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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咒罵看得鬱澤頭疼，他長長歎了口氣，關上手機，看著窗外的黑夜，頭腦更加清醒。
他竟然有點理解王瑤了。
當初他也曾一度撐不下去，很多人說，都過去了。
但對他們來說，過往的一切，都深深地刻在記憶深處，那種一夜跌入深淵的茫然絕望，是一輩子也忘不了的。
回想起如今人人看到他都尊稱一聲鬱老師，他並不覺得開心，甚至有種荒謬感。
捧高踩低，在這個圈子裡從來都是很常見的事。
現實得讓人隻覺得涼薄。
正想著，忽然有個小身子撞上了他的後背。
鬱澤輕輕轉身，霍紀安就像是有感覺一般，咕嚕往他懷裡一滾，砸吧砸吧小嘴，手緊緊圈住他的腰，小臉貼著他心口，睡得香噴噴的。
看著懷裡的孩子，鬱澤心一暖，剛才因為王瑤而升起的悵然驟然散去。
他回抱住他，閉上眼睛，這一次，沒多久就睡著了。
相比之下，曾經的說是過去了，也不為過。
一夜無眠，粥粥也睡得很香，一出門就看到了霍紀安，兩個小幼崽立馬又頭碰著頭，嘰嘰喳喳說了起來。
秦冽在旁邊看著，飛出來的眼刀都快能堆滿一個兵器庫了。
“差不多得了。”秦奶奶沒好氣地在他背上拍了一下，“怎麽著，你這陳年老醋還越來越來勁了?小孩子的醋你也吃，越活越回去了，怎麽說安安也是客人，你這麽看著他多不禮貌，要不要跟著粥粥去幼兒園重學一下禮貌，正好你也能近距離看著粥粥。”
聽出她的調侃，秦冽沒有在意，收回目光，低頭抿著水，神色淡淡。
點到為止，秦奶奶也沒繼續說這件事，轉而給鬱澤夾了一筷子菜，不放心道:“那小鬱今天怎麽辦，還需要去工作嗎?那個王瑤會不會又找上你啊?”
鬱澤搖頭，“謝謝伯母關心，沒事的，粥粥給了我護身符。”
聽到她的名字，粥粥的小腦袋也抬了起來，軟乎乎點了點頭，“是噠是噠，不用怕，而且漂亮姐姐的死又跟鬱叔叔沒有關系，她估計昨晚就是正好路過，不會害他的。”
鬱澤的面相上並沒有因果線。
如果王瑤非要害他的話，那她自己反倒會纏上因果，灰飛煙滅，不能投胎。
只要她不傻，就不會這麽做。
只不過，她死的時候怨氣那麽重，如果真的被煞氣侵蝕全身，喪失理智，那就不好說了。
還是得早點兒找到她才行。
就是不知道她到底躲到哪裡去了。
嗷嗚嗷嗚吃完飯，粥粥便背著小書包蹦蹦躂躂往車上走去。
霍紀安也趕忙跟了過去，“胖丫胖丫，我學會加減法啦，今天你隨便考，我都會！”
聽到這話，粥粥卻連連搖頭，“不考不考，你自己學會了就好了。”
說著捂著耳朵一溜煙跑到車上坐好。
生怕他又做錯題，還要讓她來講。
她已經再也不想去輔導作業了。
好難好難啊。
霍紀安不明所以，還笑嘻嘻噠噠跟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大人們也是忍俊不禁。
鬱澤也跟著笑了下，摸了下懷裡的護身符，扭頭問蕭嵐:“嵐姐，王瑤的葬禮你要去嗎?”
這也是劇組剛發來的消息，給王瑤辦個葬禮，怎麽說也做過幾天同事，死者為大，就當送她一程了。
平心而論，不管王瑤私生活如何，她在工作這塊確實是沒得挑的。
演技好，幾乎都是一條過的。
就連導演也有些詫異於她的演技，覺得她的共情力很強。
鬱澤沒想那麽多，
只是因為類似的遭遇，所以才想去的。蕭嵐點頭，沒有多余的廢話，直接說:“去。”
“好。”兩人對視一眼，很默契地沒有多說什麽。
王瑤的事引起了不少的風風雨雨，只不過她的風評一向不好，網上對她的死也是一邊倒，覺得她該死，再加上她是自殺的，和劇組沒有什麽太大的關系。
所以在兩天后，便重新復工了。
鬱澤也見到了彭齊修，他是演刑警的男演員。
他三十出頭，但已經是頂流了，演技好，口碑好，所有人心目中的好演員，平時手上拿著個保溫杯，嘴角掛著笑，看著脾氣很好的樣子。
有人在他面前提起王瑤蹭他熱度的時候，他也是一笑置之，並不放在心上，看上去很大度，更是贏來一片稱讚。
鬱澤看著他，卻不期然又想起了王瑤的那條微博。
並沒有P圖的痕跡，所以，他們之間真的沒有關系嗎?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彭齊修看了過來，臉色不變，衝他笑了一下。
鬱澤也淡淡移開了視線，正要看劇本，余光無意中注意到角落裡有一條小黑狗，看著像是他們那天在樓道裡遇到的那隻。
他正要細看，小狗卻很快離開了。
導演也叫他過去，他便把這件事甩在了腦後。
粥粥也沒被這件事影響，看著霍紀安做出來的題目，總算是松了口氣。
“小瘦杆你真厲害，這麽快就學會了，你是怎麽學會的?”
聽到這話，霍紀安認真道:“大哥跟我說，手指頭不夠了就數指節，這個多，他說，減不過不肯借的話，就是沒用的手指，砍下來就好了。”
粥粥:“……”
這什麽凶殘的教法。
明明教她的時候，大哥都是把他的手借給她的。
不用問她也知道，大哥教他的時候肯定沒戴眼鏡。
不戴眼鏡的大哥好嚇人嗚嗚嗚。
粥粥同情地拍了拍霍紀安的肩膀。
霍紀安也有些害怕，但不得不說，他的辦法很有用，他現在再也沒有算錯過了。
他的每一根手指頭都有用，可不能失去了。
學會了就好了。
粥粥訕訕轉移開話題，繼續看著下一道題。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周五。
秦冽也早早給幾個孩子請好假，帶著他們往小學而去。
鬱澤也來了，他答應過霍紀安會來。
看到他，霍紀安開心的不行，雄赳赳氣昂昂地拍著小胸膛說:“爸爸你放心，我肯定能考上噠，我一定要做個光榮的小學生！”
聞言，鬱澤輕笑一聲，彎腰摸了摸他的腦袋，“也不用給自己那麽大壓力，盡力就好。”
父子倆正說著話，粥粥肩膀上的進寶卻忽然朝著一個方向竄去。
察覺到不對勁，粥粥順勢看去，就見那裡有道紅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她立馬眼疾手快地抽出桃木劍衝了過去:“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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