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挽秋最近幾乎足不出戶,就連那些夫人邀請的賞花品茶一類的,都只去了兩家相熟的。
只是架不住席家的事情有人故意鬧大,特別是那些別有用心的,消息自然而然傳到了夏挽秋耳朵裡。
也不是什麼大事,可真說起來,席家也沒臉面留在都城了。
席世珽為了一個青樓女子與人家爭鋒吃醋,把一個商人家的二兒子不小心推下樓摔死了。
開始席世珽是惶恐了下,畢竟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可是朋友都告訴他沒事,小意思,一個低賤的商人之子,算得了什麼,再加上他跟著朋友出去幾次,弄出比這事情大的,都被解決了,所以漸漸地,席世珽還真沒當一回事,就回府睡覺了,連吭一聲都沒有。
可是沒有想到,那家人竟告官了,所以當官差上門抓席世珽的時候,整個席家都懵了。
那人家雖然是經商的,可是在都城經營了許多年,哪裡是才來的席家能比的上的,而且席世珽也沒個功名。
而且時逢連夜雨,不僅當初與席世珽稱兄道弟的那幾個人,一瞬間都沒了人影,連那家經常去的賭場老闆也帶著席世珽簽下的借據找到了席家,讓席家還銀子。
銀子不是個小數,足足五千兩,每張借據上還都有席世珽的簽名,席父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暈過去。
席母更是沒了平日的端莊,「這是假的吧,不可能的……」
方蘭身子晃了晃,丈夫剛剛被帶走,她給父親求助的信還沒送出去,就出了這事情,就算再傻,她也看出,這是專門有人設了套讓席世珽往裡面跳。
可是席家有什麼值得人算計的?除了……那門親戚,這下方蘭想到太子曖昧不明的態度了。
「這位老闆,您看五千兩誰家也不會放這麼多現銀,不如過幾日,我們親自送去?」方蘭強打著精神說道,「你看如何?」
賭場老闆想到後面人的吩咐,也笑道,「自然好,席家可是書香世家,怎麼也不會欠我這麼個賭場銀子的,那我就靜等席老爺,席夫人和少奶奶了。」
「苑雨送客人。」
「是。」
客人,他們席家竟然落到把一個賭場老闆當客人的地步,甚至還要勞煩少奶奶的貼身丫環去送,一時間,席父心中滿是心酸。
而且席父已經平靜了下來,想通了裡面的那些事情,看了一眼失態的席母,嘆了口氣,「你先不用給親家寫信了。」
「是。」方蘭低著頭,看不清到底什麼表情。
席父席母下午就去了夏府,席世珽第二日就被放了出來,第三日,御史上朝參了夏父以權謀私,要求重審席世珽殺人一案。
並且對夏父進行處罰,御史的證據很簡單,那席家是夏父夫人的娘家親大哥,席世珽殺人本都被關押了,誰知道席家的人去了夏府一趟,第二天席世珽就被平安無事的放了出來,而狀告席世珽的那一家卻獲罪了。
不是你夏大學士出面了,還能是誰?那席家可沒這麼大的本事。
因為牽連到夏父,敏帝直接命刑部尚書、大理寺卿並著御史中丞會審,若夏父真的參與其中一律重辦。
倒也給夏父留了幾分面子,只是下令,此案查清楚前,夏父不得踏出夏府半步,除了文案人員,也不允許任何人去探望。
秦父為了避嫌,自請禁閉家中,連同兒子秦燁,在此案查清前,不踏出府門半步,秦府也閉門概不待客。
敏帝應與。
席世珽的事情到底誰做的,別說秦夏兩家,就是敏帝心理也有數。朝中大半臣子雖不知道是誰要陷害夏父,但是也明白此事,根本與夏父無關,只是槍打出頭鳥,他們也沒有摸透敏帝的心思,所以誰都沒有吭聲。
只有被敏帝命令查案的幾人,心中滿是酸楚,這要怎麼查,怎麼辦,弄不好不說別的,他們說不定也要被連累。
畢竟誰也不知道敏帝到底什麼心思,而且這可是得罪人的事情,不說夏大學士與秦大將軍,就是能布下這個局,敢布下這個局的人,怕也不簡單。
再加上最近這……爭位的風波,真相可想而知了。
可是,知道是知道,敢不敢說就不一定了,幾個人對視一眼,有了算計,一個字拖,拖到敏帝有暗示了再說。
從敏帝的安排可以看出,看不出到底夏大學士失了沒失聖心,要知道這樣嚴查,可也有幫著夏大學士洗清的可能在裡面,也可能是……要處置夏家,罪的輕重說到底看的是敏帝。
左丞相的位置可是要空出來了,而新的左丞相,怕是要從幾個內閣學士中選出來,所以這件事,還真說不準是誰做的。
可能是因為皇位之爭,也可能是為了這個左丞相的位置。
太子與五皇子不和早已是公開的秘密了,這兩位不管是誰最後登位,都饒不了另一位的。
秦父與夏父在下朝的時候,對視了一眼,秦父哼了一聲,像是不滿夏父的連累,而夏父面色未變,根本沒有理秦父。
秦燁一回府就先去看夏挽秋與安忻了,夏挽秋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嚇了一跳,她怎麼不記得有這事,可是看到秦燁一臉平靜地樣子,捏了捏兒子的小手,說道,「我知道了,我需要做什麼嗎?」
「暫時不用。」秦燁坐在夏挽秋身邊,「只是這段時間委屈你不能出門了。」
「我本就不愛出去湊那些熱鬧。」夏挽秋笑了一下,「正好也不用想那麼多藉口拒絕人了。」
秦燁本有些躁動的心也真正平靜了下來,「要變天了。」
「嗯。」夏挽秋靠在秦燁肩膀上,「多備些衣服,別傷了……別讓自己病了,你是我和安忻的依靠。」
秦燁笑了下,「會的。」他趴在夏挽秋耳邊,悄聲說道,「不管誰說什麼,都不要離開。」
夏挽秋應了一聲,「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