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燁沒有說他懷疑地另一幫人是誰,夏挽秋也沒有問,躺在秦燁懷裡,夏挽秋心安下來了,「公公婆婆那裡,你自己解釋。」
「夫人幫幫為夫吧。」秦燁的聲音帶著幾許笑意。
夏挽秋翻身背對著秦燁,秦燁一手摟著夏挽秋的腰,此時才真正放下了心。
「對了,為夫想著,不如認了文軒做義子。」秦燁開口道,「我聽著這段日子,文軒做的事,懂事,知恩還聰敏。」
「嗯。」夏挽秋應了一聲,其實這事秦燁不提,夏挽秋也會說的,「他是個極好的孩子。」
「那明日你先問問那孩子的意見。」秦燁輕聲說道。
「好。」夏挽秋的聲音裡帶著睏意,聲音也有些含糊,「我記得了。」
夏挽秋這一覺睡得舒心,等她醒來的時候竟已經快到晌午了,山藥進來伺候的時候,臉上也帶著笑,「少爺吩咐了,不讓我們叫醒少奶奶。」
「嗯。」夏挽秋應了一聲,「夫君去哪裡了?」
「少爺與五皇子去堤壩上了。」山楂端了吃食來,伺候夏挽秋用完後,山藥也端了藥來,夏挽秋皺了下眉,才接過藥,一點點喝下去,山楂趕緊端了蜜餞來。
夏挽秋捏了一塊吃下,才覺得口裡的苦味消了不少,「夫君的藥喝了嗎?」
「少爺也用了。」山楂看到夏挽秋臉色比前幾日好,臉上的笑容掩也掩不住,「少爺讓少奶奶好好休息,說會早些回來陪少奶奶用飯。」
「嗯。」夏挽秋站起身,「山藥,張全怎麼樣了?」
「已經不發熱了。」山藥開口道,「大夫也說沒事了。」
夏挽秋點了下頭,「把文軒叫來吧。」
因為秦燁失蹤的事情,使得文軒來了這麼多天,也沒有給他做一身新衣,看著還穿著舊棉衣的文軒,夏挽秋看了又是心疼又是心酸。
不過這段時間,在吃得上倒是比以前好了不少,使得文軒胖了些,招了招手,讓文軒過來坐下後,就把蜜餞推到他手邊,笑著問道,「這幾日因為家中的事情,委屈你了。」
文軒恭聲道,「沒有委屈。」
夏挽秋笑笑也不再說這事,「山藥去庫房選些料子,我記得我帶了些皮子,也選些,你與山楂這幾日辛苦些,給文軒先做幾身衣服換洗,剩下的以後再慢慢置辦。」
「是。」山藥一聽,就明白,怕是這個少年有了大機遇,以前夏挽秋只是吩咐去外找人給文軒做衣裳,如今是讓她與山楂動手,要知道她們兩個可是夏挽秋貼身的丫環,雖都善針線,可是都是只給少爺,少奶奶縫些東西。
山楂看了山藥一眼,也只是恭聲應下。
夏挽秋看著文軒,柔聲問道,「文軒,你可願做夫君與我的義子?」
文軒呆愣住了,山藥因為心裡有了準備,還算正常,山楂倒是差點打翻了手中的茶杯。
秦燁與夏挽秋至今無子,甚至以後可能也不會有親生子嗣,若是成了他們二人的義子,就算以後他們名下過繼了孩子,也不會虧待他。
而且就算是要過繼,也要幾年後,這段日子,這個孩子將是秦家唯一孫子輩的。
夏挽秋見文軒沒有吭聲,也沒生氣,反而笑道,「這事你可以回去想想,就算你不當我們義子,夫君與我也不會不管你的。」
文軒低著頭,唇緊抿著,「我家就剩下我一個。」
夏挽秋一時沒明白文軒的意思。
「我爹知道他是救不出母親與奶奶,還有未出世的弟弟的。」文軒抬起頭看向夏挽秋,「可是他還是要進去救,爹告訴我,就算剩我一個人,也要我支撐起甦家。」
夏挽秋這才懂了文軒說這些話的意思,站起身,走到甦文軒身邊,摸了摸他的頭,「傻孩子,你當了我們義子,照樣是甦家的孩子。」
「我不需要改姓?」甦文軒看向夏挽秋,帶著驚喜。
「不需要。」夏挽秋沒有絲毫猶豫地說道,「也不需要你為我們做什麼,夫君與我只是喜歡你,才想收你為義子的。」
「義母。」甦文軒不再猶豫,喊道。
「好孩子。」夏挽秋臉上笑容更盛,「一定讓你二舅給你一份大禮。」
「我是不是該出去?」門口傳來夏博淵的聲音,雖這麼說,他可沒有出去的意思,反而走了進來,「為什麼我剛進來就聽見,有人要我出大禮?」
夏挽秋可沒有絲毫不好意思,反而拉著文軒的手,炫耀道,「二哥,我認得義子。」
夏博淵看著甦文軒,直到他緊張,才滿意點頭,「是個好孩子。」
「當然了。」夏挽秋得意道,「給見面禮。」
夏博淵笑著摘了腰上掛的玉珮,放到甦文軒手裡,「我出來的急,沒戴什麼拿得出手的,等回去再給你補上些。」
「謝……二舅。」甦文軒小聲道。
夏博淵摸了摸甦文軒的頭,「我瞧著這孩子穿的有些單薄,不如現在去楊家商行管事那裡量了尺寸,讓他們趕製些好的衣物送來。」然後看了眼山楂與山藥,「光她們二人,還不知道要做到什麼時候,才能做齊整呢。」
「二哥說的是。」夏挽秋應道。
「那奴婢帶著小少爺去量衣。」山藥笑盈盈地說道。
「好。」夏挽秋看向甦文軒說道,「你先隨著山藥去,可好?」
「是。」甦文軒應了下來。
山藥福了福身就帶著甦文軒離開了,山楂重新沏茶端上來,夏博淵揮手讓山楂出去後,才問道,「那個孩子,子儒準備認下?」
「只是認作義子。」夏挽秋知道夏博淵問的意思,「不寫過繼文書的。」
夏博淵這才點頭,「那孩子以後是個出息的。」只要沒有過繼文書就好,那就佔不了秦家長孫的位置,他現在還是希望妹妹能與子儒生下一男半女的,不管是秦家還是夏家,還是有銀兩養個人的,到時候出頭了,也是件好事。
「過幾日我就回去了。」夏博淵看著妹妹,嘆了口氣,「你……要不要和我回去?」
「二哥。」夏挽秋明白夏博淵這是關心她,笑著搖搖頭,「我沒事的二哥。」
「我就知道。」夏博淵有些氣惱。
「對了,大嫂與二嫂什麼時候生?」夏挽秋趕緊換個話題問道。
「就是最近了。」夏博淵眼楮一亮,「不如你與我回去,等大嫂與你二嫂生了,我再送你回來?」
「我才不信你呢。」夏挽秋笑道,「你到時候肯定說,等我姪子們滿月,百天,抓周後再送我過來,說不定還沒等抓周,大嫂與二嫂又有了身孕,你更有藉口把我拘在家裡了。」
「哈哈哈。」夏博淵並沒有否認,說笑了一會後,面色變得嚴肅,開口道,「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嗎?」
「我會的。」夏挽秋沉聲道。
雖知道夏博淵不會留在這裡陪自己太久,可是當真知道其要走的時候,夏挽秋還是滿心的不捨,其實剛剛夏挽秋就差點鬆口說想回去。
夏博淵看出了妹妹情緒低落,笑道,「子儒怕是不敢回都城了。」
「怎麼?」夏挽秋疑惑道。
「大哥定會揍他一頓的。」夏博淵端著茶喝了一口,「要不是現在時候不對,我已經揍他了。」
夏挽秋抿唇笑道,「那等我們回去了,大哥和二哥定要幫妹妹好好揍他一頓。」
「自然。」夏博淵笑呵呵地說道,「誰讓他害的我的寶貝妹妹擔驚受怕呢。」
「二哥。」夏挽秋嬌嗔道。
夏博淵看了眼外面,忽然說道,「小心……回去爹娘也會罵你。」
夏挽秋眼楮睜大,看著夏博淵的手指,他剛剛在說了小心後,比了一個二字,又比了一個五字和六字。
「二哥可要好好幫我說情。」夏挽秋微微垂眸,自家二哥這是要自己小心太子,五皇子和六皇子。
夏挽秋心情一時平靜不下來,五皇子……秦燁是不是真的已經過了那個會讓他死的劫難了?夏挽秋一時不敢肯定,「二哥,你說要是子儒沒有娶我,他還會來錦平縣當知縣嗎?」
夏博淵不知妹妹為何如此問,「我不清楚。」只是這個真說不準,「怎麼了?」
「沒什麼。」夏挽秋笑了一下,「我只是想想。」
夏博淵安慰道,「子儒這次說不定是因禍得福了。」
「嗯?」夏挽秋看向夏博淵。
夏博淵笑笑,「知府我不敢說,但是知州……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我覺得子儒不會接受。」夏挽秋輕笑道。
「為何?」夏博淵看向妹妹,問道。
「志不在此。」夏挽秋嘆了口氣,別說知州了,就是知府秦燁怕是也不看在眼裡,他要的不僅僅是這些,錦平縣只是一個踏板,秦燁的目的一直在都城,在重新振興秦家。
夏博淵看著妹妹認真的表情,徹底放心了,妹妹是真的長大了,又說了幾句,夏博淵就離開了。
也不知那幾日提心吊膽累住了,還是怎得,夏挽秋一點也不想動,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秦燁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妻子斜倚在榻上看書,帶著幾分悠閒和淡然,嘴角微微上翹,帶上了幾許笑意。
夏挽秋見了秦燁就放下了書,「回來了?」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竟讓秦燁覺得有一種此生足矣的感覺,「我回來了。」坐在榻上,秦燁看了下書,是一本遊記,「如何?」
夏挽秋笑著把文軒說的話學了一遍。
秦燁點了點頭,「沒被富貴迷了眼,極好。」
「只是這孩子未免背負的太重了些。」夏挽秋嘆了口氣說道。
「是啊。」秦燁的聲音裡也帶著幾分感嘆,「只是,誰不是如此呢?」