在心裡面哀嚎,想躲避,可是身後是墻,面前是費軒,費軒粘人的功力已經滿級,安笙想視而不見,想充耳不聞,却是根本都做不到。
而她想發火也根本找不到理由,費軒雖然說的話扭曲事情始末,但是畢竟有一部分是真的。
她是真的上手了,別管是自願,還是被迫……
費軒額頭抵著安生的額頭,手指輕輕的捏著安笙浴巾掖起來的一角,慢慢的朝外拉。
「給我看一眼就行,我保證不碰,行不行?」費軒說,「就算看了,算起來還是我吃虧,我都被你……」
安笙實在是受不了他磨,抓住費軒的手,費軒却手腕一轉,連帶著浴巾也帶開了。
兩人的呼吸同時靜止,費軒垂頭,片刻後把安笙嚴嚴實實的攏上,然後緊緊箍進自己的懷裡。
安笙被他勒的呼吸不暢,費軒頭埋在她的肩膀,難耐的悶聲道,「真想現在就把你吞了。」
安笙被費軒抱了一會兒,聽他跳得飛快的心臟,感受他的隱忍,伸手抱住費軒的腰,也摟緊他。
好一會兒,費軒長出一口氣,鬆開安笙,拿了一條幹的毛巾放在安笙的頭上,催促「快換衣服,中午我帶你去山上的農家樂,是正宗的小笨鶏燉野蘑菇。」
安笙點頭,費軒進了衛生間之後,她趕緊擦頭髮換衣服,出來的時候費軒也穿好了衣服,正在吹頭髮。
聽見聲音轉過頭招呼安笙,「你過來我給你吹頭髮。」
安笙占站到費軒的身前,眯著眼睛讓費軒給她吹頭髮,她喜歡費軒的手指溫柔的在她頭上抓來抓去。
費軒吹完了之後,張開雙臂把安笙抱住,片刻後又鬆開。
費軒每次都非逼得人上不來氣才肯鬆開,難得這麽小清新的隻抱了一下。
安笙疑惑的看他,費軒伸手落在安笙的頭頂,敲了敲,「你剛才的表情,就像在說,『你快抱抱我』。」
安笙切了一聲,拍開費軒的手,走到臥室裡撲在軟的過分的床上,整個人都埋進去,把拖鞋甩掉,「我不想動,好累了,我想睡覺。」
確實是覺得有點累,別的倒好說,主要是費軒今天實在是……太過火了,高度緊張和興奮過後,自然就會覺得累。
費軒走到床邊,單膝半跪在床上,「可我已經定好地方了……」
他伸手撥了一下安笙的頭,安笙直接鑽進枕頭底下,費軒無奈的笑了一下,伸手照著她的背輕輕甩了一巴掌,「那我就叫前臺先隨便送點,晚上的時候再帶你去。」
安笙被揍了,瞪了費軒一眼之後,回頭拽上被子鑽進去,拱了幾下,就露出上半張臉在外呼吸。
「先別睡,」費軒撲到枕邊,撥開安笙額頭上的碎發,「吃點東西再睡,我這就去打電話。」
最終午飯還是沒能吃成,費軒在外頭通話的聲音,簡直就像是催眠曲,安笙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
只不過睡著了,也幷沒能消停的著,夢裡面比外面還要刺激,主題還是費軒,特點是內容還是重複,劇情爲了拆散他們,簡直不遺餘力。
只不過這一次是換了花樣,不再是陽光綠草,還有費軒手裡金色的鎖鏈。
而是在一幢房子裡,安笙安靜的坐在床上,看著費軒用打火機點燃了窗簾,然後回頭對她笑得又痛苦又甜蜜。
然後費軒就跪在她的脚邊,捧著她軟弱無力的手,一直在重複一段話。
「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我會一直抱著你,大火會把我們融爲一體,到最後連骨灰,都不會再分離。」
安笙低頭看了一眼,她的手和脚都在流血,滴滴嗒嗒的落了一地板,疼的要死,而猙獰的傷口處,正是手筋和脚筋的位置。
這個夢確實有點恐怖,夢裡烟味還有火燒的感覺,都太過真實,安笙是窒息醒的,醒過來後,這種窒息感也沒有消失。
結果一睜眼,就看到費軒的大腦袋,枕在她胸前,她臉呼吸都費力,不僅如此,費軒整個人繩子一樣捆在她身上。
安笙伸手把他腦袋推開,費軒仰著脖子,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片刻後又滾了回來,繼續抱著安笙。
長籲一口氣,安笙吐槽,怪不得夢裡面又是感覺渾身動不了,又是感覺手疼脚疼,然後還是窒息。
費軒壓的她窒息,纏得她手脚都麻了!
安笙齜牙咧嘴的蹬了一脚,可算把費軒給蹬開一點,然後翻身到床邊上,輕輕地跺脚,甩手,等著這麻勁兒過去。
費軒閉著眼睛劃了幾下,沒劃拉到人,揉了揉眼睛睜開,發現安笙正用不太友善的眼神看他。
因爲洗完澡就睡覺了,他頭髮上撅著一捋待毛,和安笙的爆炸頭,一看就是出自同「一個床」的手,可以說是情侶款了。
要不是兩個人都有顔值撑著,分分鐘鑽橋洞底下再蓋個報紙毫不違和。
兩人一個眯眼,一個瞪眼,對視片刻,同時噗的笑出聲。
費軒朝著安笙爬過來,把安笙攬到自己懷裡,在她睡的特別蓬鬆的頭頂蹭來蹭去。
安笙嘴角也帶著笑意,手脚的麻勁兒也緩過來一些,被軒軒蹭了幾下,徹底從夢境裡脫離,索性整個人看完再費軒的懷裡。
「睡醒了嗎?餓不餓?」費軒抱著安笙,又朝後倒下去,安笙順勢趴在他的胸膛上。
「餓了,」安笙說著摸了摸肚子,「你怎麽不叫我起來吃東西?」
「你怎麽知道我沒叫你呢?」費軒無語,「我抓你肩膀晃了那麽半天,你手一揮抽了我一巴掌,吧唧吧唧嘴轉身用屁股對著我,我見你睡得那麽香,就沒再叫了。」
安笙就莫名覺得這個形容不對,什麽叫吧唧吧唧嘴?她又不是猪!
「你撒謊!」安笙說,「我睡相一直都特別好!」
費軒嗤笑了一聲,「可算了吧祖宗,我跟你睡這幾次,哪次要是不抱著你,你都能像時鐘一樣走一圈。」
安笙幷不相信,總覺得費軒是在騙她,「你少騙我,我自己睡的時候晚上頭衝哪邊,早上起來還是頭衝哪邊,被子也蓋的好好的。」
「你那是轉了一圈又轉回來了吧?」費軒說,「被子確實是蓋得好好的呀,因爲你每天要轉的時候都是帶著被子轉的。」
安笙沉默了片刻,費軒又摸著她的頭髮說,「沒騙你,我要是抱著你的話,你掙扎兩次掙扎不開,就會老老實實的睡了。」
安笙仍舊搖頭,「我覺得是你自己睡相不好,必須要夾著東西睡,剛才我醒過來手脚都麻了。」
費軒嘆口氣,「要不然今天晚上錄一下,用手機就成,看看到底是誰睡相不好?」
安笙有種這件事可能是真的感覺,及時掐斷了這個話題,爬起來去衛生間上厠所,順便漱口。
費軒則是打電話跟前台重新要了一點吃的,然後也鑽進衛生間裡,擠在安笙的旁邊,洗了一把臉,試圖把頭頂翹起來的頭髮壓下去。
費軒只要了一點東西墊肚子,晚飯的時間快到了。
兩人坐在桌邊慢慢吃,費軒說,「今天去不了山上了,挺晚了,外頭刮了不小的風,那邊其實還有一片樹林挺漂亮的,咱們明天再去吧?」
安笙咬了一口鶏蛋捲,搖頭道,「小鶏燉蘑菇沒什麽好吃的,要不明天咱們回去吧?」
費軒動作停住,抬頭看安笙,「你急著回去幹什麽呀?水産市場那邊不是已經不做了嗎?」
安笙喝了一口水,「我要去一趟老闆娘家,而且租住屋也要回去,再說我沒有工作了,你不是還得上班嗎?整天跟我泡在一塊公司不要了呀。」
「我必須經手的工作不多,而且也可以延後,」費軒給安笙又夾了一個鶏蛋捲,發嗲道,「我想跟你好好玩兩天,你不要那麽早回去好不好?」
安笙却搖頭,「我也要重新找工作,費軒,我知道欠了你那麽多錢,說要還給你,簡直是大言不慚,我就算剁成塊兒論斤賣,也值不了一個零頭。」
安笙說,「我可能一輩子都還不起,但我爸爸媽媽也在打工很辛苦,我就算賺的不多,也總要想辦法還啊。」
費軒一句,「你其實可以不用還,只要待在我身邊就好,」堵在嗓子裡,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只說道,「那也不差這兩天,我們才剛在一起,蜜月期還沒過呢……」
安笙正喝水,嗆了一下,「結婚才有蜜月期吧?」
「熱戀期還沒過,你就要去上班,把我一個人扔在家裡,多寂寞呀?」費軒可憐兮兮道。
「費大老闆,說話不腰疼嗎?你還寂寞,你這次跟我出來,都是硬抽出的時間吧。」
安笙用筷子夾了一個鶏蛋捲,放在費軒的碗裡。收斂起玩笑的成分,認真道,「咱們兩個才剛在一起……熱戀期還是不要那麽快過去吧。」
熱戀期過去的情侶,通常會面臨兩個極端,走進婚姻的墳墓,或者分道揚鑣。
安笙真的特別喜歡兩個人現在的狀態,她真的不想讓熱戀期這麽快就過去了。
她又喝了一口水,眼睛看向費軒,這才剛剛開始,她就有點無法想像,要是費軒哪一天對她冷淡了,她一定會非常非常的不適應。
安笙是一個不喜歡變動的人,經歷了兩輩子,要接受一個人,還有要和一個人漸行漸遠,對安笙來說都是十分耗費心力的事。
費軒看安笙的神色,知道基本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安笙這個人看著挺軟的,但其實是比他還要執拗的。
他也沒有逆著安笙來,只是換上有些失落的神色,低頭哦了一聲,慢慢的吃東西裝可憐。
安笙其實很多時候知道費軒是裝的,因爲轉變的太快,但是她還真就吃費軒這一套,一見費軒這樣子,頓時就有點軟化,「咱們已經在一起了,以後有的是時間出來玩呀。」
費軒點了點頭,把嘴都撅起來了,安笙嘖了一聲,沒在說話,一頓飯到後面,無論費軒表現得多失落,安笙都沒鬆口。
晚上睡覺費軒也很低落,整張臉都垮下來,安笙中午就哄了一句之後,再就當成沒看見,主要是怕自己扛不住答應。
費軒的心有點颼颼凉,他以爲兩人的關係轉變以後,又有了一些親密的接觸,安笙會變得軟化一些。
但是直到晚上睡覺,還是安笙先睡著了,費軒氣得在床上坐了半夜,又不能强行的限制她回去,想伸脚把她踹醒,看安笙睡得小臉紅撲撲的,又不捨得。
費軒甚至開始恐慌,如果以後他露了馬脚,按照安笙這種性格,一旦起了逆反心理……
費軒怕死了安笙像先前一樣,冷漠到讓他覺得安笙都沒有心。
直到第二天早上,兩人開著車回程,安笙躺在座椅上,用費軒的衣服蓋住自己的半張臉,閉著眼睛迷糊。
在心裡面佩服自己,就費軒那個粘糊勁,能頂住的都是鋼鐵俠,她昨天晚上差一點就妥協了,幸虧糾結的太累睡著了。
回程費軒確實是情緒不太高,水産市場的事情,費師還沒有給他信息,昨晚他問了一下,但是費師幷沒有回話。
費師基本上不會不給他回話,今天早上費軒又撥了一遍費師的電話,費師也沒接。
費軒的心裡有一點犯嘀咕,路上都在皺眉思索著到底是什麽事,但也應該在控制範圍內,因爲費軒這裡看著費師的人,可不止一個。
腦子裡想事情,就沒有跟安笙搭話。
安笙只以爲他是因爲回程的事情不高興,忍了半路,總算是忍不住,她喜歡看費軒笑,但是是費軒的眉眼飛揚起來,而不是這樣擰著眉,把眉中心漂亮的小痣都藏起來。
安笙清了清嗓子,看到前面不遠處就是兩人來的時候的加油站,總算找到理由開口,「我有點渴了,前面那個加油站,來的時候買的那種飲料,你再去幫我買一瓶吧。」
費軒腦子裡正在亂糟糟的想事情,安笙猝不及防的這句話,讓他沒來得及思考,就以爲安笙發現了不對。
方向盤一打滑,眼看著就要和幷行的車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