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信然的心情就沒有樓冠塵這麼美妙了,尤其看到祐珥放開懷抱後依然沒有鬆開樓冠塵的手,目光暗了暗。對於祐珥和樓冠塵的夫夫關係,他始終是心存顧慮的。
不過這也不是現在應該考慮的,想到最近發生的一切,司信然揮散了腦海中的雜念後,把錦禦的提議簡練的說了一遍。「錦禦想去卡那常駐,他說樓雲至今沒有結契,又參與了霍爾家如此私密的行動,回去後,為了保住秘密、控制樓雲,休伯特•霍爾極可能干涉他結契戰士的人選。」
樓冠塵聽得一愣,樓雲與樓和朗年齡相仿,身為契者,二十五六沒有結契的確少見。錦禦想幫樓雲,只是要為他尋覓合適的女戰士,還是自己成為樓雲的結契戰士?不然為什麼需要常駐?
顯然管文斌也這麼認為,不贊同的說:「樓雲的結契人選樓代雲會考慮,禦表哥如今負責駐地防護,怎麼能常駐卡那?」
「怎麼不能?我以前也經常離開駐地!」匆匆趕來的錦禦不悅的反駁,目光轉向祐珥,錦禦略帶生硬的解釋:「我知道這次的要求十分突兀,只是駐地如今十分安全,卡那那邊又是關鍵時期,有我從旁協助樓雲,計畫會更順利。」
這話一出,管文斌和司信然都沉默下來。卡那方面雖然有不少的暗線,可主要依賴的還是以樓代雲為首的女契者,這次關係到上層內鬥,有攻擊力強大的戰士出面自然更安全。只是錦禦的身份,是個大問題。
樓冠塵眉頭稍鬆,疑心是自己想多了。
祐珥卻深深地看了眼錦禦,揮手打斷了他的解釋:「常駐卡那不是小事,就算你可以完美的掩蓋你的身份,依然需要冒極大的風險,變數極大,駐地防護也需要另行安排,不是現在三言兩語就能定下來的。先回族裡,我們需要召開族老會議。」
錦禦一頓,旋即點了點頭。
一行人登艦,樓冠塵和祐珥一起上了派特里克號,然後啟動了自動跟隨系統。雖然是難得的獨處,可樓冠塵還惦記著樓雲的事,祐珥又不善言辭,一路上就顯得過於安靜了。最後,還是祐珥先說話,打破了彼此的沉默。
「別擔心,錦禦有成算,族裡會認真考慮的,而他真的去卡那,倒也可以成為樓雲的一大臂力。」祐珥低聲的說,以為樓冠塵在擔心族老會議會駁回錦禦的要求。
樓冠塵回過神,連忙搖頭。他對錦禦不熟,不過看他敢這麼提議,一定是有幾分把握的。樓冠塵只是有點擔心樓雲,又不確定錦禦到底要怎麼做。
樓冠塵想了想,索性把心中的疑惑問出來:「錦禦說樓雲的結契人選會被休伯特•霍爾干涉,你看霍爾家族會不會為樓雲選擇傑西•霍爾?他未來的正妻三公主烏千凝是個普通人,傑西•霍爾正缺一個不能要求正妻名分的契者。」
錦禦的話也算提醒了他,如果他是休伯特•霍爾,為了控制樓雲,是絕不會給樓雲迎娶的機會,只可能以結契的名義把樓雲「娶進」霍爾家,傑西•霍爾是最合適的人選,樓雲契者的身份,正是擺弄他的大好機會。
他把心中的懷疑告訴祐珥,祐珥立刻指出樓冠塵疏忽的地方:「這並不是休伯特•霍爾說了算的,樓雲的父親也就是三駙馬威爾•維斯,本身並不是大貴族出身,以平民之身爬至戰功赫赫的八級大元帥,又迎娶了帝國公主,他是個非常有野心的男人,不會輕易被人左右。
而且如今他已是八級巔峰,哪怕為了他的潛力,米勒皇室和休伯特•霍爾都會拼命的拉攏他。他的立場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動搖上層格局,如果他偏向皇室,就不會允許名下子嗣和霍爾家族聯姻;如果他偏向貴族,這的確是一次擺脫皇室姻親身份、結盟大貴族的好機會。」
樓冠塵不由得蹙眉,這麼看來,樓雲至今沒有結契,其中或許就有威爾•維斯的手筆。以他的精明,一定早看出卡那皇室和權貴之間暗潮湧動,說不定一直在暗中衡量。而樓雲的結契人選,正是他掌控下的一枚好棋。一個生母來自低等文明星球的庶子,只要操作得當,威爾•維斯甚至不會引起任何一方的懷疑。
想到這,樓冠塵心中一動。誰都想拿捏樓雲,可樓雲又不是真如表面看起來那麼溫順。
「阿雲心思機敏,周圍人都想打他注意,他難道就沒考慮過這些?」樓冠塵不覺問出聲,一個心志堅毅、行事大膽的間諜,他會任由不相干的人,或者名義上的父親,操縱自己的終身大事?
祐珥一笑,贊許的點頭:「樓雲當然考慮過這一點,早在他覺醒之初,就向威爾•維斯請求,想找最好是完美契合的戰士,無論男女。」
類似樓代雲這樣的暗線在卡那數以千計,他們的子嗣在覺醒後都會面臨這樣的困境,樓雲是其中最複雜難辦的。
樓冠塵了然的點頭。完美契合歷來少見,這是哪方都不得罪的最好藉口,可不能長久之道。如果威爾•維斯還不想表態,樓雲就能繼續目前的單身,一旦他想規避風險、兩面討好,樓雲就陷入被動了。
婚姻自由始終掌握在威爾•維斯手裡,要是能永除後患就好了!樓冠塵暗暗思忖,可惜他目前瞭解的也太少,又是鞭長莫及,只能先看錦禦有什麼辦法了。
樓冠塵沒有在追問,打算等族老會議過後再問。沒想到的是,他很快就有機會知道錦禦的打算了,甚至他走進了016天神山遺族最核心的腹地,親身參與了這一次的駐地族老會議。
以蒲煥為首的駐地族人神情莊肅,對樓冠塵的出現不僅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甚至看過來的眼神都透著幾分敬重,哪怕夾雜著些許複雜的觀察和審視,也都是不含敵意的。
樓冠塵不由得暗暗吃驚,這和上一次在空間站的會面可完全不一樣,還以為和祐珥族人之間需要長久的試探和相處,才能獲得有底線的信任,沒想到進展的這麼快。樓冠塵看了眼祐珥,疑心他之前和這些族老們通訊過了。
祐珥此時也顧不得解釋,握緊他的手大步走向方桌會議的首位。兩張刻著金銀色雕紋的高大晶石椅並排放著,他拉著樓冠塵並肩坐下,示意族人落座,管文斌和司信然也在其中。
樓冠塵神色微變,這種宗族會議,祐珥一個晚輩,竟然拉著他坐首位?他對祐珥的瞭解果然太少了!
看著難掩驚詫的樓冠塵,祐珥握著他的手緊了緊,趁著族人還沒坐穩,通過精神力終端飛快的解釋:「天神山嫡支就在首都星的天墮山脈,族長一脈如今只剩下我一個。無論是族長會議還是族老會議,我都在首座。你是我名正言順的伴侶,本就與我平起平坐,而你有大恩於族人,族老們自然不會反對。」
樓冠塵有點懵,覺得一下子都不知道該問什麼好。祐珥是族長一脈當居首位,這他能理解,可錦堂不是他親弟弟嗎,怎麼說只剩他一個?還有什麼大恩,他難道幹了什麼感動全族的大好事?
不過會議已經在錦禦的催促下開始了,樓冠塵只得按捺下滿腹的疑問,專心的投入眼前的會議中。
這次的族老會議召集的倉促,不過近期事端也多。
從主動出擊劫下帝國派往卡那的聯姻艦隊,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先是首都星因暴露契者問題以致皇室威信掃地,之後烏銳恩圖謀暗害公堅元,結果折損兩位八級戰士和高級皇家戰艦不說,反而使公堅元一舉成為帝國五百年來第一個九級戰士,這就足以改變他們所有的戰略方針;更別說祐珥攜帶族人成功伏擊前來卡那的兩艘戰列艦,其正君陰差陽錯下不僅挽救了域邊大家族,挫敗了卡那的陰謀,更是讓他們找準時機促成了挑唆、離間卡那上層的最艱難任務;只九級戰士和離間卡那這兩件,就將他們內外憂患解決了大半,甚至還及時發現了域邊各大星球遭遇的檢測浮雕陰謀,也因此,與會眾人雖然表情嚴肅,會議氣氛卻異常熱烈,對樓冠塵這個新加入的成員、族長正君,更是表現出了更大的感激和尊敬。
公堅元離開前,將晉級的真相都告訴了蒲煥族長,沒有樓冠塵的「拼死」協助和提供吞噬浮雕,別說晉九級戰士,公堅元連命都保不住。再一想監測浮雕也是樓冠塵發現的,他們對樓冠塵寄來的頂級浮雕更有信心,早已嵌入好安裝在族中最緊要的關隘。
蒲煥等人說到高興處聲音抑制不住的高昂,不時有族人附和,祐珥認真傾聽,嘴角微勾起的弧度昭示著他難得的好心情,和樓冠塵交握的手一直沒有鬆開。
樓冠塵將這些一一聽入耳中,心神一鬆,臉上也露出幾分輕快的笑。他不想收攏人心,可是付出得到認可總是令人愉悅的,何況祐珥的族人,以後也是他的族人,他們會同相守、共進退,在大敵當前,減少不必要的猜疑,才能更加齊心協力。
樓冠塵疏朗淺笑的眉眼落在一干族老眼中,對樓冠塵的印象更好上幾分。一個有能力、天賦又十分優異的契者,對獨立勢力固然有利,可身為族長正君,接納族人、融入宗族,對這些憂心宗族發展的族老們更重要。
雙方都有心加深彼此的聯繫,話題也漸漸擴展到族人在各方面的情況,樓冠塵順勢的提出將供給族中部分高級禁能獸牌和寧心靜氣浮雕,這讓與會眾人更加高興。
不過等錦禦一開口,提起常駐卡那的請求,會議氣氛一下子凝滯起來。須臾,幾個年紀較大、脾氣急躁的戰士就搶先出口、斷然否決了錦禦的提議。
「你統領016分域防護力量,祐珥回去首都星後,你還可能帶領戈爾登執行任務,偶爾還要應對016至021爆發的異獸危機,常駐卡那根本不可行!」
「不錯,而且我們在卡那的人脈多分佈在中層或者偏遠星球,安排假身份沒問題,想要干預貴族聯姻根本不可能。那個威爾•維斯不是善茬,一旦他下定決心,別說你,就是卡那皇帝都未必能攔住。」
「你去了還可能給樓雲帶去危險,別忘了,那個傑西•霍爾,可是已經見過你了。」
「就算你真的要幫助樓雲,也完全不必常駐,只需為他尋覓合適的女戰士……」
……
一連串的反對從族老們口中吐出,錦禦的臉色越發難看。
他猛地站起身,恨聲的說:「你們根本想都不想就反對,太過分了!」他看了看冷下臉的蒲煥,勉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又深吸了口氣,硬聲硬氣的一一辯解:「有樓正君提供的頂級浮雕,之前我們又重創了016駐地大將軍曲繁的親衛艦,駐地的防護根本不用擔心,更不差我一個!族裡有幾個七級戰士,我還不知道嗎?就是應對可能爆發的異獸危機,域邊還有一個隱匿的八級戰士呢?」
樓冠塵聽得眉眼一挑,不愧是獨立勢力的中堅力量,整個黑色帝國的八級戰士都是屈指可數,死了駱承和章新岑,公堅元又晉九級,明面上的八級戰士可就剩軍部統帥龐溪陽和皇叔烏紹輝了,宗族竟然還藏了一個!
他不動聲色的捏了把祐珥的手,這次外出,烏銳恩可是圖謀將祐珥和公堅元一網打盡,結果死了兩個最鼎力的八級戰士不說,連卡那的兩艘高級戰列艦都艦毀人亡,還不知道烏銳恩怎麼發狠呢,結果祐珥就這麼毫無負擔的打算大搖大擺折返軍部,果然是底氣十足。
「回去解釋給你聽。」祐珥低聲解釋,反手握住樓冠塵。他還真忘記說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他,藏匿八級戰士,是為了應對隨時可能爆發的異獸災難,可以說,不到萬不得已,藏匿的這些有生力量都是不能出動的,更不可能參與他們與帝國的反抗戰爭。這也是他們從蠻荒走出的幾個部落遺族,在盟誓之初,就立下的為平民在異獸來臨時豎起的不可動搖的盾牌。
樓冠塵當然不介意,藏匿有生力量,是一個宗族勢力延續的明智選擇。他莫名的想到猶如困獸的卡那米勒皇室,一個千多年的皇族,必然也有一些底牌沒有透露。
樓冠塵心頭一跳,像是有什麼忽略了,不待他細想,就被錦禦拔高的嗓音打斷思緒。
「……至於到了卡那那邊,我自然也是有把握,才會決定常駐的!」錦禦說完,見族人終於都安靜下來,才稍稍鬆了口氣。
他坐了下來,耳邊忽然聽到祐珥熟悉的聲音,他在質疑!
「你為什麼不說說,你究竟是打算怎麼幫助樓雲呢?」
錦禦一抬頭,就對上祐珥不贊同的黑眸,他心中一緊,祐珥和族老們可不同,他和公堅元會長一樣,擁有一票否決的權利。
只是他還來不及解釋,樓冠塵清朗帶著涼意的疑問緊接著響起。
「應該不是幫助樓雲尋覓合適的女戰士吧?如果我沒有記錯,錦禦你上次,似乎一眼就看出了樓雲隱藏的契者身份。想來,你和樓雲的精神力是完全契合的吧?」樓冠塵看向錦禦的眼睛也透出不滿。
錦禦一直以來的提議都倉促而又含糊,現在想起來,他分明是打上了樓雲的主意,而且,是從確定了樓雲的己方身份後才開始的!
可樓雲是男子,在這個同性夫夫無法擁有子嗣的時代,和異性結婚才是主流,樓雲又是身在權貴之家,就算沒找到合適的女戰士,選擇心儀的女子結婚也可以,這也是大多數身份高貴的男契者的選擇。錦禦和樓雲的交集並不多,這麼短的時間裡,他竟然就打定了終身?他問過樓雲的意見嗎?太魯莽,也太自以為是了!
樓冠塵根本沒有掩飾眼中的不滿和怒意,蒲煥等人見狀,不由面面相覷,想到他和樓雲表兄弟的身份,也沒有出聲。如果錦禦真的這麼想,就是他們也不同意的。錦禦身為016分支族長一脈,至今沒有子嗣,正君是同性怎麼行,又不像祐珥那樣迫不得已。
錦禦臉色微僵,可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並且點頭承認了:「不錯,就是那次,我確定了他的精神力和我完全契合。」他頓了頓,又有點不好意思的解釋:「如果他只是樓代雲的兒子,我是絕不會動這個心思,可是他是我們的人,如今又極可能被逼著嫁進霍爾家,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他陷入困境。完美契合,是星際默認的結契關係,只要雙方願意,就是契者公會都不能反對,威爾•維斯自然也不能。正好可以解決樓雲的麻煩,又能讓我以最合適的身份進入卡那上層……」
一番話說得一干族老柔和了神色,這的確是雙贏,錦御前一任契者病故,如今的精神力也時常不穩,以致脾氣越發急躁,正需要一位元相契的契者,樓雲也能擺脫威爾•維斯和休伯特•霍爾的算計。
司信然和管文斌恍然大悟,又擔心的看向祐珥和樓冠塵,在他們看來雙贏的解決辦法,祐珥和樓冠塵似乎並不贊同?
錦禦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不由的懸著心看向祐珥。別看祐珥比他晚進入七級,可是就戰鬥力而言,祐珥六級的時候他就比不過了。
祐珥定定的看了會錦禦,問:「結契,然後呢?樓雲是你的契者,還是你的正君?」
錦禦一愣,下意識回答:「這有什麼區別,以後,他就是我結契伴侶。」
樓冠塵嘴唇微動,看了眼眾人,又看了看臉色凝重的祐珥,若有所思的沉默下來。
祐珥身體微微向後一靠,整個人忽然變得淩厲:「是嗎?那樓雲的意見呢?」
錦禦一哽,看到祐珥身邊的樓冠塵,頓時不服氣的反駁:「你和樓正君還是烏銳恩賜婚,你不也同意了?樓正君當時還不同意呢,現在還不是讓我們稱呼他正君?」
樓冠塵頓時一怒,瞇了瞇眼,搶在祐珥之前,毫不客氣的反問:「那你現在是烏銳恩嗎?你……」
樓冠塵頓了頓,把過於偏激的話吞咽,冷聲直言:「別拿我們和你比,祐珥可從沒把契者和正君弄混過,哪怕他同意結契後就決定了不找伴侶,可他從一開始,就給了我足夠的尊重。」
樓冠塵的話無異於驚雷,錦禦徹底傻眼了,祐珥雖然神色不動,漆黑的眼眸卻閃爍著愉悅的神采,看向樓冠塵時,徹底柔和了淩厲的氣勢,不過回望錦禦,又變得冷肅起來。
「這便是我要說的,樓雲是個胸有丘壑的人,挑選結契戰士或伴侶是他的私事,在沒有得到本人的求助前,我們根本不該出手干預,否則打著關心的名義,我們和威爾•維斯,休伯特•霍爾有什麼區別?」
祐珥毫不避諱的說,見錦禦羞愧的低下頭,目光轉向蒲煥等一干族老後,沉聲說:「族老們在域邊,應該見過更多境遇淒慘的契者,無論是外來強大的戰士,還是契者公會或者家族內部,契者很難擁有自己選擇的權利,淪為貨物被搶來搶去、家破人亡屢見不鮮,加上結契即結婚的規定,更是令契者無論身體還是精神都不能自己做主。如今,我們這些為了星系自由而戰的族人,也要將契者視為自己附庸嗎?」
事實上,一直以來他見過無數被犧牲、處境悲慘的契者,而從他覺醒後被族人屢次安排契者人選,從他接受和樓冠塵的結契,他就一直希望,可以為契者們制定一個真正給予他們保護的律例。這一次錦禦的一點私心,正是和族人通氣的機會。
蒲煥原本還有點不悅,此時聞言,一顆心不由得沉重起來。
五百多年來,契者是被卡那殖民剝削掠奪的最為慘烈的,而他們之所以從卡那得到許多的珍貴訊息,都是那些被當成貨物、被帝國出賣的契者們付出無法想像的代價獲得的。
可是現在,他們似乎也理所當然的,為了得到精神力的疏導,把那些最該受保護的、已經苦不堪言的契者們,視為自己的私有物。只是需要他們的精神力輔助,就要連同他們的愛情、婚姻和家庭,都一併剝奪做主嗎?
不僅蒲煥,其他的族老,包括司信然和管文斌,都默然而坐。錦禦抬起頭,看著並肩而坐的祐珥和樓冠塵,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