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璃等人自然是在太后處。
太后看著倒是沒什麼變化,還是那樣,臉色也不錯。
雅璃心說太后娘娘不在乎康熙爺,就是這樣了吧?
太子妃此次也出來了,她倒是像外頭說的一般大病著。臉色不好,人也瘦了不少。
寧壽宮裡,眾人跪拜之後,說起閒話。
「也有日子沒叫你們進來看我了,雪天路滑的,一會回去都小心些。」太后笑道。
「多謝皇祖母惦記著,我們都無礙。」太子妃笑道。
這一生皇祖母,雅璃就叫不得,她只能叫一聲太后娘娘。
這太子妃,時時刻刻都在顯示她的身份呢。殊不知這身份,也顯示不了幾日了。
雅璃太瞭解太子爺,只怕是只要他登基,太子妃……就不會是太子妃了。
太后也只是笑笑,就問了一句:「今兒孩子們都誰進來了?」
「大阿哥和二阿哥跟著我們太子爺在保和殿呢,其餘孩子……許是杜妹妹心疼,就沒叫進來。」太子妃笑道。
雅璃猛地看過去,真是無語了。
她住園子裡,管著事,何況剩下的孩子裡,兩個是她的。什麼叫她心疼就不叫進來了?
這分明是說她不許孩子們來吧?
「天冷,不來是對的,你是孩子們的嫡母,你要心疼他們才是。」太后都後悔問這一句了。
有時候一個人心理有了問題,就是這樣,太后話音剛落,太子妃就跪倒了:「皇祖母說的極是,都是孫媳沒照顧好孩子們。還請皇祖母跟杜妹妹說一聲,杜妹妹的孩子也就罷了,其餘幾個……也該是養在臣妾的身前啊。」
這一下,不光雅璃看她像是看神經病,就是兆佳氏,李佳氏,甚至伺候太后的兩位庶妃,都看著她就跟看神經病一樣了、
「你快起來吧,大過節的,這事哀家可管不了。再說了,這麼些年,孩子們都有自己的額娘,不是挺好的麼。」太后懊惱至極,這叫什麼事?
「也是臣妾多年來不管事的緣故,皇祖母教教臣妾管事也成啊。」太子妃繼續道。
太后真是……就是個佛爺也想發火了。
她能教導什麼呢?她做皇后做了幾年,一直都是董鄂氏管著宮務,等她沒了,又是佟佳氏管著。
再然後,聖上就去了,宮務交給了太皇太后。
等康熙爺娶了皇后,又叫皇后管著,她這個太后名正言順,可是一天都沒管過事,她教她什麼呢?
要不是知道太子妃一貫是個沒腦子的,她都以為她是諷刺她了。
「哀家起來的早,頭疼了緊,不留你們了。」這裡沒人能說太子妃什麼,太后只好這麼說。
太子妃也不好繼續歪纏,起身道:「都是臣妾等人不好,叫皇祖母操心了。」
太后擺擺手,竟像是一句也不想多說的進了內室。
十二格格伺候著,這會子小聲問:「皇祖母怎麼了?」
「皇祖母實在是不知與她說什麼好了,小十二可記住,千萬不要學成那樣。」男人不寵你,你就不活了?
一步一步把自己作死,不然就算是沒寵愛,守著身份不也貴重麼?
一旦太子爺登基,她就是中宮皇后了。
如今……
太子爺是昏了頭才會給她後位。真是蠢啊。
出了寧壽宮,就沒事了……可以回去了,太子爺早就與雅璃說,園子裡自家熱鬧,從宮裡出來就可以走。
然而太子妃卻道:「也該去成妃娘娘宮裡看看了。」
雅璃猶豫再三,還是道:「臣妾就不去了,孩子們還小,不好放他們自己呆著。」
「杜氏,你也太囂張了!給成妃娘娘請安你都不去,你安的什麼心?」太子妃一臉興奮,就跟終於抓到了雅璃的錯處一般。
雅璃深吸一口氣道:「太子爺的意思,出了寧壽宮,就回雅園,太子妃想去哪裡,臣妾不能攔著,太子妃還是放臣妾走吧。」
「放肆,成妃娘娘是長輩,你這麼不敬是想做什麼?」太子妃豈會放過她?
她積攢了多久的怨氣,心都扭曲了。
這幾個月來,吳嬤嬤也好,粉蝶也好,都不再勸她了,只一味順著她的話說。
更是叫她覺得雅璃是個大禍害。
此時抓住了大禍害的痛處,她豈會放過?
「你別仗著太子爺寵愛你幾分,你就不知自己是誰。一個賤妾而已,也敢把自己當個主子?你也配?不過是個以色侍人的賤人!比勾欄裡的強點而已!」太子妃這會子只圖解氣,嘴上就沒有把門的了。
寧壽宮外沒什麼人,但是兆佳氏李佳氏都在呢。
「太子妃這是做什麼,我們回園子,是太子爺的意思,您也不問太子爺就發火,這不合適吧。」李佳氏皺眉。
「我沒問你,杜氏,你說,你去不去?」太子妃道。
「我不去,你愛去你就去好了,我是賤妾?我是萬歲爺聖旨冊封的側福晉!名正言順!比你這個繼妃低不了多少!論出身,我杜家清白人家,父子效忠大清。論功勞,我三個孩子。你有什麼?除了一身病!你也配做太子妃麼?你看你滿嘴裡噴的都是什麼?我倒是問問你,我杜家清白出身,怎麼就叫你折辱比作勾欄女?你一個太子妃,成日裡腦子裡全是這些麼?」雅璃死死的盯著太子妃怒道。
她素來是個只要你不惹就沒事的人。
火氣來了,管你這裡是寧壽宮還是乾清宮呢?都被人罵成這樣了,要是不發火次啊是見鬼了呢。
太子妃叫她這一嗆,先是一愣,接著就要打。
被凝露抓住:「太子妃,我們主子有什麼錯,您要在宮裡這般給她沒臉?咱們府上的事,您也不該鬧到了宮裡。還這樣打人。」
「放肆,你這個賤婢!」
被抓住的是右手,這會子太子妃伸出左手就是一個巴掌。
啪的一聲,凝露臉上就是一個紅印子。
「凝露!」雅璃叫了一聲,一把拉開她:「我們走。」
因為進來的只有一個凝露。其餘奴才都在宮外候著,所以太子妃後頭跟著粉蝶,兆佳氏和李佳氏都是只帶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