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獓記憶是殘缺的。
有關乾坤老祖的很多記憶,都是直接被封印的。
他記憶中,自己一直跟在主人的身邊,從往生紀元複蘇之後,就一直沒變過。
往生紀元之前,是血屠紀元。
在那個紀元最初是由祖帝為巔,後期發生了恐怖的血屠之戰,這場由血屠祖帝聯手老鬼柳樹掀起的大戰,囊括萬域,來了一場恐怖的黑暗血祭。
這場黑暗血祭,殺的天崩地裂,無數界域被打爛。
祖帝沉淪,始祖隕落。
最終變成了天帝無敵的局面。
之後的往生紀元,很漫長。
是一個諸域恢復的過程。
也是在那個時候,九色人影獨孤獓,隨著主人不死夜帝複蘇,開始行走諸域,創建屬於自己的勢力。
在那時候的獨孤獓看來,當年黑暗之戰後,只有他和主人活下來了,所以導致他的心性有些扭曲,做事也不顧後果。
這期間他殺過很多人。
而且他和主人擁抱了黑暗,亦或者說締造了一種全新的黑暗。
那種力量與黑暗有所不同。
而且能讓自身更上一層樓。
他們的勢力也是在這個時候發展起來。
越來越龐大,甚至能夠輻射到每一域。
他的實力也越來越強大。
甚至在那個時候,一度恢復到祖帝境。
這之間又發生過許多事情。
他也被主人安排了一個任務,去殺一個人。
殺一個與主人一模一樣的人。
那個人不在諸域內,存在於一座舊土之內。
但不知為何,那座舊土之內,有一些熟悉的人,他想不起來。
但有一個人,他其實是有點記憶的。
葬帝之主!
他的分身在那座舊土,與之有過一戰,他問過很多,可葬帝之主都沒有說。
其實在那時候,他的記憶就出現過錯亂,他就在懷疑一些事情。
只是他從始至終都忠誠於主人,所以即便有所懷疑,也沒有去調查什麽。
這些時日,他也一直在回想經歷的種種。
他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
或許他所追隨的主人,其實真的只是主人的第三屍。
他自身,也不是完全體。
“或許,只有回了原始囚籠才明白吧……”
獨孤獓心中微微一歎,手上折磨暗帝的動作卻一點都不帶停的。
夜玄在跟獨孤獓打了個招呼之後,便帶著福爺和祿星兒,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黑暗邊荒。
沒有人知道。
而與此同時。
在一座距離諸域遙遠得不能再遙遠的混沌中,是無盡的寂寥。
沒有時間、空間。
一切虛無。
一顆璀璨如寶石般的物件憑空浮現,繼而消散。
緊接著又浮現。
又消散。
如此反覆,周而複始。
仿佛一顆忽明忽暗的星辰。
可如果有古皇級別的存在降臨於此,便能看出來,那顆忽明忽暗的星辰,赫然是一座龐大的世界!
充滿了無邊靈氣能量的世界!
大道氣息濃鬱無比。
從天外俯視而去,會發現這座世界的大陸海洋連成一片,廣袤無邊。
在這座大陸的中央,有著一座巍峨大氣的古城。
城牆由純粹的仙金締造而成,其內蘊含著大道紋路。
外面被一層鎏金包裹。
大氣輝煌。
城內。
熱鬧非凡。
有人騎著坐騎,有人禦空而行,有人徒步街道。
盡然有序。
熱鬧卻不亂。
值得注意的是,在城內各個地方,到處都是賭場!
是的!
賭場!
修煉界內,雖有賭場,但很少。
一般而言,這些都是聖境以下的修士才會玩。
可在這座城裡,卻完全換了一副光景,甚至可以看到諸多仙王、準仙帝遊離其中。
甚至有時候能驚鴻一瞥,看到仙帝的身影。
整座城池,似乎都圍繞著賭而建立。
甚至連城內的乞丐們,都拿著骰子進行著最簡單的賭博。
有人鼓掌喝彩,有人扼腕歎息。
有人喜笑顏開,有人滿臉不甘。
在這座古老城池的一角。
這裡相對來說沒那麽熱鬧。
此刻。
一個身材瘦小,面黃肌瘦,僅有七八歲模樣的小姑娘,身著破敗短衫,扎著兩個小辮,正拉著一個拄著拐杖的垂垂老朽往前跑去,那雙靈動的大眼睛此刻滿是興奮,也不顧老朽是否能跟上自己矯健的步伐,嘴裡催促道:“快點快點,等會兒結束了。”
垂垂老朽任由這小姑娘拉著,一臉生無可戀:“結束了更好。”
小姑娘回頭瞪了一眼垂垂老朽,輕哼道:“這才玩幾天?你怎麽就這副模樣了,真是廢物!”
垂垂老朽掙扎了一下,見掙扎不過,又開始擺爛了,有氣無力地道:“姐姐,能不能饒我一命,我不擅長賭啊!”
小姑娘哼哼道:“天下萬般財,皆有源流處,只有看透了這一點,才能掌握真正的財運,賭是重點麽?那只是一種流於表面且最直接的財運罷了。”
“咱們都多少年不曾相見,你看你一貧如洗,出去別說咱們同為五福將,咱丟不起那個人!”
聽到這話,垂垂老朽嘴角抽搐,不由看著面黃肌瘦,身著破敗短衫短褲,腳下踩著破爛草鞋的小姑娘,心想你他娘的好意思說我?你這比我還窮吧?
小姑娘沒回頭, 但似乎也知道垂垂老朽在想什麽,語氣平靜地道:“你不懂,我這些年被困在這個地方,其實也不是一無所獲,我悟了新的大道。”
“當年的我圓滾滾,一身財氣驚天地,但凡間有句話說的不錯,財不外漏,於是我從這裡出發,我散去一身財氣,將財運散於天地間,你看這座世界如何?”
“雖然這座世界是由夜帝老爺當年締造,可真正改寫這世界格局的,還得是我財源兒!”
小姑娘說到後面的時候,十分的驕傲。
垂垂老朽面無表情,木然道:“這就是你把一切都輸光的理由?老爺要是哪天來了萬寶神地,得知自己留下的東西都被你給輸光了,你確定你不會被打出屎?”
小姑娘跑的更急切了,快速地道:“所以啊,咱們要趁老爺沒來之前,先把那些東西重新收回來才行。”
垂垂老朽歎了口氣:“為何非要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