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的人嗜睡,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青龍不敢讓宮主趴在自己身上睡,雖然都是男人,但畢竟宮主雌雄同體。
於是他在他的空間佩裡找出露營用的帳篷,鋪了厚厚的一層,將宮主放倒在帳篷裡。本來還想找幾床被子出來,發現宮主身上穿了禦寒的衣物,於是僅僅給他蓋了一層。
看著那件足可抵禦千年冰寒的衣服,青龍心想,也許那個神君會接受宮主也不一定?青龍也很矛盾,一方面想接宮主回宮,另一方面又怕宮主傷心。沒辦法,他只好默默守在這裡,等著宮主醒來。
這一夜很難捱,青龍克制了許多次要把宮主悄悄帶回雲夙宮的衝動,最後都硬生生忍住了。他知道宮主是個極重感情的人,雖然他散功前對他們這些護法也是動輒動手懲罰。可是如果沒有宮主的庇護,他們這些人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直到東方麻麻亮,露出魚肚白,葉宿雲才終於醒來了。青龍悄然隱去身形,因為北冥神君終於記起來自己可以用神識來找尋葉宿雲的下落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搜遍了整個北冥山也搜索不到宿雲的氣息。他整整找了一夜,幾乎以為宿雲就這樣消失了的時候,他仍是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尋找。
天透亮的時候,終於在山腰處找到了宿雲。葉宿雲也已經及時醒來,收起了青龍給他鋪的帳篷。只一瞬間,雲笙便來到他面前,一把將他摟進了懷裡。葉宿雲感受到雲笙強烈的心跳後昨夜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又回來了,雲笙是那麼的真實,自己又是那麼的不真實。
低頭看看自己的指甲,葉宿雲猛然意識到,指甲又變白啦!原來只有在月圓才會變回原身嗎?那應該是可以躲過去的……
葉宿雲剛要開口說些什麼,脣角卻嘗到一絲絲的甜熱。葉宿雲抬頭,便看到雲笙的眼淚順著臉頰一滴一滴的滴落下來。於是想要說的話立即噎了回去,伸手一邊擦著雲笙的眼淚,一邊緊張道:「雲笙你別哭,你別哭啊雲笙。我這不是……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你別哭了,我不是故意要消失的。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忽然變得很醜,我不敢去見你。我變得……不是我自己了,我擔心你會嫌棄我,所以才會躲起來。我沒有要離開你,你千萬別哭了好嗎?」
然而我們的北冥神君卻仿佛天生沒哭過似的……沒錯他的確天生沒哭過,所以一哭起來就剎不住車,抱著葉宿雲緩緩跪到他面前,緊緊摟著他的大腿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葉宿雲一邊心疼雲笙,一邊欲哭無淚。明明該哭的是我好伐?寶寶有苦說不出,寶寶還不能哭。可是看到雲笙哭的這樣子,葉宿雲又心疼的不得了。於是他也跪到了雪地上,摟著雲笙道:「是我錯了,以後再也不隨隨便便消失了,你打我好不好?」
雲笙用力的搖頭,緊緊抱著他不撒手,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他哭的控制不住自己。自從有了七情六慾,好多感覺都不好控制。比如現在,自己明明不想再哭了,在心裡努力的勸自己不要哭了,你哭起來太難看了,可是就是控制不住這生理般的淚水。最後雲笙自暴自棄了,只好任由自己哭了個痛快。最後發現,哭個痛快竟然也很爽。
等到雲笙終於哭夠了,葉宿雲也跪累了,他趴在雲笙懷裡道:「雲笙,咱們起來吧!再這樣下去,夫妻對拜都過了,該入洞房了。」
雲笙終於稍微有了點笑意,他將葉宿雲從雪地上扶了起來,說道:「不論你變成怎樣,只要是你,我都喜歡,哪怕你變老了,變醜了,我也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如果我變成一個老妖怪呢?
葉宿雲沒有問出來,他不敢試探,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好嬉皮笑臉的說:「吶,這可是你說的,我可要當真了!你不許反悔!」
雲笙單手舉起,做發誓狀:「如有反悔,不得……」
葉宿雲猛然捂他他的嘴:「不……不許說下去了。」沒關係,你反悔了我也不生氣,因為這是我的原因,是我先騙你的。
雲笙笑著握住葉宿雲的手,說道:「好,不說,你只要乖乖和我在一起,我什麼都不說。」他的心裡卻產生了一連串的狐疑。比如宿雲昨夜去哪了,他明明就在北冥山,為何自己感受不到他的氣息?比如宿雲說昨夜他變得很醜,又是為什麼?如果會老,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怎麼會忽然就變成這樣?
可是眼下,他卻不想多說什麼,生怕多問一句,他的宿雲便又離他而去了。
葉宿雲撒嬌道:「雲笙,我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好不好?」
雲笙點頭道:「好,是我自己做,還是去鋤禾堂?」
葉宿雲道:「我要吃鋤禾堂的大肉包子!」要多補充營養,我肚子裡可揣著你的大寶貝呢!
雲笙立即抱著他施展輕身功法去了鋤禾堂,只是到了鋤禾堂的門前葉宿雲便推開了他。雲笙的眼睛裡有一絲絲傷痛,但還是不動聲色的陪他吃了飯。
飯間葉宿雲得知幾大門派的掌門都來了,這次帶來的弟子是各大門派裡最最高類尖端的,因為年前的仙盟大會要開始舉行,為期十日。十日後大家便回各門派過年,贏了的有個榮耀,輸了的也落個痛快。
鋤禾堂裡十分忙碌,因為北冥神君臉生,倒是沒人和他們打招呼,人也多,倒也沒多少人注意他們。只是小四義上前來和他們說了說話,便在旁邊的餐桌上也吃了早餐。
飯罷,各大門派在演武堂有一個簡短的會晤。葉宿雲卻顯得不論怎樣都提不起精神來,總覺得肚子裡那股氣壓也壓不住,提也提不上來。最後他實在控制不住,早晨吃的大肉包小米粥又被他如數的吐了出來。
當雲笙焦急的去扶他時,葉宿雲抬頭,雲笙便愣住了。那是一張,艷麗絕倫,媚入骨髓的臉。那是他的宿雲,卻又不是他的宿雲。那氣息很陌生,似乎有兩股氣息交纏在一起。仿佛相生的纏枝蓮一般,又仿佛並蒂的芙蓉一般,卻又似老蚌生珠,透著鮮活的生命氣息。
葉宿雲猛然退後,真氣仿佛再也壓製不住,嫁衣訣的內氣仿佛泄洪一般,盡數回歸到他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