祐珥四人一路返回,因為各有心事,星航走廊只有四人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公堅元和和趙安志很快各自分開,司信然則一言不發的跟在祐珥身後回了軍部指揮艙。
進了休息艙,祐珥立即從管文斌口中得知樓冠塵睡了。他目光暗沉的分出精神力探視了下,見樓冠塵只是累了,才放下心來,領著管文斌和司信然進了隔間的書房內。
等三人分別落座後,司信然忍不住的問出疑惑:「祐珥,他們說領頭襲擊的是個六級巔峰,因為臨場晉級才讓龐立言六個差點送命。那出手的是你,還是其他人?」司信然有點緊張,眼睛一刻不離祐珥左右。
祐珥即將晉七級幾乎成了他們的心病,如果可以,他當然希望那個重創了龐立言的是祐珥,這意味著祐珥成功晉級,度過了高級戰士前最後一個難關。可是新晉級的戰士需要適應體內暴漲的能量,越是高級戰士花費的時間越長,可是看祐珥的樣子,依然是偽裝的五級巔峰、精神力不穩,和之前沒什麼區別,難道駐地又出了新的六級巔峰戰士?
管文斌吃了一驚,旋即滿是振奮的上下打量祐珥:「大哥,是你親自動手了吧?」
事發至今,別說司信然不瞭解真相,就是他也來得及詢問經過。祐珥帶著樓冠塵和錦堂回來後,就直接去找了公堅元會長,樓冠塵似乎累狠了,回了休息艙就去睡覺了。他所瞭解的也只是錦堂口中的「和冠塵哥哥吵架的人被揍了」。如果真是祐珥親自動手修理那些目中無人的貴族戰士,就再好不過了!
祐珥點了點頭,抬手示意兩人落座後,也在中間的一張軟椅上坐下,才解釋了一遍經過:「……正好禦族兄他們都在,也是一次機會。」
族人的動向管文斌也是知道的,頓時笑得眉飛色舞:「太好了,我之前還一直擔心,如果前往卡那的途中晉級,你的真實戰力可就沒法掩飾了,沒想到居然這麼順利。龐立言和駱嘉蔭他們知道了,怕是要氣死了,冠塵還真是能幹,哈哈!」
司信然也滿是驚喜的笑了起來,少了一個皇家近衛軍,他們完全可以騰出手來協助公堅元,卡那留在018星域的戰士,最高也不過七級。
「不過龐立言堂堂少將,居然和冠塵這麼過不去,似乎挺奇怪的,怪不得冠塵一點情面都不留。」管文斌笑了一會後,面帶疑惑的說。
管司信然一聽,也不解的搖頭。這種幼稚的挑釁放在駱嘉蔭身上還說得過去,龐立言似乎和樓冠塵的父親樓永寧差不多年紀,應該是有什麼私人恩怨才會這樣。
他正要詢問後續的安排,目光落在祐珥手腕,忍不住的眉梢一跳:「祐珥,你手腕戴著的這對晶牌好眼熟。」
祐珥聞言側了側身,面不改色的解釋:「這是寧心靜氣浮雕,一定程度上可以壓制能量暴動。」
司信然了然的點了點頭,難怪看不出祐珥晉級後的異樣。他只顧著高興,一點也沒看見管文斌怪異的眼神。
那明明是抱月紫晶獸脖子下掛著的晶牌,難怪回來後阿白特別鬧騰!
注意到祐珥瞥過來的警告眼神,管文斌眨了眨眼,用力的掩飾住幾欲脫口的笑意。
「信然,星航應該很快離開空間站,你多注意趙安志的動向。文斌,你今天和譚風採購物資,把清單交給我吧。」祐珥正開口攆人,手腕的通訊環又接到一段訊息,低頭一看,意外的揚眉:「駱承竟然精神力暴動,毀了半個醫療室。」
「真的?」管文斌失聲,臉上露出狂喜。雖說只毀了半個醫療室,證明駱承的契者出手壓制了。可這對他們來說足夠了,一個失控過的八級戰士,在最近的一段時間裡,可是很容易再次暴動的。
司信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盤算了下繼續激怒駱承的可能,略顯遺憾的搖了搖頭。
「不管這則消息是真是假,駱承都會很小心的。」司信然說著又笑了起來:「不過他如果還想更進一步,在最近的戰鬥中,是絕不敢全力攻擊的。」
祐珥也笑了,暴動會危及戰士的精神力源,這種情況下駱承怎麼會拿自己未來去和公堅元拼,更不敢提前發動攻擊,給冠塵預留時間的主動權可都在他們手裡了。
司信然和管文斌高興的離開,祐珥打開休息艙的門走了進去,入目就是樓冠塵閉目側躺的睡姿,床腳的獸籠空無一物,裡面的阿白應該是被錦堂帶走了。他緩步上前,靜立在床邊。樓冠塵睡得很沉,不知道夢見了什麼,眉頭微皺,不安的連續翻了兩個身。
祐珥一頓,悄無聲息的脫下外衣,側身正對著樓冠塵躺了下來,將還在熟睡的伴侶抱入懷中,目光從樓冠塵精緻的眉眼移開,落在他泛紅的唇上。
過了好一會,祐珥忽然伸出拇指輕按在樓冠塵的唇角,似乎有點乾燥。他想到之前被錦堂打斷而錯過的吻,還有樓冠塵令人欣喜的反應,心頭一熱,低下頭,輕輕的觸碰那片充滿無限誘惑的唇。一股沁人心脾的香甜上湧,祐珥下意識的抱緊懷中柔韌的身軀……
好熱!樓冠塵從沉睡中甦醒,大腦還昏沉沉的,手腳已經不由自主的掙動,可是像是被什麼緊固了一般,他動都動不了。
「唔,熱……」樓冠塵嘟囔的聲音連自己都聽不清,可是身體卻一輕,緊固他的莫名力量忽然消失了。他輕舒了口氣,舒展著四肢,一睜眼,就對上了一雙熟悉深邃的黑眸。
「祐珥?」樓冠塵驚訝的眨了眨眼,很快就注意到自己嘴唇上有點怪異的感覺。他下意識抿了抿唇,想起在他睡覺前祐珥去處理襲擊後續了,忙翻身打算起來。
祐珥眼裡有過一瞬的不自然,不過很快就注意到樓冠塵嗓音有點沙啞,扶住他的同時,伸手把床頭的溫水端了過來。
「別急,事情都處理好了。」
祐珥沉聲的安撫,輕易就把樓冠塵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他喝完水,連忙追問:「龐立言他們傷的怎麼樣,有沒有懷疑我們?」
「沒。」祐珥的目光從樓冠塵被浸潤的唇移開,語調平緩的將醫療室的對峙經過,和事後得到的駱承精神力暴動的事,說了一遍。
樓冠塵放鬆的笑了起來,看到祐珥始終嚴肅的樣子,想了想揚起眉,湊近祐珥身邊調侃:「還是錦堂說的對,我果然什麼都不用急,有你就行了啊!」
祐珥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回應,看著樓冠塵囅然的笑容近在咫尺,琥珀色的眼睛就像有流光閃動,他也覺得熱了起來。
將祐珥的不自然收入眼簾,樓冠塵更加高興。他緊貼著祐珥坐靠在床頭,笑著問:「你這次突然出手,是不是也發現了龐立言他們有什麼不對?」
樓冠塵知道祐珥出手的原因會有很多,可如此倉促的,一定是龐立言他們有什麼不妥。
祐珥並不意外樓冠塵的敏銳,事實上如果不是發現龐立言他們的不對勁,樓冠塵也不會在之前可以引導輿論,他把之前從帝都傳來的消息說了出來。
「我也是才知道,龐立言他們這次跟去卡那,並不只是護送任務。」祐珥眼裡閃過嘲諷,沉聲回答:「他們是要去聯絡外嫁卡那的所有現存貴族女契者,通過她們,從卡那雇傭足夠的傭兵團,回帝國穩定局勢的。」
「穩定的不只是首都星吧?」樓冠塵收了笑容,難怪駱承帶了那麼多貴族子弟招搖。
六大貴族出身的女契者,即使被送去卡那,自然不會像那些無依無靠的平民任人擺佈,還是有可能嫁給一些有地位或者有能力的戰士,加上他們生育繁衍下來的子嗣,五百年至今,積累的勢力不容小覷。加上雇傭的傭兵戰士,在域邊對卡那不設防的前提下,那些人完全可以給首都星以外的獨立勢力,造成嚴重乃至致命的打擊。到時候又沒了公堅元,龐溪陽獨木難支,烏銳恩果然好算計!
「他們不會死心的。」樓冠塵緊皺起眉,即使繼承人和優秀戰士受了傷,可是貴族子弟多的是,再過一段時間,烏銳恩完全可以單獨派遣使者前往卡那聯絡。而且樓家這一次沒有派人,是因為最有出息的樓和朗在軍部不方便?還是因為他被帝王忌憚了?
祐珥伸手撫向樓冠塵皺起的眉,對上伴侶呆愣的目光,他貼近樓冠塵的耳邊低語:「別擔心,如果不是足夠分量的貴族繼承人或者特定人選,派其他人是沒用的,甚至還會適得其反。」
在卡那的貴族女契者當然對家族和帝國有怨恨!樓冠塵心頭一跳,嘴角不由的扯開一個弧度,凝視著祐珥,用嘲諷的語氣輕笑著問:「因為烏銳恩的反應,比某些人慢了一步?」
他一直覺得祐珥的消息管道很廣,竟然連卡那九級戰士的情況都能摸清楚。現在看來,那些消息應該也是哈瓦星的那些女契者傳來的。
「是。」祐珥失笑的點頭,看到樓冠塵臉上的笑容,又想到烏銳恩這次怕是會氣瘋,心情也更好了。
樓冠塵滿意的下床,打算儘快的把吞噬浮雕做出來。而且駱承竟然精神力暴動了,這對浮雕師來說是個絕對的好消息,他打算給駱承準備一份大禮。
既然有寧心靜氣浮雕,自然也有激化精神力暴動的浮雕,甚至這種獸晶石浮雕除了原材料特殊外,不僅能針對本就容易精神力紊亂的戰士,連精神力受傷的契者都在它的攻擊範圍內,絕對適合目前剛剛暴動過的駱承大統領。
樓冠塵幾乎是惡意滿滿的開始翻找他的獸晶石儲備,最後在祐珥的私庫裡找到了一塊形狀詭異的獸晶石,得意的抱住祐珥的手臂笑了好一會,興匆匆的把自己關進了祐珥為他準備的單間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