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結束,喬家上上下下松了一口氣,但又提了一口氣,就擔心萬一某科目不過,讓二少幼小的心靈受到嚴重的傷害。
相比於其他人的緊張,喬景安表現得很是鎮定,期末考後沒有事做,他便找了許多與現下社會有關的書籍來看,覺得有用的便記著,覺得沒有用的便一笑置之,日子也過得充裕,倒有些像自己前世夢想中的日子。
看看書,練練書法,描兩張丹青,一杯清茶,兩杯淡酒,有滋有味,愜意非常。
可是這兩日,喬景安卻覺得日子有些無聊起來,因為這兩日喬琛去了國外談生意,他獨自一人睡在房中,便覺得原來溫暖舒適的床鋪寒冷不少,就連放在床頭的麥兜也不可愛了。
古人曾言,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喬景安覺得自己雖然沒有這麼誇張,但是總也斷不了想念喬琛的心思。也因為這種想念,他終究明白什麼是愛情,若說這樣的情緒還不是愛情,那麼他這輩子便不會再瞭解什麼是真正的愛情了。
既然愛了,那麼便勇敢的表露出自己的心思。他不是一個不敢說愛的人,能確定自己這份心思,也算是一種幸運。
曾經有人這麼說過段家子孫,段家人冷血無情,縱然擁有尊貴的身份,也不過是一個個活死人。也有人在官場中敗于段家的人詛咒段家子孫永生不懂情愛,註定會孤寂一生。
段家的子孫與其正房夫人一向相敬如賓,可是相敬如賓卻也代表著沒有感情。段家子孫給那些女人尊貴的身份,而那些女人為段家孕育子孫,傳宗接代。
詛咒最後是不是成真喬景安並不清楚,但是在他記憶裏,生活在段府中人,的確沒有真正快樂的人。他們只沉溺于永遠不會滿足的**中。
合上手上的書,喬景安喝了一口溫熱的茶,便聽到門外響起敲門聲,“少爺,該用飯了。”
“好,馬上來,”喬琛應了一聲,起身出門,對站在門口處的王管家笑了笑,也斂去了眼底的一絲落寞。
等到喬景安下樓,王管家才皺了皺眉,關上書房門,望著走廊上喬家老爺子的照片歎了一口氣,老爺,二位少爺的確變得友好,可是這份友好摻雜了太多別的感情,讓他為這份友好感到沉重。
用過午飯,喬景安接到林紓的電話,邀請他去附近的一個旅遊景地遊玩,喬景安想著反正呆在家裏也無聊,不如去玩一玩也好。
沒一會,就見喬家大門外停了一輛白色跑車,喬景安出門才看到,開車的人不是林紓,而是梁羌,他看到二人時,梁羌正擰開一瓶飲料遞給林紓。
“上車,“林紓看到喬景安,替他打開車門,視線掃到他手中一包點心零食時,抽了抽嘴角,“我們是去爬山,不是去野餐。”
喬景安面不改色的坐上車,然後慢吞吞的開口道,“爬山總是會餓的。”
林紓雖然想告訴喬景安山上有酒店,可是看到喬景安這麼嚴肅認真的樣子,他還是沉默的點點頭,帶了就帶了吧,反正又用不著他提。
車開出城裏後不久,便有一個較陡峭的斜坡,喬景安突然察覺到耳邊有什麼東西正朝他飛來,快速的側頭閃過,只聽嘭的一聲響,窗戶竟然碎成了碎片。
林紓與梁羌面色大變,林紓轉頭一看,他們的身後竟然跟著兩輛黑色轎車,而他們的前方正有一輛車向他們直直撞來。
梁羌急打方向盤,險險的躲過這輛車,連回頭看的時間也沒有,“林紓,你的傢伙放在哪?”
林紓埋頭躲過一粒子彈,“車座下麵。”說完,便從車座下拿出一把消音手槍,面色難看道,“沒想到林琮竟然真的要下這個狠手。”
喬景安也跟著埋頭,伸手往車座下一摸,竟然真的摸出一把手槍,他來到這裏後,與喬琛也去過兩次射擊場,對於槍支結構也有些瞭解,他打開手槍一看,裏面只 有六顆子彈,他心頭暗自叫糟糕,車後面的玻璃已經全部裂開,根本沒有遮擋的功能,他蹲下身,聽到車壁被子彈打到的聲音,一臉沉痛的對林紓道,“雖然你車子 的玻璃不結實,好在車壁還行。”
“老子花了幾百萬買它,它總要有點用處,”到了這個時候,林紓也沒了什麼氣質,一句粗口便爆了出來,他額頭上滿是虛汗,眼前的局勢對他們很不利,對方明顯是想置人於死地,不然也不會派這麼專業的殺手,剛才若不是喬景安躲得快,想必死的第一個就是喬景安。
想到這,林紓打了一個寒噤,不由得握緊手中的槍,“阿梁,你安心開車,儘量甩開他們。”
梁羌面色冷凝道,“前方有個拐彎,過去後便是山路,基本沒有多少行人,林紓,你今天真應該好好待在家裏睡覺。”他猛的一個拐彎,躲過飛來的幾粒子彈,“我擦,消音的狙擊槍,林琮這次真是花大價錢了。”
此時待在米國賓館內的喬琛剛剛洗完澡,他一邊擦著頭髮,一邊撥通了喬景安的手機,手機在響了好幾聲後,對方才接電話。
“小安,在做什麼?”自從與喬景安關係更進一步後,喬琛的心情一直很好,所以此時也不例外。
“我和林紓還有梁羌在玩呢,”喬景安似乎有些著急,說了這句話後,又道,“哥哥,我還有事,先掛了。”
聽著手機裏嘟嘟聲,喬琛皺了皺眉,小安以前可沒有這麼直接的掛自己電話,現在一天多時間沒有聽到自己聲音了,難道小安不想念他麼?
把手機扔到床上後,喬琛突然覺得失寵了。轉身拿出一套西裝,喬琛心想,還是早點把工作做完去陪著小安吧,不然被別人家的小孩帶壞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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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紓一聲悶哼,左肩頭進了一顆子彈,他坐在車底上,面色有些發白。
“別動,”喬景安把手機扔到一邊,一槍解決了對方副駕駛座上的一個殺手,手快速在林紓肩頭點了幾下,林紓便發現肩頭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很快便不再流,就連痛覺也減輕不少。
看著一臉嚴肅沉穩的喬景安,林紓突然覺得,喬景安或許是一個深藏不漏的武林高手。
“林紓,你怎麼樣?”梁羌也發現林紓中了槍,但是此時卻不宜停車。
“沒事,後面有我與喬景安,你專心開車,”林紓又從車座下掏出一把子彈遞給喬景安,“瞄準對方的司機。”剛才喬景安開槍時,他便發現喬景安準頭很高,簡直就像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人一樣。
如果他知道喬景安前世有百步穿楊的本領,也就不會這麼驚訝了。
喬景安微微頷首,快速的把子彈上膛,然後快速的抬頭,瞄準前面的一輛車,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然後就見對方的車突然歪斜兩下,沖下了山。
三去一,目標總算少了,喬景安並不戀戰,打了這一槍後便快速埋頭,也剛好躲過對方的子彈,他冷靜的開口,“梁羌,掉頭沖下去!”
後面的車越來越近,他們車的後胎也出了問題,現在唯一的辦法便是險中求勝。林紓與梁羌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兩人中沒有誰反對喬景安這個提議。
“我負責右邊,你負責左邊,”林紓深吸一口氣,“不會有事的。”不知道是在安慰其他兩人還是自己。
就在後面車子趕上他們時,梁羌一個拐彎,把右邊追上來的車撞得歪了歪,林紓趁機給了對方司機一槍,這輛車便直直掉下山去。
只是顧著右邊就讓左邊的有機可趁,喬景安看到對方後座的人已經瞄準了梁羌,也顧不得司機,忙向這人開了一槍,還沒來得及對司機開槍,便覺得胸口一痛,他面色一白,仍對司機開了一槍,親眼看到對方的腦袋開出一朵血色的花,才對梁羌大喊道,“快走!”
梁羌把油門一踩到底,很快與後面的車拉出一大段距離。
直到看不到後面的車,梁羌與林紓才松了口氣。
林紓察覺喬景安這麼久也沒有說句話,疑惑的看去,才發現喬景安胸前全是血,面色慘白,人已經失去了意識。
“喬景安……”
“啪嗒,”喬琛手中的叉子掉進盤中,發出刺耳的聲響,坐在他旁邊的沈俊詫異的抬頭,向來西餐禮儀良好的總裁怎麼會出現這麼失禮的狀況?
喬琛皺起眉頭,他的心頭怎麼莫名這麼慌亂?不由得撥通喬景安的手機,響了很久還沒有人接,就在喬琛準備掛電話時,手機接通了。
只是接電話的人不是喬景安。
“你說什麼?!”喬琛慌亂的站起身,嘩啦一聲,面前的餐盤掉在地上,聲音引來整個餐廳的人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