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于歸躺在床上,外面皎潔的月光從窗外流瀉進來,鼻間能嗅到的都是清新的竹子味,他睜著眼睛了無睡意,心裡全是尤蠍跟他說的那句話。
怎麼辦?自己該如何去做?
翻來覆去,怎麼也沒辦法入睡,他完全沒辦法把人交給尤蠍。
而離這間房不遠的一間房,也有人睜著眼睛在想事情。
尤蠍一雙美目瞪得很大,臉上表情很豐富,時而一笑,時而冷哼,有時候還突然捂住臉。
突然,他直接坐了起來。
尤蠍經過下午的事情,終於想明白了一點,在知道那個蠱進入席灯體內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並不是想把蠱取出來,或者生氣,他心裡在想這是不是命中註定,外界的人並不知道,毒風寨的人只會把蠱下到要許定終身的人的體內,只會跟那個人拜堂成親。他原先以為自己喜歡的是趙于歸,便毫不猶豫給對方下了,但是沒想到的是——
尤蠍突然露出一個完全不符合自己往日形象的傻笑,不過他很快就收了回來,並且欲蓋彌彰般地輕咳了一聲。
雖然自己現在也算勉勉強強對傢伙動了一點點心思,但是那個傢伙還是很討嫌,嘴欠得很,自己不能慣著,必須賞罰分明。
尤蠍這人做事向來雷厲風行,也不喜歡按照常理出牌,現在弄清楚自己對趙于歸沒什麼感覺之後,決定明天就讓趙于歸離開寨子,而他的心上人就代替他一直住在這裡好了。
尤蠍想到這,滿意地點了下頭,又躺了回去。
但是好心情入眠的尤蠍沒有想到的是,當天早上,他想留下來的那個人連同趙于歸一起消失了。
趙于歸摟住在懷裡的席灯,臉在火光的照耀顯得十分秀美,“垣之,阿席體內的蠱還有辦法取出來嗎?”
左垣之坐在對面,而他的旁邊分別是鳳禾和恭覓陵,他們三個人自然是沒有離開毒風寨的,而是在寨外等到了深夜潛入進來,救走趙于歸和席灯,這是他們之前就商量好的了,左垣之知道毒風寨厲害的是養毒物,然後他就在白日進來的時候,沿路都灑了無色無味的粉末,而在離開之前,藉口說要喝水,接近了他們的水源,左垣之袖子一抖,準備好的藥粉就灑到了井裡。
這一寨的毒物和人都因為藥今晚會睡得特別熟,而他們最警惕的尤蠍居然也沒有反應,這讓他們很是驚喜。
不過,從趙于歸口裡得知席灯的消息之後,三個人又是沉默了下來。
左垣之心中對這蠱毒並沒有特別大的打算,“于歸,你自己清楚的。”
席灯被他們敲暈了,此時在趙于歸懷裡昏睡,他們從毒風寨出來之後,便趕路直到一個山洞裡暫避,準備天亮再繼續趕路。
鳳禾咬了咬唇,終於開口,“于歸,他如果跟我們走,會因為那個蠱而死的。”
趙于歸眼睛裡立刻染上痛苦,“可是,我不願意死心。”他低頭去看懷裡的人,看著對面那張睡得恬靜的睡容,慘澹一笑,“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的話,阿席還是好好的,他又不是江湖之人,卻因為我牽涉其中。”
左垣之猛地站了起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不對,不對,我記得我曾閱讀過一本古書,裡面講到了同心蠱,似乎裡面有取蠱的辦法。”說到這,他的語氣已充滿了信心,看向趙于歸,“世間萬物都是相生相剋,同心蠱在霸道定也有解決的辦法,我現在就寫書信,然後明日就寄去濟生谷裡,讓我師父幫我翻閱,然後我們迅速趕過去,一定可以解決席灯身上的蠱的。”
恭覓陵抬眼,聲音很冷,“你確定能在七日之內搞定?”見左垣之一下子僵住,他便繼續道,“我看倒不如活捉了尤蠍,用他的血來養那個蠱,然後再想辦法去解決這個蠱。”
鳳禾說,“這倒也是個解決的辦法。”
左垣之沒有說完,而是看向了趙于歸。
趙于歸把懷裡的人抱得更緊,他看著面前的三個人,聲音雖輕但很堅決,“只要是為了阿席,我不介意做任何事。”
尤蠍一早起來,發現席灯不見了,同時不見的還有趙于歸。
氣得他把脖子上的小銀都扯了下來,丟到了一邊去,身上的鈴鐺一直在響,“丟人,太丟人,居然在寨子裡讓人給跑了。”說道這,他猛地回頭,對下面的一群人說道,“呵呵,他們倒是把我們毒風寨當成青樓楚館,來去自如,我自是要讓他們嘗到後果的。走吧,我們去追你們未來的蠱主夫人去吧。”
尤蠍霸道慣了,他才不會管席灯原先屬於誰,他所認為的是那個討嫌鬼從今往後只會是自己的阿傻。
席灯醒來的時候在趙于歸的懷裡,趙于歸第一時間發現人醒了,表情立刻有點緊張。
席灯睜開眼,盯了趙于歸好一會,才說,“你為什麼要抱著我睡覺?冷的話就多蓋一點被子。”說完,他突然把周圍給環視了一圈,還看到了坐在對面的三人。
他首先把視線放到了鳳禾身上,然後微眯起眼睛,“啊呸,怎麼大清早就見到你這個勾引我家小蠍子的小妖精,晦氣。”
說完又移開視線,正好與恭覓陵四目相對,他盯了一會,恭覓陵也不躲不閃,直視他的眼睛。
席灯聲音裡帶著嫌棄,“不要拿看食物的眼光看著我。”
最後對上的是左垣之,不過,他只看了左垣之一眼,就移開了視線,完全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
他看了一周,就掙扎了起來,“你放開我,這裡是哪裡?“然後惡狠狠地瞪著趙于歸,“你們綁架我是準備跟小蠍子要錢嗎?我跟你們說,他很窮的,房子都是自己砍的竹子做的。”
趙于歸怎麼可能願意鬆開,抱得更緊不說,還要把臉埋到席灯的肩膀處,“阿席,你為什麼要忘記我?”
鳳禾笑眯眯的,因為他覺得現在的席灯比之前還順眼不少,說話雖然還像原來那樣欠嘴,但是對待他們的態度卻一視同仁起來了,至於席灯一口一個的小蠍子,誰關心他是誰呢,不過是一個趁人失憶趁火打劫的小人罷了。
“你叫阿傻對吧,你猜得太對了,我們呢,待會就是要拿你跟你的小蠍子要錢,不過就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給了,如果不願意——”他拖長了聲音,“那就把你給殺了。”
鳳禾笑得開心,眉心的朱砂痣也更加豔麗。
席灯聞言,卻是皺起了眉,沒說話,但是眼珠子一直在轉,似乎在思考鳳禾話裡的真實度。
趙于歸摸了摸席灯的頭,安慰了下,“不會殺你的,我們只是要找尤蠍拿藥。”
不過那個藥是尤蠍本人罷了。
席灯狐疑地看著趙于歸,“什麼藥?”
“救你命的藥。”恭覓陵表情平靜地說著嚇人的話,“如果沒有那個藥,你就會七竅流血而死。”
鳳禾添油加醋,“對對對,還有你在死之前會越變越傻。”
趙于歸本來準備走溫情路線,跟席灯講講他忘記的事,但是被這兩位你一句我一句,他的阿席似乎真的被嚇到,越來越往趙于歸懷裡縮。
趙于歸本來想制止,但是左垣之突然伸手過來摁住了趙于歸的手,眼裡的意思很明白,讓趙于歸不要制止。
昨日他們作為旁觀者,比尤蠍看得還透徹,尤蠍喜歡上了席灯,俘虜不僅沒瘦身上沒傷,對待尤蠍的態度也十分囂張。
鳳禾說了一通之後,看到席灯像被驚到的兔子似的縮在趙于歸懷裡,撲哧一聲笑出來,還直接站起來,彎腰就給席灯臉上掐了一記,“嘖嘖嘖,你變傻真好。”
鳳禾暗爽完,才發現趙于歸瞪著自己,乾笑一聲,又坐了回去。
席灯聲音有點委屈,“你們這群人真討厭,我要我的小蠍子。”說著,也不要趙于歸抱了,“你快放開我,要不然我現在就學貞潔女子咬舌自盡。”
趙于歸楞了下,哭笑不得,“阿席。”
“放開。”席灯斬釘截鐵,一字一句,“我這個人說到做到的。”
恭覓陵哼了一聲,“咬吧,最好咬狠點,不過我們這裡有神醫,就算你把舌頭給咬斷了,還能救得活,但是以後就不能吃飯和說話了。”
趙于歸又扭過頭瞪恭覓陵,這群人是故意趁阿席現在這樣欺負他嗎?
席灯沉默了一會,突然伸手把趙于歸的臉扳了過來,一口咬上了趙于歸的唇,聲音支支吾吾的,“快放開我,要不然我把你嘴巴咬掉。”
是真的咬,席灯拿著他那一口白牙死死咬著趙于歸的唇。
恭覓陵,“……”
鳳禾,“……”
左垣之,“……”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偶爾拿錯卡美人的地雷,小影美人和西施奶美人的手榴彈,麼麼麼麼麼~
話說捉住我是什麼鬼?還有我不是受!是攻!來跟我念一遍,作者是攻不是受!
我沒有想到單獨約會,又變成五人集體生活......
還有,在這裡強調一句,本文不是NP文!小天使們記住了,對了,最近發現評論裡都是對我的告白,咳咳,小天使們都成了癡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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