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祁竟就這樣一連好幾天,每次去公司,都只會看到丘達。丘達看到他,都很客氣,然後說席灯太忙,忙著新專輯的事。
鍾祁到了現在,哪裡不知道丘達故意的,他坐在待客廳的沙發上,好脾氣地笑笑,“丘先生可能不知道,我已經接下為他們拍新專輯封面的工作了。今天來,其實就是為了這事。”
丘達聞言就把自己的行程表拿了出來,拍攝專輯封面是由業界一個還挺出名的攝影師負責的。
鍾祁看了一眼,提醒道:“丘先生看下手機吧。”
丘達把手機拿出來,就看到老總發來的短信。他皺起了眉,他看著鍾祁那張笑得還挺好看的臉,便知道這個傢伙跟以往纏上席灯的都不一樣。
“他們現在錄新歌,拍攝專輯封面原計劃是定在這週五,也就是後天。”
鍾祁站了起來,“那我便後天再來。”他看下手腕上的表,“就定在9點好了,我希望他們到時候都不要缺場。”
說完,他對丘達點點頭,就從丘達旁邊走了過去。
週五,鍾祁踩著點來到了經濟公司。
果然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丘達。
不過,鍾祁看到了站在丘達後面的那五個小鮮肉。
他的視線在所有人臉上游離一遍,最後停留在席灯臉上,笑了一下。
那個笑容像陰雨天過去後的彩虹,一下子明媚了所有人的眼睛。
丘達:呵呵,不要臉。
某四個小鮮肉:狗男男。
席灯看了眼丘達,再看了眼鍾祁,就收回了視線。
鍾祁拍照的時候很專業,那個時候他的眼裡只有相機和相機裡呈現出來的景象。
他沒有額外多看席灯一眼。
不過不在工作時候,鍾祁一臉壞笑地盯著席灯。
鍾祁趁丘達被人喊開就立刻把人堵在了化妝間,並且把門反鎖了。
席灯看到鍾祁,也對他淺淺回笑一下。
鍾祁把人堵在牆角,“你的手機呢?”
席灯老實說,“在達哥那裡。”
“真是個老狐狸。”鍾祁低聲說,然後抱住了席灯,“有沒有想我?”
席灯緩慢地伸出手回抱著鍾祁,這個動作讓鍾祁微微挑眉。
“我去跟達哥說好了,讓他支持我們。”
鍾祁摸了摸席灯的臉,其實他是想摸頭髮,但是怕把對方的髮型給破壞了,感知著手下細膩滑嫩的觸感,“沒事,交給我就行了。”
鍾祁先離開化妝間,席灯後一步出來,但是沒想到,他一出來又碰見一個熟悉的人——
柯思望。
柯思望對上席灯的眼神,就主動解釋,“我那邊的戲份殺青了,然後我被通知前輩你們那個mv我還需要補拍幾個鏡頭。”
好像是聽過丘達說過這事,說mv有些地方要稍微改動一點。
席灯收回眼神,準備從柯思望的旁邊離開,但是柯思望卻說,“席前輩,你還沒有回答我那個問題,你跟……”
柯思望的話沒說完就被席灯狠狠地掐住了脖子,席灯把人壓制到牆上,他微傾身,聲音很冷,“為什麼你老打聽他的事?”
柯思望臉都被掐紅,根本說不出話。
席灯隨後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不要招惹他。”
席灯一鬆開手,柯思望就低下身猛得咳嗽。
等他恢復過來,那個金髮碧眼的青年早就看不到了影子。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垂下了眼。
鍾祁雖然讓席灯不要插手,但是席灯最後還是去找了丘達。
他直接去求了丘達,“達哥,我是真的喜歡他,求求你了,達哥。”
丘達自然發現了席灯這段時間的心不在焉,而且他也發現席灯的變化,席灯的表情和話都比以前多,這是病情往好方面發展的現象。
似乎,比起席灯的星途,席灯的病情更加重要。
但是丘達還是不放心鍾祁,於是他便說,“小席,很多男人只是玩玩而已,你這段時間先把注意力放在新專輯上,不要見他,如果他喜歡你,自然會願意等你的。”
這一等就是三個月。
從席灯他們推出新專輯,到宣傳專輯,簽售會,上綜藝節目等等。
等席灯再閒下來,已經是三個月之後了。
席灯第一時間就打電話了,鍾祁接了電話,但是他告訴席灯,他現在不在,在西藏的阿里。
席灯的聲音立刻幽怨起來,“你為什麼要去西藏?”
鍾祁輕輕笑了,“就許你因為工作冷落我三個月,不許我因為工作冷落你?乖,等我一周,我就回來了。”
掛完電話後,鍾祁此時正在古格遺址,寺廟上的壁畫保存得非常完美,色彩明麗。他看著那些壁畫,眼神幽深。
鍾祁回來的第一時間,席灯就像只歡快的小鳥主動去了對方家裡,撲到對方的懷裡。
丘達好不容易默許席灯這種行為。
鍾祁看到席灯這般熱情嚇了一跳,然後看到對方燒紅的耳朵,便輕笑著摸上去,“這豬耳朵都可以下飯了。”
席灯沒有說話,只是耳朵更紅了。
鍾祁摸著對方的耳垂,“就這樣想我?”
席灯在鍾祁裡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兩人說了一會話,之後,席灯突然抬起頭去親鍾祁,鍾祁眼裡閃過驚訝。
席灯微瞇著眼,他的動作此時青澀而大膽,在他準備伸手進鍾祁的衣服裡,鍾祁終於扣住席灯的手,輕輕推開了人。
鍾祁只當沒看見席灯眼裡的錯愕和受傷,他能在清醒的時候做出這些舉動,的確是一個大進步。
鍾祁改扣為握,他輕聲哄席灯,“我在阿里拍了很多照片,要不要看看?”
席灯眼睛眨了眨,又湊過去準備親鍾祁,鍾祁一隻手擋住,“席灯。”聲音裡隱隱藏著威懾。
席灯往後退了一步,由著鍾祁拉著他進了書房。
鍾祁進了書房之後,便把相機拿給席灯看,席灯對這些沒什麼興趣。鍾祁發現了,他把相機放下,對席灯說,“你去拿點東西上來吃,我修修片。”
席灯眼裡有些幽怨,鍾祁在席灯的額頭上落下一吻,“乖,去吧,我最近太多工作了。”
席灯只好下樓去了廚房,他拿了些水果,弄成水果拼盤再端上來,他特意只弄了一個叉子,準備喂鍾祁吃。
席灯端著水果拼盤走到他旁邊,鍾祁還在盯著電腦。
席灯看到他電腦桌上有幾張紙,而放在最上面的就是曙光系列的計劃書,他把拼盤放到一邊,把紙拿了起來,就一張紙。
他看了看,才對鍾祁說,“這個是什麼?”
鍾祁頭也沒回,“曙光,我準備主推的系列。”
席灯在上面看到了柯思望的名字,原來做到現在這個地步還是沒有辦法改變。
“模特是柯思望?”
鍾祁這個時候終於回了頭,他起了身,對席灯笑了下,把對方手裡的紙抽了出來,“你怎麼突然關心起這個?”
席灯垂著眼,“我不喜歡他,能換其他人嗎?”
鍾祁眼裡很平靜,“我覺得他是最適合的。”
席灯緩慢伸手抱住鍾祁,抬眼看向鍾祁,他眼睛裡帶著懇求,“鍾祁。”
鍾祁看著這張被造物祖眷顧的臉,伸手摸了上去,停留在對方的眼睛旁邊,他甚至摸了摸對方濃而密的睫毛,“為什麼?”
席灯湊過臉親了鍾祁一下,他聲音很輕,“我不可以嗎?”
鍾祁冷靜到了冷酷的地步,“你不適合這個,我為你安排了更好的。”
“可是我不喜歡他。”
鍾祁說,“喜歡不能當飯吃,你再不喜歡他也改變不了他要當曙光系列模特的事實。”
席灯聞言,就鬆開了抱住鍾祁的手,臉若冰霜,他這是第一次用這樣冷的表情對待鍾祁,然而說出的話也不復往日平靜。
“鍾祁,你是不是喜歡他?”
鍾祁說,“沒有。”
席灯很快地問了第二個問題,“那你喜歡我嗎?不,你愛我嗎?”
鍾祁輕笑了一聲,“喜歡但不愛。”
席灯往後退了一步,“你不碰我的原因是因為這個?”
鍾祁看著他,眼裡閃過憐憫,“小騙子,我不碰你是對你好,一個男人若跟你在一起只是為了跟你上/床,這個男人愛你嗎?”
席灯笑了出來,一雙墨綠色的眼睛暗藏著瘋狂,“可是你連碰我都不願意,你後悔了是不是?就像我媽媽一樣,跟我爸爸在一起後悔了,是的,就是這樣。”他盯著鍾祁,“你喜歡柯思望,你愛他,你不愛我。”
鍾祁皺了下眉,“你為什麼可以從曙光扯到這些地方?”
席灯說,“那你現在跟我上/床。”說完,他就衝過去捧住鍾祁的臉,直接親了上去,幾秒之後,席灯就鬆開了,他的唇上沾了血跡,鍾祁剛剛狠狠地咬破了他的唇。
鍾祁推開了席灯,“你要自愛。”
鍾祁說完,就準備走,卻被席灯拽住,“鍾祁,你要去哪?”
“我出去。”
席灯看起來很可憐,可是在場的另一個人連眼神都不願意給他,“不要走,你是不是要去找柯思望,這三個月你都跟他在一起是不是?”
鍾祁想收回自己的手,卻被席灯緊緊地拽住,他用的力氣很大,鍾祁的手臂已經紅了。
“你是不是有病?妄想症。”
席灯眼睛已經紅了,那雙如寶石的眼睛水汪汪的,“鍾祁,不要離開我,不要讓我一個人,我沒有病,我是個正常人。”
鍾祁回頭看著他,眼神很冷,“我沒心情跟你無理取鬧,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哪裡有正常人的樣子?你除了這張臉,你還剩下什麼?”
席灯怔了下,他顫抖著手,鍾祁趁機掙脫開。
席灯眼睛睜得很大,“我只是想讓你換掉他。”
鍾祁看著他,“我也說了不可能,是你在跟我無理取鬧。”
“我作為你的戀人,提這樣一個簡單的要求不可以嗎?”
鍾祁沉聲說,語句裡都透著冰冷,“工作是工作,還有,我從來沒有承認你是我的戀人。”
席灯眼淚一下子從眼睛裡滾落出來,他猛的捉住鍾祁的手,低頭,就咬下去。
他咬得很狠,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在鍾祁的手上。
他低著頭,看不見鍾祁眼中複雜的情緒。
席灯把鍾祁咬出了血,才鬆開對方的手。
鍾祁收回自己的手,他沒有去看自己的傷勢,“我可以走了?”
席灯已經沒有再哭了,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迷茫,“不要走,鍾祁,你換任何人去拍曙光好不好?”
鍾祁聲音很清楚,“不可能。”說完,他轉身就走。
他才走了幾步,就聽見身後近乎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是席灯的聲音,“鍾祁,你要走,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鍾祁的腳步停了下來,他沒有回頭,“你要是瘋了就跳吧。”
席灯坐在窗台上,他的一條腿已經邁了出去。
外面是蔚藍色的天空,白雲如絲帶般點綴著,飛鳥從天空中飛過,席灯對窗外伸出手。
“Puisque j'ai la bouteille de vin sur ma lèvre dans ton toujours rempli,
Puisque je suis le montant de mon ple près de la paume de la mainPuisque j'ai parfois une respiration de souffle doux dans votre me,
Un parfum enterrée dans l'ombre.Puisque je suis parfois, dans votre discours,
T'entends marcher ton mystérieux voix;
Maintenant que je vous ai vu pleurer,
maintenant que je te vois sourire,J'ai la bouche dans votre bouche, les yeux dans les yeux……”
他聲音低柔,念著一首法國詩歌,法文一直是世界上公認最動聽的語言之一,這詩歌聽起來是那麼多情,席灯眼裡全是憂鬱。
鍾祁聽到了,他不懂法文自然也不知道席灯在說什麼。
在多年之後,鍾祁再聽到這個法文詩歌的時候,他衝上去抓住那個詠誦詩歌的人,問這首詩歌的意思。
知道這首詩歌的鍾祁在那瞬間就落下淚,他終於明白那首詩歌的意思,可是那個金髮碧眼的青年已經不在了。
作者有話要說:
崩人設不負責小劇場:
懶導:這次特意請來我們的兩大主演進行一個簡單的採訪,請問小燈燈,今天拍了一場撕逼戲,你感想如何?
席灯:這不算什麼,我已經領悟到撕逼的精神,就是可以從一件撕到很多事情上,最後得出你不愛我的結論。
懶導:那鐘祁你在這場戲份裡完全把渣男表現得活靈活現,你感想如何?
鐘祁:別人撕逼最終都會撕到床上,為什麼我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席灯?
懶導:官方答案是感情要順其自然,你們才認識多久是吧,不官方的答案,不告訴你。好了,今天採訪結束,明天將採訪我們的另外一大主演,四萬先生。
謝謝西施奶和大聖饒命啊!的情書,╭(╯ε╰)╮
上文文藝青年席灯朗誦的法國詩歌是雨果的
《我把唇兒》——
“我把唇兒貼上你那正滿的金樽;
把憔悴的額頭安放在你的手裡;
我有時吸到了你那種幽閒的清芬,
有時吸到你靈魂的那種溫馨的氣息;
我有緣聽到過你對我細語低低;
話裡字字都是神秘的心靈再現;
我曾見你微笑,我曾見你悲啼;
嘴貼著我的嘴,眼貼著我的眼,
我曾見你那,唉!曾見你那經常隱蔽的星兒,
在我幸運的頭上閃出了光明一線;
我曾見你把你生命的玫瑰花兒,
向我生命的波濤中拋下了嫣紅一片。
那麼,現在我就能告訴那似水年華,
“你流吧!儘管流吧!我再也不會衰老!
去你的吧,帶著你那些水上的殘花;
我靈魂裡有朵花,誰也不能摘到!
我滿滿的斟下了我飲的生命之杯,
你的翅膀觸到它,也一點兒不會溢出,
我靈魂裡的烈火,超過你一切死灰,
我心裡的愛情,任何東西都無法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