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韻笑,「我哪敢。」
她彎唇,「非常認可。」
楊知意挽著她的手,感慨道:「說真的。」
「嗯?」
「要是談的還不錯,」楊知意側眸看她,溫聲道:「我建議你是要好好考慮一下的。」
虞韻怔鬆須臾,莞爾笑笑:「知道。」
她抿了抿唇,「我不拿這些事開玩笑。」
「嗯嗯。」
兩人和薛楠碰了麵,才一起過去見麵吃飯的地方。
國際舞團那邊除了有首席過來,還有一位虞韻的老朋友。
說是老朋友,也算不上。但兩人幾年前見過,還聊過。
是虞韻之前試鏡時的一位評委,那會她就很看好虞韻,也很喜歡虞韻。奈何虞韻沒參加最後一關試鏡,錯失了合作。
也是後來,虞韻才知道那一年他們沒在南城這邊選到舞者進入舞團。
「韻,好久不見。」
對方中文說的很好,主動和虞韻擁抱著。
虞韻眉眼一彎,淺聲道:「好久不見。」
雖是幾年沒見,但大家的變化都不大。
互相打過招呼認識後,一行人入座點餐。
對方倒也不著急直入主題,而是先誇了誇她最近的巡回演出,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消除陌生感。
虞韻也確實是吃這一套的。
她側耳傾聽著,和對方閒聊著,偶爾也會聽取她給出的想法和建議,從而發表自己的想法。
兩人交談甚歡,還是薛楠提醒她們好幾次,兩人才不得不結束話題,品嘗送上桌的晚餐。
「味道如何?」這家店虞韻知道,是南城很有名的一家私廚菜館。
「非常不錯。」對方望著她笑了笑,「是你經紀人推薦的。」
虞韻來的時候就知道了,他們詢問過薛楠自己喜歡吃什麼,從而訂了這家餐廳。
她微微笑了笑,「你們喜歡就好。」
寒暄交流,吃過晚飯後,幾人便得離開了。
離開前,和薛楠說的一樣,對方詢問了虞韻有沒有要加入國際舞團的想法,和她加了微信。
他們不著急虞韻立馬回復,讓她回去好好考慮考慮,至於其他各方麵東西,他們可以微信上交流。
虞韻沒有異議,自然也沒有立刻拒絕。
看著對方離開後,她們三才跟著離開。
上了車,薛楠側眸看向坐在副駕駛座的人。
薛楠是虞韻的經紀人,也負責接送她這些瑣碎的事。但她從沒把薛楠當作是司機,無論有沒有朋友在車裡,在薛楠開車時,她都會住在副駕駛。
這是她對薛楠的尊重。
「感覺如何?」
聽到她這個問話,虞韻失笑道:「現在問是不是有點兒急?」
薛楠實話實說,「我確實有點著急,你決定好了,我才好安排未來的工作。」
虞韻知道她想法。
她沉吟片刻,問她,「你覺得呢?」
「我?」薛楠作為一個經紀人,自然是從最有利的方向分析。
「我當然覺得你要去他們舞團。」她緩聲說,「去了再回來,你的身價必然翻倍。再者,你現在雖然已經有了名氣,但隻是在國內的,你要想走上大舞台,他們這個舞團是最好的選擇。」
虞韻了然地點了點頭,「我知道。」
這些,她自然都清楚。
隻是,她其實不是個願意被人管的人。她骨子裡是向往自由的,她愛跳舞,但也愛自由。她生活向來隨心所欲,不受太多拘束。
當然更重要的是,她現在還有個需要考慮的因素。
是江橫。
她知道,她如果真要加入那個舞團,江橫不會阻攔。
雖說兩人目前隻是戀愛關係,但她還是要將江橫考慮到自己的未來生活裡。
因為江橫,早就把她加入到了他生活裡。
虞韻和江橫都是第一次談戀愛,但兩人都很清楚他們做下的任何決定,都和對方有關。
他們是獨立的,卻也是一體的。
薛楠應聲,看她糾結的神色,也不再多言。
「反正不急,你慢慢考慮。」
虞韻失笑,「知道。」
她回頭看了眼坐後座的楊知意,「你怎麼說?」
楊知意瞥她,「你說呢。」
「我不知道。」虞韻笑,「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楊知意無言,思忖了會道:「反正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她彎了彎唇,輕聲道:「你要是進國際舞團在國內的時間少,我和瑤瑤就去國外看你,這樣其實也蠻好的。你要留在國內,那我們和之前一樣時常約飯。」
說著,她稍稍停頓了下,「對我來說,你在哪都一樣。」
她們的感情不會發生任何的變化。
「你是不是有點兒肉麻?」虞韻不想讓車裡的氛圍那麼沉悶,抬起手給她看,「我都被你說的起雞皮疙瘩了。」楊知意瞪她一眼,「總而言之,你自己的想法排第一,我和瑤瑤你不用考慮。」
聞言,虞韻冒著被打的危險試探,「你怎麼就覺得我會把你們倆考慮到我做決定的這件事情裡?」
楊知意噎了片刻,剜她一眼冷哼,「我這就告訴瑤瑤。」
「……」
虞韻認慫,「別別別。」
她笑,「我開玩笑的。」
楊知意也不是真的要和喬亦瑤告狀,她們經常這樣說話逗趣,誰也不會放在心上。
再者,她了解虞韻,知道她是把她們納入了考慮列表裡,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兩人在車裡聊了會,沒一會楊知意家便到了。
下車時,她瞅了眼虞韻,「你和江橫弟弟好好商量吧。」
虞韻:「知道。」
看楊知意進了小區,兩人才離開。
車內安靜片刻,虞韻看向薛楠,「楠姐,你先回家吧。」
她道:「把車開你家小區門口,我再開回家。」
薛楠一愣,「不用我送你回家?」
虞韻點頭,「江橫還在公司,我去看看他。」
薛楠:「那我送你去公司。」
「不用。」虞韻無奈道:「您早點回去休息,我自己過去就行。」
從這兒去江橫公司,得繞一圈。
虞韻知道路線,不想讓薛楠那麼辛苦。
薛楠看她堅持,也不再勉強。
「行,那你開車要注意安全。」
虞韻:「放心吧。」
-
晚上吃飯的時候,虞韻就收到了江橫的信息,問她吃過晚飯回家了跟他說一聲,他今晚要在公司加班,還不知道幾點回家。
雖說虞韻現在的幽閉恐懼症好了很多,但江橫還是不那麼的芳心她一個人在家睡覺。
每次,都要叮囑她好一會,才能按捺住想回家陪她一起入睡的沖動。
虞韻到公司樓下,給江橫打了個電話。
「餵。」男人低冽的聲音傳到耳朵。
虞韻臉上不自覺浮現了笑,輕聲問:「還在忙?」
江橫應聲,「到家了?」
虞韻:「沒有。」
江橫揚眉,「還沒吃完?」
聽到這話,虞韻笑道:「吃完飯再到附近玩一玩。」她故意說,「不行嗎?」
江橫哪敢說不行。
他低低一笑,聲線柔和些許,「玩什麼了?」
「玩——」虞韻轉頭,看向來來往往的車輛,看向麵前還亮著燈的寫字樓,「目前還沒玩,還在看車。」
江橫一愣,隱約覺得她這個回答有點兒奇怪。
驀地,他敏銳地察覺到了點什麼。
「在樓下?」他問。
虞韻笑,「我男朋友怎麼這麼聰明?」
話音落下,虞韻沒等到江橫的回答,先聽到他這邊窸窣的動靜。
「門口嗎?」他說,「我現在下來。」
虞韻嗯了聲,「門口,我不在地下停車場。」
江橫自然清楚。
江橫的辦公室在十樓,白天人多,虞韻坐升降電梯上來沒有任何問題。但晚上人少,加上環境問題,她內心還是會有一點點恐懼感的。
雖說要克服也能克服,但如果可以不用去強行克服,她也沒必要為難自己。
電梯裡信號還不錯,兩人電話也沒掛斷。
虞韻揉了揉酸澀的眼,推開車門下去。
她把車停在一樓的露天停車場,然後慢吞吞地往寫字樓大門口走。
走一半,虞韻便看到了急匆匆從裡走出的人。
江橫身形頎長,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在黑夜下看著莫名還有些冷峻。
虞韻正想著,他的眼神率先鎖定她。
他拿下手機,闊步走近。
虞韻也慢吞吞放下手機,對著麵前的人眨了下眼,「你走那麼著急做什麼?」
「怕你等久。」江橫嗓音微沉,「來多久了?」
虞韻:「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剛到。」
她的手被江橫牽住,感受著他掌心傳遞過來的溫度。
「還很忙?」
江橫和她十指相扣,低聲道:「再半個多小時差不多了。」
說到這,他斂眸看著虞韻,「等我一起回家?」
虞韻聳肩,「你給我買點吃的,我就等你。」
江橫挑眉:「晚餐吃的不好?」
「不是不好。」虞韻誠實道:「是我忘了吃。」
她和那位首席光顧著說話,注意力也全在話題裡,飯沒吃幾口便放下了。
薛楠有提醒兩人,但等兩人興致勃勃說完時,飯菜都有些涼了。
江橫哭笑不得,他抬手彈了下虞韻額頭,語氣略顯無奈,「你呀。」
虞韻:「買不買?」
她貼著江橫滾燙的手臂,和他撒嬌。
江橫:「買。」
他嗓音含笑地注視著她,「虞老師想吃什麼?」
虞韻不像耽誤他太多時間,指著一樓門店的一家超市道:「買幾串關東煮就行,你們辦公室還有很多人嗎?」
江橫搖頭,「隻有我。」
一般加班到最晚的,是他和郭來楊鬱他們。但楊鬱和吳右今天外出了,結束工作就直接回了家。而郭來也因家裡有小貓咪要照顧,直接把工作帶回了家。
「這麼慘?」虞韻取笑他,「你不是老板嗎?」
江橫佯裝委屈道:「沒聽說過嗎?」
虞韻:「什麼?」
江橫:「老板才是最慘的打工人。」
虞韻被他的話逗笑,自言自語的自誇,「還好我來了。」
聽到這話,江橫腳步稍稍頓了下,斂著眼眸看向她,目光炙熱滾燙,嗓音低沉,「是啊。」他說,「還好你來了。」「……」
虞韻看著他深邃如潭的眼神,心念微動。
她是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人。
念及此,她仰頭,親了下他的下巴,「好了,可憐兮兮的江老板。」虞韻催促他,「去給我買關東煮吧。」
江橫:「聽虞老師的。」
虞韻在門口等他。
沒一會,他便捧著關東煮出來了。
虞韻定睛看才注意到,他不單單買了關東煮,手裡還拎著一罐雪碧。
「你想喝這個?」
江橫順著她的視線去看,一本正經道:「我以為你會想看。」
他沒忘記,虞韻拉著他去超市買一箱可樂,讓他給她表演單手開易拉罐這件事。
虞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