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各種奇詭秘術數不勝數,都有辦法重新弄一條胳膊來。
比如湘西烏家的截脈煉鬼術,如果嫌棄那個副作用有些大的話,那也還有其他的選擇。
陸宏遠真正恨的卻是顧誠毀了他的努力,毀了他的基業!
他在陸家本身就不受寵,不是正房出身,上面有個出色的哥哥還對他多番打壓。
所以這次來南嶷郡,他花費大價錢討好慕容侯,就是想要對方提攜自己一下。
結果對方好不容易給自己出了一個主意,眼看著自己便要發展勢力,在南嶷郡做出一番基業給家族看了,但轉眼間就被顧誠給滅了,他怎麼可能不恨?
顧誠覆滅三木寨,還讓他被慕容侯打了一巴掌,損失在對方心中的好感度,這讓原本就過的不怎麼好的他,生活更加的雪上加霜。
此時看到顧誠前來,陸宏遠恨聲道:“魏兄,幫我個忙,給這顧誠一個下馬威!”
一旁的宋蕭然道:“喂,你們悠著點,慕容公子可還要見對方呢。”
那魏梓銘跟陸宏遠是好友,聞言他輕笑了一聲道:“放心,殺殺對方的銳氣而已,讓那鄉巴佬知道知道,我樂平郡的人,可跟南嶷郡的這幫廢物不同!”
黃老蛟的樓船開到了對方的樓船下方,要比對方那樓船小上一號。
當然船不是越大越好的,黃老蛟的樓船屬於戰船,上面還有各種弩箭和符文陣法之類,換成大船反而影響速度。
顧誠抬頭一看,對方可並沒有扔梯子下來的意思,這讓王淵都是面色一沉。
自己也還在下面呢,對方折辱顧誠,卻也同樣是在折辱他。
抬了抬眉毛,顧誠周身真氣爆發,一步踏出,身形便已經奔著那樓船而去。
這時候站在那船頭的魏梓銘卻是冷笑了一聲,忽然手捏印決,曲瀾江中的浪濤忽然大盛,一個浪頭向著顧誠席捲而來!
這浪頭當中有著靈氣鼓動著,內含千鈞力道,尋常七品的修行者都有可能被這巨浪拍的筋斷骨折。
顧誠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冷色,單手捏印決,玄陰靈氣瘋狂的在顧誠的周身凝聚著,玄陰飛雷轟然綻放而出,在水浪當中瘋狂的炸裂著。
而且那水浪跟魏梓銘的靈氣相連,強大的陰雷之力順著水浪蔓延到了那魏梓銘的身上,頓時電的對方慘叫了一聲,身形倒飛了出去。
顧誠一步踏出已經出現在了甲板之上,那宋蕭然本來是沒打算出手的,他跟陸宏遠的關係又不怎麼樣。
但此時他們可都是一起的,看到魏梓銘被轟飛,他的手中的長劍‘鏗鏘’一聲,徑直出鞘。
但還沒等他出劍刺向顧誠,顧誠手中的血淵劍便已經刺出,九鳳歸巢,勢不可擋!
兩劍相撞,宋蕭然頓時感覺到了一股鋒銳的劍氣和強大的力量襲來,他的身形不由得後退三步,眼中露出了極致的駭然之色。
一旁的陸宏遠還要動手,顧誠淡淡道:“諸位把我請來就是想要動手的嗎?若是早說,那我便把我麾下的士卒都叫來一戰,比人多?這裡可是南嶷郡!”
“夠了,還嫌不夠丟人的嗎?”
一個聲音淡淡的從船艙內傳來,頓時讓陸宏遠等人都不得不收手。
魏梓銘等人的面色都是有些陰沉的,這次他們的臉可算是丟大了。
本來想要給顧誠一個下馬威的,結果現在反而成了是他顧誠給自己下馬威了。
王淵也一躍到了船上,跟在顧誠身後踏入船艙內。
這一次王淵是代表王家前來的,其身份應該是兩不相幫,保持中立才對。
但身為南嶷郡的人,王淵卻也是十分不滿對方這些樂平郡的武者如此跋扈,盛氣凌人的模樣。
顧誠踏入船艙內,裡面已經擺滿了一桌酒席,以及坐在最上方的那位‘白衣世子’慕容侯。
雖然顧誠沒有見過對方,但只憑對方的衣著和對方的氣度顧誠便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了。
王淵跟在顧誠身後,暗中傳音道:“那位穿白衣的便是慕容侯了,那穿著輕甲的青年,是戰武閣年輕一代最為傑出的弟子於千鋒,在這裡的實力僅次於慕容侯,戰武閣也是位列三十二宗之一。
至於其他人雖然也是樂平郡的頂尖大派出身,但卻並沒有能堪比這戰武閣和慕容氏這種級別的存在。”
顧誠輕輕點了點頭,王淵能夠在保持中立的前提下幫他提供一下情報,這種態度已經算是偏向於他了。
這時候慕容侯一擺手,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道:“顧兄請見諒,方才只是一個玩笑。”
顧誠淡淡道:“是啊,若是我沒接住,那這玩笑便是我本人了。
諸位將我喊來,究竟是什麼意思?若是要為那位陸公子出頭,我也一併接著。”
在場的眾人都是在那裡打量著顧誠,雖然他們知道這顧誠貌似年歲不大,但卻也沒想到對方如此年輕。
而且對方這態度嘛,倒還真是強勢的很,他便不知道自己面對的究竟是誰嗎?
慕容侯倒是並沒有生氣,只是淡淡道:“出頭?在場的諸位分屬不同的世家宗門,輪不到誰為誰出頭,想要報仇那便自己來,借他人之手有什麼意思?
今日來見顧兄只不過是因為我們進入南嶷郡時有些疏忽,未曾跟顧兄你交流一下,所以今日赴宴便全當做是補償。”
說著,慕容侯拿起酒杯敬了顧誠一杯,態度完美,無可挑剔。
顧誠挑了挑眉毛,同樣飲下一杯酒,淡淡道:“所以慕容公子今日來就是與我飲下這杯酒的?怕不是這麼簡單吧。”
慕容侯淡淡一笑:“我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顧兄能夠在方鎮海麾下潛伏臥底做到高位,又在時候被朝廷委任暫管廣陵城,不論怎麼看,都是聰明人。
我等前來南嶷郡所為何事,相信顧兄你應該都知道了,上次的事情的確是誤會,但今後所發生的事情可就不是誤會了。
南嶷郡各路盜匪我準備全部收編,同時扶持南嶷郡的一些小宗門收購丹藥,自建一條從南嶷郡到樂平郡,再到其他郡的商路。
希望顧兄行個方便,莫要再將我等當成是盜匪,這次的事情就算是揭過去了。”
在場的眾人都是用奇怪的目光看著慕容侯,這位就這麼把自己的計劃當面說給顧誠,這樣真的好嗎?
實際上這也是慕容侯極其自信的一種表現。
他不是不想用陰謀詭計,而是在這種時候不屑去用。
他就算是如此直接的把自己的目的告訴顧誠,你顧誠又能怎樣?又敢怎樣?
因為無畏,所以無懼。
而此時聽了慕容侯的話之後,顧誠臉上的笑容卻是逐漸消失。
其他人都是來歷練的,這慕容侯倒是好,直接便是來開疆擴土的。
南嶷郡跟十萬大山的接壤之地不是最多的,但卻是風水最好的一個,主要產出的都是靈藥。
慕容侯這種做法幾乎就是想要壟斷一部分靈藥的交易,雖然沒去動王家和四極宗的產業,但卻將前來收購那些靈藥商隊的路都絕了。
一旦慕容侯這這幫人在當地發展成了一方勢力,這幫人幾乎是無法收取到一分靈藥的。
最重要的是,這慕容侯同樣也是在絕他顧誠的路。
之前顧誠以護送這些商隊出南嶷郡為條件,這才換來了一成的稅收。
結果現在慕容侯卻是要把持這一切,把自己的生意都搶過來,甚至都沒說要分潤自己多少好處,這慕容侯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對方可是根本就沒把自己這個暫時的廣陵城大統領給放在眼裡啊。
可能在慕容侯的眼中,自己這個暫時的廣陵城大統領只是一個朝廷派來的擺設,除了代表朝廷沒什麼作用。
以他慕容侯的身份親自開口邀請自己來赴宴,這便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哪裡還需要付出什麼額外的好處?
顧誠的眼神逐漸轉冷,這種毫不掩飾的輕視,他可是許久都沒有經歷過了。
放下酒杯,顧誠淡淡道:“行個方便,但我若是不想行這個方便呢?”
此話出口,王淵的冷汗都快出來了。
他雖然在南嶷郡還算是個人物,做事也是沉穩,很得王楷之器重,但是跟慕容侯這種已經名滿江湖的年輕俊傑相比也就不算什麼了。
他可是深知慕容侯的性格,雖然這位看似風度翩翩,一副家主氣象,但實際上做事卻也是毫不手軟留情,狠辣果決。
哪怕顧誠跟慕容侯陽奉陰違也好啊,起碼先離開這地方再說。
而此時慕容侯還沒說什麼,那陸宏遠忽然站出來,指著顧誠冷聲道:“給臉不要臉!
慕容公子給你臉面,給你機會,你卻不珍稀,當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呸!”
顧誠抬眼望去,下一刻歃血之力轟然爆發,真氣劇烈的燃燒著,那速度極快,甚至眾人只看到一個殘影,顧誠便已經出現在了那陸宏遠的身前,在其沒反應過來之前便將他掐著脖子拎在手中,沾染著煞氣的猩紅色雙目凝視著對方。
“上次讓你逃了算是你命大,不好好珍稀活著的機會卻非要跳出來找死,還是你以為,我當真不敢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