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路虎車內不敢出來的匡志然看的心驚膽戰,他的目光掠過了前方的眾人,無論是何培源還是盧宏盛,還是那些平時對他愛理不理或是退避三舍的人,他們的臉上全部都是驚豔和崇拜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場精彩的演出一般看著楚涵。
這種目光是一種對強者的崇拜,這是匡志然從未感受到的目光,明明他的身份很高貴,明明他是軍方點名要保護的人,可是一向不把人當人看的他,卻從未感受到過這種發自內心的崇拜目光,人們對他從來都是懼怕和厭惡。
這場戰鬥,成了楚涵一個人的舞台。
匡志然忽然心慌起來,他感覺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嚴重的威脅,何培源雖然答應護送他,但是這一路上並沒有給他多少優待,除了沒有強製要求他戰鬥和出力外,平時的食物和用水都是限量的,他想洗個澡竟然還需要商量很久。
“操!”匡志然的表情猙獰起來。
楚涵這麽強,何培源肯定會拉他入隊,然後在隊伍裡獲得認可,或許連那個一向不給自己好臉色的盧宏盛都要對楚涵佩服,到時候自己的日子就更過的不爽了。
嘭!匡志然猛地一把砸在方向盤上。
“媽的!臭小子!”他的聲音很陰霾。
楚涵的個性無疑是冷硬不吃的那種,匡志然瞬間放棄了招攬他的想法,更何況他根本就看楚涵不爽,他更希望的是楚涵被喪屍咬死。
目光瞥了眼後方抽·搐不動的眾人,匡志然眼中爆發了一股冷意,他打開窗戶一聲大叫:“還不動手?”
大叫聲讓呆在分娩車廂外的人一愣,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前方戰鬥局勢很好,似乎有些沒必要犧牲掉孕婦。
“動手!”匡志然可不這麽想,他的想法本來就是從自私的角度出發:“把孕婦弄死!這小子來了還有你們的地位?到時候別連口水都沒的喝!這個臭娘們浪費了這麽多水,本來就該弄死!你們把她扔出去,把前面的喪屍引開,跟我一起走,我保證到了石市軍區就讓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這一番話將很多人的邪惡面激發了出來,立即有人撩起袖子上前,一把將擋在車廂外瘦弱的江左推開。
“媽的!還是軍區的人靠譜!”
“把裡面那個臭娘們交出來!”
他們推搡著,就想要衝進分娩車廂,把裡面那個引來喪屍群的源泉給弄死。
“好過分!”貨車裡的洛小小有些坐不住了。
陳少爺和尚九娣有些猶豫,這幫人的確做得有些過了,雖然引來喪屍群那個孕婦有一定原因,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難不成讓她把孩子憋回去?而且眼前的危機根本就威脅不到任何人,楚涵那種高速的斬擊已經將那群喪屍殺的過不來,沒有危機卻這麽對待一個臨產的孕婦,這事還真是……
“不要!放過我的妻子,求你們!”江左拚命的阻攔著,可惜他是一名化學家,成日呆在實驗室裡根本就是手無縛雞之力,鏡片都被人打掉了,被一腳踩碎在地上。
此刻分娩車廂內。
“啊——”忽然一聲大叫從孕婦的口中喊出,她憋著一股勁,大汗淋漓,身下早就一灘血跡。
緊接著——
“哇!”孩子響亮的啼哭聲忽然響起,讓在末世裡摸爬打滾的人心中猛地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覺,在這充滿危機的末世裡出生的孩子。
“我的,我的孩子!”江左奮力的爬起,身體死死的扣住車廂,不顧他的後背已經被人打得全是淤腫。
“剪刀!”上官雨馨淡定的聲音冰冷的響起,她無視了外面成群的喪屍嘶吼,也無視了那些即將衝進來的瘋狂人群,她明白她要做的就是接生,她此刻是醫生,唯一的責任就是要對產婦負責。
嘭嘭嘭!車廂的門被砸的一陣搖晃,堆積的貨物已經阻攔不住。
“他們!他們要衝進來了!”旁邊幫忙的女人們一陣驚慌。
“我說——給我剪刀!”上官雨馨的眼中迸發了一股狠辣,軍人的傲骨展現的淋漓盡致:“臍帶!”
“乾!”一直注意這邊動靜的陳少爺狠狠的讚歎了一聲:“這女軍醫夠爺們!”
尚九娣翻了個白眼,一聲不吭的下車,她打算阻攔這些喪心病狂的人,可惜有個人比她更快。
嘭——
一聲槍響猛然衝破了噪雜,不少人頓時一陣耳鳴。
洛小小清脆如同鈴鐺的聲音在不遠處的空地上響起:“不許你們進去!”
被槍聲嚇呆的眾人連忙回頭,便是看見那十二歲的小女孩,穿著一身乾淨的粉色連衣裙,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手中的自動步槍握的有模有樣,臉上的表情完全不似一個小女孩,而是囂張中帶著殺氣。
“洛小小?”陳少爺一驚:“你別下車,腿還沒好呢!”
哢嚓一聲, 洛小小熟練的撥·弄著槍支,野蠻的樣子跟前方砍喪屍的楚涵異常相似:“你們誰敢碰孕婦姐姐,我就殺誰!”
“呃——”尚九娣正要下車的手一頓,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哇!哇!”嬰兒的啼哭聲異常響亮,在車廂裡極其用力的嘶喊著,聽起來很有活力。
突然!
嗡!
一輛車猛地衝了過來,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著這方衝刺,洛小小就站在道路中央,已經要撞上了,可那輛車完全沒有要減速的意思!
那是一輛路虎。
“洛小小!”
尚九娣和陳少爺同時一聲大叫!
嗡!想都不想的,陳少爺就發動了貨車,想要把那輛路虎撞飛。
嘭!
哢!
一聲槍響,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
楚涵猛地回頭,衝入眼簾的是一張如同紙片般脆弱的粉色,一個嬌小的身體被拋在空中,然後重重落地,地上一灘猩紅。
嘭嘭嘭!
路虎不受控制的撞到了好幾輛車,但是速度依舊不減,在強製打轉方向盤後又一個急速向前駛去。
車內的匡志然捂著自己的肩膀,那裡的鮮血不停的湧·出,很快就染紅了一片衣服:“操!死胖子!操!操操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